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希望顾青渠在和猫妖的较量中吃亏，又不希望他真出什么事——毕竟这样就没人能应对来者不善的倭国人了。

她一个妖，要养活十万张嘴，难怪产生了误入歧途的想法。

猫妖眼珠子一转，道：“那我可以领十万份工资么？”

猫妖：“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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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道长几人研究后，说或许是在危机中开启了功德之人前世的宿慧，但顾青渠总有疑惑。

“把我的家人还给我！”

“不可以。”原州赶在她抗议前道：“但你可以少挨十万份毒打。”

“你带了多少亲戚来吃大户？”他惊讶得连「小三事件」都不想关注了。

怪他对付不了，就留给顾青渠来接待吧！

顾青渠：“太好了。”

白静林逃到楼下，朝楼梯口的方向张望着，心里惴惴不安。

原州用猫妖的头把墙壁砸出三个一模一样的大坑，看向墙面。

拽出来，再按进墙里。

怨灵紧急把自己排列组合成一副栩栩如生的《神奈川冲浪里》。

猫妖少女笑道：“真抱歉啊，看来你的同伴抛弃你了。”

掂了掂手中的重量，原州：“……”

他没有前世。

墙上的怨灵「簌」一下从极动转为极静，希望熊猫注意不到自己，然而事与愿违。

那些蠢蠢欲动的怨灵被阵法钉在墙面上，拼命扭曲挣扎，却无法摆脱光线的束缚，像一幅荒诞的黑白版画。

……

这怨灵，估摸着能有几吨重，还不把顾青渠吃穷了？

“是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少女灵魂啦。”猫妖终于把自己的头从墙上拔出来，理直气壮道：“所以人家也是很辛苦的喵。”

话是这么说，她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一点抱歉的意思，头上的铃铛一晃一晃，饶有兴味，像玩弄猎物的猫咪。

原州心里浮现出淡淡的同情，这份同情让他决定给猫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就算这样你也不能吃人，尤其不能吃我的人……这样吧，给你一个来大青山打工的offer，干得好的话可以靠自己的努力养活全家，干不干？”

知道倭国人不要脸，但不知道他们能这么不要脸。

猫妖：“……”

再拽出来：“家人？”

顾青渠本想用星弦捆住她，不知为何，动作一顿。

猫妖发出一声被踩住尾巴的叫声，瞪圆了眼睛，长出利爪和两条长长的尾巴，扑向顾青渠。

冥冥之中的潜意识告诉他，这并不是前世。

说时迟那时快，外界看来，顾青渠的神色只不过稍稍怔忪了一瞬，事实上，由星光织成的阵法已然铺满整个房间，阵纹繁复，光泽流转，充斥着浑然天成的美感。

她不解地歪头，瞳孔却陡然紧缩，捕捉到世间最璀璨的光明。

——前世么？

“好啦好啦，”她收回怨灵道：“该死的小林君，骗人家说江国管吃管住，结果就和诱骗少女来国外打工的可恶大叔一样，把人家扔到陌生的地方就不管了，诅咒你走路摔跤、吃方便面只有调料包、被坏人把最后一条底裤都坑掉！”

一双琥珀色瞳仁盯紧顾青渠，想看到他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

大门发出的「咔哒」声在安静的房间内格外清晰。

腕上的星鉴发出光芒，交织成一道繁复的阵法，自从山神庙建成之后，顾青渠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某些记忆在逐渐苏醒，他时常会领悟到一些从未见过的阵法、符文，或是在梦里见到零碎难以拼凑的片段。

只见他肩头浮现出一座青山的虚影，青光暴涨，笼罩住四周，一只凶恶的熊猫从群山之中现身，撸了撸胳膊上的毛，一掌抓住猫妖的脑壳，把她的头按进墙里。

原州并没有被伟大的艺术感化，他拎住阵法的一角，将庞大的黑影从墙上「揭」了下来，微一挑眉，把数量可观的怨灵团吧团吧，捏成一个足球大小的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