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渠想起当时初见那只胆大的熊猫也是这么抱自己的，眼神一软，顺手从供桌上捞起一瓶啤酒塞进原州手心，趁左闻没注意，道：“他喝醉了，我带他回去。”

“嘟。”左闻郁闷地鸣了下笛。

但左闻可能是没从兴奋中缓过来吧，或者和王部长一起挨了800V高压电，导致本就不富裕的脑子更加雪上加霜。总之，没等顾青渠阻止，他一把抓过供桌上的雪花勇闯天涯，点燃一张请神符塞进去：“山神大人，我敬你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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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渠眼中流露一丝笑意：“他活该。”

秘书和顾青渠寒暄几句，没忍住问：“左先生怎么了？”

“才一杯，怎么就醉了？”左闻从酒瓶里抬起头，鸡贼的目光在两人身上一扫，立刻自以为很懂道：“去吧，去吧……这里我收拾。”

左闻的身手是练过的，本来没觉得自己躲不过这个醉鬼，却没想到原州的动作比他想象中灵活，更没想到顾青渠这个浓眉大眼的在两人面前拉偏架。

他被顾青渠使脚绊了一下，一个踉跄，让原州抓住衣领。

“呃……”左闻幸灾乐祸的笑容还挂在脸上，突然看见一片黑影朝自己扑过来。

事情顺利解决了，按常理应该送走山神。

左闻戴着口罩和墨镜，遮住了大半张面孔，即使在车内也不愿摘下来。

一般的送神仪式上会准备一些供品让神灵带走，比如香花、供果、甚至珍贵的灵物，代表和神灵常来常往，请神灵继续庇佑的意思。

他嘴角破了皮，有一小块淤青，眼睛两侧一边一个黑眼圈，还挺对称。

他抬起眼皮：“还不是你非要给他喝酒？”

“这怪得着我么？”左闻为自己喊冤：“我就是庆祝一下，都没看到他什么时候偷喝的……”

说起来这事确实不能怪左闻，但也和他脱不开关系。

果然，在目光相接的时候，原州的眼神就已经不对劲了。

他挂在顾青渠肩膀上，炯炯有神地看了一眼顾青渠的下巴，又看了一眼左闻，然后对左闻道：“顾总！”

顾青渠瞪他一眼，防止他说什么不该说的。

他半搀半抱起原州，用这个连体婴一样的姿势向前走了几步，原州突然清醒了。

左闻怨念道：“劫字去掉，我是被顾青渠的小男朋友打了好么？”

小鬼001号远远看见一辆车，「欻」一下钻到影子里，临走前点了点秘书的手心，让她不要忘记答应自己的事情。

说完，他爽快地给自己也开了一瓶，咕嘟嘟一口喝干，亮出瓶底：“先干为敬！”

酒液在火苗的作用下「呲啦」一声蒸发，同时失去颜色和香气，像是被请神符汲取了精华。

秘书拎着行李箱走出航站楼，前方那辆车的车门突然打开，一个戴着墨镜的人朝她招招手。

“顾总……还有左先生。”秘书看到了驾驶位上的左闻。

他晕乎乎地撞了一下顾青渠的肩，两手一伸，把他抱住了。

“好了好了小原，你清醒一下，我不是你的顾总。”左闻把脸凑到原州面前，试图让他看清楚点。

“辛苦了。”车子启动。

顾青渠：“……”

顾总真的会答应这么荒谬的要求么？还是说……已经有人打好招呼，自己就是起个提醒作用？

等来到了他们暂住的酒店，秘书终于明白左闻为何是这样一副打扮。

如果是这样，那她对那个敢向顾总提要求的勇士佩服得一塌糊涂。

天、白云和远处苍翠欲滴的群山道：“青山市果然是个好地方，怪不得顾总一来就不想走了。”

昨晚，看完发布会，供桌上的叉号也已经画满阵图。

“你不是。”原州手松了松，迷惑地盯着他的脸。

秘书：“左先生，你被路上的劫匪打劫了？”

他吓了一跳，边躲边道：“老顾，你看清楚了，这可是他先动的手！”

顾青渠感觉肩膀一重，立刻向旁边看去。

“我知道。”秘书想起「全国先进跑腿小鬼」的金奖章，还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他把「男」字说得极轻，几乎从舌尖上一带而过，因此顾青渠没和他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