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到这里，顿住了。

这样算起来，季晟反而是对他最好的一个。

过了一会儿。

萧恕点点头：“嗯。”

大多数时候是不能吃也吃不下，偶尔胃口稍微好一点，想吃什么了，也会碍于对身体无益，只好克制。

待那行人远去，沈牧才端起茶盏，默默的抿了一口。

赶路这十多天以来，偶尔一些举动，更是称得上是娇纵——只要洛闻心声音软软的撒撒娇，或者扯扯他的袖子，季晟就很难有不答应他什么的时候。

洛闻心慢慢摸透这个规律，渐渐觉得就算偶尔被季晟捏上一下半下，也没有什么。

随便问一个江湖人，这一年以来，武林中最富盛名的是什么，对方或许不会告诉你一个人的名字，但一定会提到两把利刃。

他自诩见过了大江南北的美少年，却少有如今天这般，连脸都没看清，只是听见个声音，就勾的他心痒痒的人。

糖水被用一个干净的瓷碗盛着，里面放了些切碎的蜜枣儿、花生、莲子，最上面一层飘着几粒粉色的花瓣，是洗干净的桃花。

沈牧好男风，最喜欢面若好女的精致少年，从前两人一同学武，沈牧便常常下山玩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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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晟虽凶名在外，但也的确没听说过有什么家室。

原先只以为季晟是条软硬不吃的疯狗，楼外楼拿重金招揽都不得入他眼，如今看来，倒有了几分人情味。

萧恕垂下眼眸，正暗自思索，一抬眼见沈牧这副表情，不由皱了皱眉。

“别忘了我们是来干正事的，别犯病。”他出声警告，“你若惹了事，我可不会管你。”

马车重新出发，走的慢吞吞的，远去时，还能隐约听见少年雀跃的笑声。

连同那两把利刃一齐扬名的，自然还有他的主人。

接了糖水，再回去时，仍是那黑衣男人揭了帘子接过。

“不过那声音，可真好听。”沈牧摸着下巴，又笑了，笑得目光微微闪动，“应当是个美人儿。”

沈牧眼眸微深，舔了舔唇，有些兴奋起来。

二人目力也好，清楚的看到了那人抿着的薄唇，侧脸轮廓，和腰上那两把黑色的刀鞘。

钱袋被随手抛出来，另一个骑着马的少年便抬手接住了，下了马走过来，扬声道：“老板，一碗糖水。”

活了两世，他都算是要什么有什么，从未为钱发过愁，可唯有这吃食上面，总也没法随心所欲。

就算自己不克制，在他身边的人，也会因为见过他生病时的难受模样，下意识的管束着他。

沈牧觉得有点意思。

萧恕没有说话，显然跟他也是一样的想法。

“啧，不可能啊。”沈牧道，“样貌便也罢了，毕竟从没人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可那两把刀，还有那小跟班——”

甜丝丝的糖水入口，既清甜又解渴，洛闻心喝了一口，又抿了抿碗沿，尝那上面甜甜的味道。

桃花其实并没有什么味道，只是香，放在糖水里为了好看罢了。

那样的声线，听起来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多半是个娈宠。

传闻中对方凶残恶劣的品性尚且不论，但半年前洛阳牡丹大会，二人都在场，对当时的情形看得分明，自然没办法把那样一个人，跟方才低着声，哄着说“会肚子痛”的男人对上号来。

二十文一碗的东西，放在哪里都算不上贵，可洛闻心就像得了个天大的甜头，开心的眼睛都眯起来，再满足也没有了。

沈牧与萧恕都不再说话。

就连那熟悉的银色暗纹，都在夕阳下闪着光。

第19章

沈萧二人也对季晟有所耳闻，并且有过一面之缘。

这回，因着要拿东西，帘子挑开的幅度大了一些。

除去偶尔会莫名其妙的犯点神经病，季晟对他可以算得上有求必应了。

季晟端过来，没有要放下来的意思，洛闻心便就着男人的手喝了一口，还记着自己方才说的只喝一点点，所以喝得十分珍惜。

茶水早已见底，他没有察觉，一时不防喝到茶渣，立刻又一口吐了出来，神色这才有所变化，道：“应当是看错了。”

萧恕与沈牧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见了惊异和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