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人冷静下来，仔细一想觉得有理，很快离去。

夜娘撕下一块干肉嚼起来，时不时注意着那边。

夜娘呼一下吹熄车角挂着的灯笼，把剩余的半截肉干塞进嘴里。

夜娘将被揍得爹娘不认的人扶起来，关心道：“这位兄弟，有无大碍？”

夜娘把绣着镖局徽印的短打脱去，把擦车的抹布拿在手中，应道：“管够。”随即翻身跳车，快速接近斗殴的几人。

刚把包着干粮的布包系好，余光闪过三道黑影。夜娘心神一凛，睁大眼睛瞧去。

这三个人加入战局，局势立马逆转。现在不是一打二了，改成五打一。那一人立刻不敌，进攻转为防守，奈何双拳难敌十手，捱了不少闷拳被揍翻在地。

“知道有兄弟面子上过不去。二打一被追着揍，搁谁谁不恼火？这小哥已被你们打成残疾，气算是出了见好就收吧，这么多人瞧着呢。自己的面子哪有镖局的面子重要？”

口令，驱着骡车稳稳当当跟在前车屁股后面。

蒙着脸的夜娘趁机看了看地上躺着的那位。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围着那人踹的几个大哥凶神恶煞地拧过身，看清是个毛头小子，你一句我一句地骂道：“管你屁事？”

三道黑影在旷野缠斗，夜娘分辨，这是以一敌二的态势，两个追着一个打。

“草你娘滴！”

平原月夜，天地格外开阔。夜娘拿出一块干粮就着水吃下，还剩几条腌肉干，无聊的时候用来占嘴。

见几人动摇，夜娘确信这就是五个顺通镖局的小喽啰。他们当不了镖局的家，自然会顾虑自己肆意妄为引来当家的不满。

“老毛，你先赶一会儿车。”她把老毛推醒，后者被搅了梦，睁开眼便是：“你个逼崽子！”骂她。

军官的任务是护送军械，军械由谁运都可以，只要不干扰到队伍行进，他们不会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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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滚蛋！”

她看了眼旁边骑着军马的军官，对方也在往那边看，没有想管的意思。

“各位大哥不妨往车队看看，五打一好大的阵仗，大家伙儿都在伸着头往这儿看。虽不是光天化日草菅人命，可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和青天白日也没什么区别。若真把人打死，顺通镖局抢货要人命的事迹，就算传不到北京，起码也能在你们的大本营南京传一传，可能带来的后果，你们五个担待的起？”

脸肿得说不出话，那人深深地举了一躬，走掉了。健步如飞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挨了一顿毒打。

被揍得鼻青脸肿不说，胳膊还让人打断一只。

再看穿着，也是镖师的短打，却认不出是哪个镖局的。

夜娘自知理亏，嘿嘿笑道：“帮一下忙，请您吃饭。”

“你小子活腻歪了！”

“各位大哥，要货就要货，要人命可就不太地道了。”她嗓子压粗，学男人的音色，勉强像未变音的少年。

以一敌二，那人不落下风，反而越打越猛。两人很快溃逃，此时又有三个人冲了上去，其中一人拿着火把，夜娘看清他的着装——原是应天府有名的大镖局顺通镖局的镖师。

那人噌一下站起来，身体晃了两晃。夜娘忙要搀扶，被他伸出一只手婉拒。

老毛说：“不请吃肉那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