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知自己成魔时做了什么,带着懊恼和阿元搬到了九华山,成婚半年,她原来每天晚上都会骂我,现如今眼神麻木而沉默寡言。
“说了这么多,你不过是要将阿元变成你手中任意揉捏的玩偶。”他眼神恨恨的,同我娘子生时如出一辙。
“一是遨海的聚魂珠,二是南海的复活草。两者都需佐以这九华山的镇山之宝九华碧心莲,以我师弟清玉的医术周转。”
我匆匆回到九华山,萧则已经不见了,我并不在意,专心地画出折迭时光的阵法。
清玉出关了,匆匆被我拉至九华山,可是碧心莲竟还需叁年才能盛开。
那凡人听得愣愣的,我笑了,总归我只是为了气他,才说这么多的。
嘁,他同我娘子缘分已尽,待他轮回后,这连威胁都称不上。
我们刚搬来,竟有凡人找上门来了,我竟忽略了此处离凡间近,竟真的有人能闯入仙界,这人的执念定是很深。
他叫阿元的名字,阿元如死灰般的眼神中燃起色彩,我从未见过她有如此神色,冰瀑上的神体清明,可心底却滋长疯狂的妒意。
为什么,她从未如此看过我。
为什么?你以为受我一掌,这因果便消散了吗?我抱着她的身体,浑身软绵绵的,我不知该如何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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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用看萧则的眼神看我,不,我要你用比看他还炽烈的眼神看我。”
幸好我为神木,受天地偏爱,尚可逃脱时间的困缚。
我抱着我的娘子,将他困在一丈远的地方。
身后的萧则目眦欲裂地挥剑砍向我,我愣愣地张开结界,将他扔下山。
可我娘子等不了那么久。
他们凡人,不是向来以夫为天的么?
寒气入体运转叁十六周天,神台清明,我下山,胸有成竹地打开屋门。
“娘子…”我同往日一般,用她最不自在的方式叫她,“你记得吗?你曾夸我好看,你说你从未见过我这般好的相貌。”
便是了。
“服下复活草的人必忘记前尘过往,萧则,我娘子醒来时,将永远忘记你,忘记萧家,忘记靖国。”
我听她用最深情的声音喊他萧则,眼中流出热泪,我挥手将她摒去一旁,想来这凡人该死,我便助他轮回。
他闭关了,尚需四十七年才能出关。
也罢,虽然四十七年的时光折迭消耗我太多神力,但也不差这叁年。
不,远远不够,你要偿还的远远不够。
卧床那么久的娘子竟捂着脚趾坐在那里,她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用从未有过的神情看我。
只清玉在临走前对我很是担忧,分外镇重的嘱咐:“大哥,你究竟做了什么,仙力竟虚耗至此,若实在支撑不住,一定要来仙极岛找我。”
我分外羞恼地将他送走,连夜上九华山最高峰上静坐,发誓再不会轻易魔化。
“听着,救我娘子,有两种办法。”
“惊鸿,你是心虚了吧。”他深深看一眼我怀中的人,又盯向我,“惊鸿,我向天地起誓,来日必杀你。”
他笑了笑,“听说苍山已经被你化魔后的魔气沾染,可别再乱了这九华山。”
只是我在千年内,再也回不去苍山了。
我让了那凡人十招,随后挥出一掌,刹那间一道白影闪过,她在我面前替萧则接了那一掌,一掌,震碎了她身体的全部心脉。
“我不会选聚魂珠,只会选复活草。”
可是她惦念的凡人早就身死魂消了,为什么,有什么可执着的呢,如今我清醒了,将原身封在九华山的冰瀑处,我会对她好。
我并不将他放在眼里,匆匆将我的娘子抱回屋中,便去找清玉。
在这九华山上长出新的碧心莲之前,我都只是这九华山上的白木。
我未去看他的表情,继而看向这连绵不断的仙山,“她从此只会是我的娘子,而我,会代替碧心莲,镇守这方仙土。”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凡人都是如此。
那凡人不死心,又跌跌撞撞地爬上山来了。
纵欲的日子真真快乐,待到清醒过来时,苍山已被我这不孝子的魔气沾染大半,沧海桑田的变换,这片故土已不再足够寒冷,竟无法维持我的神体清明。
我亲吻她终于柔和下来的眉眼,将生魂禁锢在她的肉体中。
看得我心中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