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说阿咏出事与你无关吗?”姚龄实在忍不得了,眼里噙着泪讲,“当年他明明已经退守在安全的地方,不是你传信说前方城池守军不足,他才去的吗?阿咏被困,陛下派来的督军不是将调兵令传到你手上叫你去增援,你明明接令而不至,事后却道不知吗?”
而陈怀到了纪明咏手底下,她哥哥大概原本不会多照顾陈怀任何,甚至会把他当做对手,冷待敌对皆有可能。
如若皇帝从没有让陈怀留在京城的意思,那当时就已经在内城司的江生岭不可能不知道。
该怪她吧。
当初她哪怕不写那个信,只要江生岭想办法让纪明咏知道,陈怀沦落至此是因为她,她哥哥就会想着为她料理这些破事。
纪明咏拍了拍他肩时,陈怀在那漫天烽烟里同他说起了那件事。
核心就是,虽然小纪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坏骗子,
被扶在陈怀怀里的纪盈缓缓回神,方才一瞬间只觉得耳边轰鸣,现下才回转神来。
“你信口开河胡说什么?”陈怀扶好纪盈皱眉呵斥——
那是纪明咏横枪救下他一命之后,他们坐在断壁残垣里喝着水,三天未睡的身子疲惫不堪。
“不怪你,”她喃喃着,艰难站起身惨淡笑了笑,摆了摆手,“不怪你。”
虽说哥哥对她从来严厉,但因为小时弄丢过她一次,她若是闯祸,哥哥骂了,也会替她摆平。
纪盈忽然觉得胸口涌上了一股血气,踉跄两步被陈怀扶住。
事,我只当是谁在胡说八道,让人听了去。”
千回百转的,是她让陛下这颗替代的棋子,安稳地扎进了她哥身边。
其实她才是被骗的那一个()
陈怀出京,当然不是他故意演的戏。
陈怀不明白纪盈为何脸色骤变,她缓缓俯下身,无论他怎么扶,她都像是抽干了力气缓缓下坠。
忽然这夜里多了低沉的笑声,纪盈回头时,见姚龄在笑,她又止住了笑声道:“是啊,全朝堂的人,连阿咏都知道陛下变了心思。那为何你会出京?为何你擢升为副将,阿咏就死了?这真的都是凑巧吗?还是陛下觉得,已到了可弃掉阿咏的时候。”
“你若真觉得是因为我被擢升了,小纪将军才出的事,那时的事我日后细细解释给你。”陈怀想着要如何将当日的事说清楚。
是……是她的信,是她的信让纪明咏转变了心意。
“我知道,猜也猜得到,”纪明咏擦了擦脸上的灰笑,“都过去了。再说,你若真有本事同我争一争,我倒乐得看看,有何可怕?”
“阿盈,”他以为她是生他的气,也对他生出疑心,解释道,“我被贬出京绝非故意做戏,你是知道的,而那时陛下也未曾再交代我任何事。我中状元时陛下同我说的那打算,我也曾告诉过小纪将军。他也说他知晓,还叫我不要再提,也不必告诉任何人。”
直接将陈怀派到沂川府,难免撞上了她哥哥的怒气。
可他还是来骗纪盈,让纪盈陷害陈怀,使得陈怀合情合理被贬出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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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一手做的戏啊。
那江生岭……就是得了皇帝的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