虞让一样的下场。
而王夫人在一旁,听到父子俩说起什么“查案”、“性命之虞”,早已是心惊肉跳,却又不敢插话。
待得王夫人心态稍定,渐渐捋清楚他们父子话中之意。前些时日她听到些风言风语,闹得王夫人也有些疑神疑鬼,以为裴玦当真与承平公主攀扯上了。如今才晓得,裴玦竟是在帮着承平公主查晋国公府那桩旧案。
王夫人方才放下不久的心又是一沉。
父子二人势成水火,剑拔弩张,王夫人只得柔声劝裴玦道:“此事你阿耶在理,你听你阿耶的,莫要再帮公主了。”
“我并非只是在帮公主。”裴玦朗声道,“于己而言,我自有私心。然此事于国而言,更是兹事体大,寤寐次于圣心。此案尝有争议,若其中当真有隐情,陛下之圣名定会因此案而有污。而我所为,自是替陛下辨明其间是非真相。”
裴玦都抬了燕帝名号出来,裴植一时间也难再驳他,只得道:“假使你说得在理,然你如今只是白身,此事也轮不到你插手。”
哪知裴玦又回道:“若是国朝士子皆有我之觉悟,未食君之禄,已忠君之事,更分君之忧,何尝不是国朝兴盛之象?”
裴植不想裴玦竟顽固如斯,乃知他是铁了心要深查此案,心道他今夜就算费尽唇舌,只怕也难以说服裴玦。而眼下,裴植自己竟也有些被裴玦的话绕进去了。
裴家与虞家也有些转折姻亲关系,裴植在朝为官自然也会同虞家人打交道,他观虞家人确实不似那等里通外国之辈。
彼时晋国公府案发,裴植尚是起居舍人,日常在燕帝近身。然而即便如此,他对此案内幕也是知之甚少。
这几年来,裴植升任宰辅,伴君日久,心中也有了些自己的猜测。他猜想此案或许有隐情,当年也确实是处置草率。但哪怕有错,于燕帝而言也是错有错着——晋国公府兵权如今一分为二,分别入秦王与沈靖之手,互有牵制。于帝王而言,此等景象总好过昔年晋国公府一家独大。
说起沈靖,这便是今夜裴植将王夫人也留了下来的原因了。
“你上回说,替二郎相看,相中的是左骁卫将军沈靖沈其南之女?”裴植问向王夫人,以再度确认。
王夫人点了点头,又解释道:“正是,沈大品性模样倒是都不错……只是我当初未想到今日景况。她父亲若是不日得胜归朝,陛下自是会更加器重。只是,若当真如此,她便不大适合二郎了。”
裴植不置可否,只又问道:“此事外间可知晓?”
王夫人也不大确定,道:“我顾及着她女儿家的名声,倒是未曾对外多言。只是不知外间可有人打听此事,又是否将此事外传了去。”
此间气氛本是严肃,裴玦却在此等肃穆之时轻笑出声,幽幽开口道:“今日之前,外间应是不知的;今日之后,恐怕就不大好说了。”
尔后,裴玦便将今日在王府之事化作三言两语,给裴植、王夫人二人复现了一遍。
长康郡主是宗室,裴植从前做起居舍人,对长康郡主自然也有些了解,知她素来看不惯承平公主做派,与承平公主不睦。
在裴植看来,此举明眼人看了都觉愚蠢,长康郡主却依然我行我素,他不信长康郡主只是为替好友出头这般简单。稍作细想便知,定是长康郡主听了些风言风语,以为承平公主瞧上了裴玦,便想让裴玦给沈宁奏一曲《凤求凰》,帮了沈宁不说,亦可打一打承平公主的脸。
裴植也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发笑,长康郡主这是把他这儿子想得太简单了,以为拿郡主的架子便能压上一压,又以为以裴玦的宽和性子断不会拒绝。
哪知裴玦就是拒绝了,且宁愿自损一千,也不肯弹那一曲《凤求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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