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子扬全身一僵,连耳根的红色都迅速褪去,猛地把尚在苏杭掌心的手收回,狼狈地站起身来。
在之前修炼的帮助下,苏杭的伤脚早已愈合,否则他在跟卿子扬的对峙中还有可能处于下风。
做完一系列动作后方觉自己的小题大做,于是清咳了下,眼神微不可见的轻移开来,缓缓道:“饿了吗?我带回来一些果子跟野兔,你想吃点什么?”
但苏杭不同,本质上说他是死过一次的人,所以才将所有的交战都当作真实,并为之全力以赴。
卿子扬垂下眼帘,遮去其中深藏的情绪,忽而抬起头来,眼中多余的神情完全被舍弃,换上一副全新的表情。
还有那个可以称之为熟练至极的吻,绝非是纯洁之至的苏聿童可以钻研出来的东西。
“我检查了好几遍,不会再有什么问题的,相同的错误我怎么可能犯。”
这一路上,卿子扬开口的次数极少,原本苏杭并未放在心上,但久而久之,也察觉出些不对。
昨夜的缠绵,尽管中途被苏杭引领,接了个十分绵长的吻,在那之前,他一直处于上方。所以哪怕是清醒过后,也只是觉得有些尴尬。
哪怕被人抢夺先机,率先找到玄门出处,或者不小心失误,丢掉小命,出幻境后也能再次复活。
“还愣着做什么,走啊。”前方的苏杭已经等不及,回过头来,开口催促。
倒是卿子扬见苏杭检查得如此仔细,好像在提醒他犯的错,浑身都不得劲起来。但自知理亏,又不敢找茬,只能默默委屈。
更何况,苏杭是穿云门仙尊座下弟子,数年来恪守本心,无情无欲。被如此对待,心里怎么可能会没有半点波澜?
卿子扬支吾半晌,还是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头一次没粗声粗气地顶撞。
也就是在这时,苏杭突然意识到。大概是因为此地为幻境的缘故,包括卿子扬在内的所有人,都并未将死亡当作一件可怕的事情。
要等到对方开窍,钻心于修炼,很可能要花上好几年时间,苏杭不想等得太久。
……
这或许是新一轮的测验,亦或者,是另一种考核方式。不论是哪种,他们都不可忽视。
说得太小声,苏杭没听清,又挑了颗熟透的,放进嘴里,含糊地「嗯?」了一声。
他轻轻松松站起身,神态自若地往洞穴外走,算算日子,今天已是他们进入幻境的第四日,但其中古怪还没有来得及找出根源。
难不成,他以前跟人实践过?
三剑客是,青谣亦是,就连卿子扬恐怕都存在相同的心理。
按照以往的态势,在他面前,卿子扬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不论是挑衅还是显摆,哪里可能整半天只秃噜两个字的。
卿子扬却是摇头不肯再说了。
垂在身侧的手,早不知何时握紧成了拳头。
一直被压制,被轻薄,被强迫,做出违背本心的荒唐举动,哪怕是他这个浪荡子感同身受,都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然而,卿子扬的心里却不像他那样轻松。也是直到刚才,他才隐约察觉出一丝异常来。
可是为什么,苏杭会表现得这么正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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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卿子扬曾不止一次地进入过藏宝阁,心知其中不太值得期待,因而武试前三甲的诱惑力,对二人并不太大。
琢磨出自己与卿子扬的想法差异后,苏杭在考虑是否要跟对方各走各路。或许只有短暂分离,才能让卿子扬找准自身的定位。
他将软剑上的血迹清理干净,随手缠在腰上,然后缓步走到卿子扬面前。
这个念头一经萌生,就开始在卿子扬的心里疯狂地生根发芽。他适时地察觉到,一丝陌生的情绪正在蔓延,但他并没有阻止。
正如现在,他满心满脑都想着进阶,可卿子扬却并不重视武试,连在战斗中都能走神。
真正让苏杭有些愠怒的,是在一次与妖兽的对抗中。
卿子扬因频频出神,脚步紊乱,半点没有寻常轻松迎敌的样子。甚至到最后,那毕方鸟的喙都差点啄到他的眼睛,这可是对战中的大忌。
“你到底在想什么,不要命了吗?”
苏杭没什么食欲,最后挑了点果子,仔细检查不是什么诡异的毒果后,才总算下口。
苏杭手起刀落,抢先斩下妖兽头颅,才使少年免遭失明之痛。再之后,强烈的后怕又化为谴责,毫不留情地训斥出声。
“走吧,该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了。”苏杭往后招招手,示意卿子扬跟上来。
他微微扬起嘴角,笑着应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