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清平已被丰雪夜死死搂在怀中。空荡的大殿,朔风从南门灌进来,在边边角角制造出野兽的低吼。
等等!
清平定了定,随后没忍住大笑出声,“你太荒谬了,这是什么玩笑话!”
“构、穗……”
许是觉得无趣无意,清平率先收回视线,走了两步,摸上贴在其中一张榜牌上的告示。这是这张金质玉镶的榜牌上唯一一张悬赏,来自仙界,纸张用的是顶好的绸缎,上面的字体笔走龙蛇,有仙家飘渺洒脱之气势。
“没必要一担子打死,说得这么绝对。”
太祖元皇后!
元皇后的名讳在历史课本上并未提及,原来是叫构穗……还是只是两个长相相近之人?
“一定要是哪一种吗?”
为什么元皇后的画像会出现在这里!
“急着反驳,难不成戳到你脊梁骨了?”她驳了回去,看似随意玩笑,实则刻意锐利。
两人沉默对望谁都不肯先走过去。
现在是明朝公元1449年,距离帝国建立还有151年。元皇后是妖族,于1605年封后,所以她生活在这个时代并不奇怪。
所以他输了,在相遇的那一刻,输得彻彻底底。
丰雪夜看着女人站了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后背刺骨寒冷,是他忘却用灵力温养身体。
清平轻轻念出这名仙界通缉犯的名字,上面未书罪名,但她的赏金高达千万灵石,足见其罪恶之重。
“如果对一个人有了感情,就不可能再利用她。”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清平很清醒,她知道自己能奢求什么。她能奢求娇娘苏醒,但绝不能奢求一个危险人物的私情。
女人笑意盈盈,不知何时站在了一列告示榜前。夜色中,这些罗列的木质榜牌形成一条长长的暗色的通道,一端连着他,一端连着她,却已是光明与黑暗,两个世界。
清平再往下看,一张模糊圆润的脸闯进视野,而就在这个刹那,剧烈的疼痛钻入她的脑里,犹如万虫啃噬,瞬间使她疼到晕厥。未有预兆,她整个身体向后倒去。
“为何这么说。”
论是那粒痣,还是那张笑起来像春日爱恋的嘴唇,都无比动人。
花柳繁华的金陵城,云府人声鼎沸的夜晚,秋色柳荫中遥隔千年的相会。
夏虫怎可语冰就如雪花看见太阳就不会存在。
他害怕失去,害怕她丢了,尽管印记会无形中牵引他们,他也害怕。一丁点儿的变故、一个不小心的失误,都可能让这个脆弱的凡人死去,而那个寄居在她体内的魂魄,是他找了两千年的星火,这个既定世界唯一的变数。
他找到了神迹,印记发烫,毫无疑问就是怀里的女人。所以他能在这里看见太祖元皇后的画像,必定是神迹将现在与未来拼合在了一起,指引他改变那个令人绝望的未来世界。
前世,他倾尽所有进行了一场豪赌,将契约之印缔结给了夜娘。这是翡翠教廷为了寻找神迹研发出的至高秘术,以契约者的灵魂为引迫使神迹与其链接。当时他就想好了,赌错了便燃尽灵魂终结两千年日复一日的生命轮回,拥抱死亡与自由。赌赢了便继续,干预神迹的人生,迫使她改变世界。
丰雪夜注意力一直在清平身上,察觉她的异常立刻接住了她,再三确定她无碍后,困惑的目光落在那张告示之上。待看清夜色里那张模糊的画像,电闪雷鸣犹不及的震撼令他心中如惊涛骇浪在拍击。狂风骤雨般的疑窦、不解,混杂着一种无法言明的恐惧深深席卷而来。
丰雪夜眸光垂落在清平脸上。女人昏睡,容颜恬静,只是眉心始终紧簇未曾舒展。
“难不成还有第三种?”
“不,实际上是两种皆是。”
清平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只敢盯着桌面了。男人或者女人,越有魅力就越危险。魅力不仅仅是容貌带来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行事做人、思想智慧,多方交融构筑。
她一边长出着筋骨松动后舒坦的气息,一边喟叹道:“有情怎么舍得利用?如果利用了,就说明——没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