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看见他快速地往船尾去，心中松了口气，目光凝重地看着前方。

“没关系，我会撑到你救我的时候。而且总要有人在外面给大家开门吧。”

远处，古堡子沉睡在翻涌的江涛中。神剑冰冷地注视着一切变故。

清平喘着粗气往江里张望。这话更像说给自己听的。

陈三很没出息地哭了。他冲向王令芳，揪着她的衣领快速地把她拖进了底舱，锁上了第一扇门。

温凉的江水将清平吞没，念诵声刹那湮灭。

思路没有串起来，紫色的雷光却不间断地从夜空落下。

“我日，那是修罗二吗？”

低鸣夹杂着哀痛。巨灯开始快速闪烁，那条“鱼”不见踪影，灯开始转向。

“不清楚。”

陈三骇然地播报着前方的情况。清平听的脸色惨白，“你说他要拔神剑？”

沉闷的轰鸣很快传到两人的耳里，告诉他们刚才转瞬即逝的紫光并不是错觉。

“只要船舱不进水，一会儿就能浮上来。”

周围好安静，连水声都听不到。

“他他娘滴要干嘛？他、他是要拔神剑吗！”

清平面色凝重。

“古堡子一雄一雌，咱们之前见到的活的是雄鲸，神器所在则是雌鲸。”陈三说完更迷惑了，“他们两个怎么斗起来的？”

清平捏住脖子，难受地吐出一串气泡。她努力保持镇定，知道越挣扎越会加快呼吸。她把手伸到腰间去解细缆绳。最强烈的冲击已经过去了，只要没被翻滚的江水耗尽力气就有活下来的希望。

身体不受控制地下垂几乎和船的桅杆垂直。江面已吞没了船头的麒麟兽首，很快就要……

或许是有神力照耀的原因，江里并不太昏暗。清平睁开眼睛，隐约看见一个巨大的黄色光亮。这道光亮缓慢地移动着，淡淡的青色伴随着它，由宽渐窄。

谜团一个接一个。正当清平感到一团乱麻时，夜空突然降下一道紫色雷电。

昨日发现修罗二的异样，今日他和古堡子斗上，这两者有何关联吗？还有这灵契为何没限制修罗二？到底是灵契没作用还是修罗二根本不怕灵契？

“修罗二果然在附近。”陈三说道。清平忙问，“你看见他了？”

江里并不暗所以陈三很快就找到了清平。她正在解绳子，看见他后用手示意他来帮忙。

底舱的两扇门，一扇可以从里面锁死，但另一扇只能从外面锁上。上一次古堡子袭击飞舟后，这扇从里面锁死的门就坏了，现在只能从外面上锁。

清平不由睁大了眼睛，仔细追究这是什么物体。窒息感在这种情况下减弱，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直到一条长条形的“鱼”出现在这盏灯前，她才发现这盏灯相当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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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在那里。”陈三指向五百米开外，神器的位置，“船刚被淹没多久，他就从江里蹿出来立刻往那里去了。还好我离得有点距离，否则会被他直接冲撞上。”

陈三嘴唇发白，指向远处。他有灵力加身，视力会比清平好些，勉强看清楚那雌鲸身上正有一个人影快速地攀升。

陈三谢天谢地，连忙游过去拿剑砍断了绳索，抱着清平从江水里冲出来。

红色？难不成……

清平陈三二人隐隐感觉到这些雷光中残留的神力余韵。江风大作，几乎要把二人掀翻。

清平对他笑了一下。淡淡的，像一朵平日最常见所以无人在意的春花。

“那谁来管你呢？”

“你也躲进底舱不行吗？”他最后乞求她。

“我在江里也看见他了。”清平细想，鱼应是修罗二，巨灯则是古堡子的眼睛。她当时在南海是亲眼在云层里见过古堡子眼睛的，很快就和其对上号。“他在江里和古堡子打斗，这江震恐就是争斗间造成的。”

清平闭上眼睛努力蜷缩身体护住脑袋。最后一刻，她仍然在念着佛经。

示意他速度行动，便不再看他一眼。

就在这种诡谧的氛围中，巨灯被划开一道细痕。淡红的液体从中涌出，如同薄雾盖住了黄色的灯光。

陈三主修火灵根，他的法术无法像土系和木系法术那样能从内部把门堵死。这意味着，陈三最后一定会在外面。

清平愣了愣，心想：莫非这就是小雪和青衣说过的紫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