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壑难填。
越是体会过弱小的痛苦难熬,越是无法放下对强大的执念追求。
强大了,但,是最强大的吗?不。永远有比自己更强大的存在横亘在面前,一日不越过它,便一日不能安下心来。
从非人类那里掠夺吸收而来的力量变成了诱人成瘾的毒品,一次次将他推向更加癫狂的深渊。欲望像是滚雪球般越滚越大,越滚越快,他无法叫停也不想叫停——
然后,和前来阻拦的清一起,撞了个粉碎。
登天梯硬生生折断在半路,眼看着俯瞰众生的高位近在咫尺却无法触及,堆积的杀意与滔天的愤怒彻底烧断了他的理智,他就这么,杀了她。
一开始并没有感觉到什么。
毕竟她只是一个连他未来计划里都不曾拥有过戏份的路人甲,是个用完就丢的纯工具,甚至她还破坏了自己的一切计划。
但当那些炽热情绪退潮离岸,当过往相处的点滴不受控制地回映重现,当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再也不可能见到她后,那些复杂的情绪就成了日夜啃咬着他心脏灵魂的小虫子,一只两只,千只万只,密密麻麻从他仿似被蛀空的心脏往外蔓延,钻进他脏腑,挤进他血管,胀得他每一个细胞都生痛。
他得到了清,也得到了力量;他失去了力量,也失去了清。
仿似腾空而起,又被狠狠摔进泥地。得到后的失去,远比从未得到过还要让人绝望。
他应该愤怒,应该不甘,应该绝望地控诉,应该痛苦地发泄……但清已经不在了。
清,已经不在了。
或许是逐渐意识到自己再也没办法重新获得那些神秘强大的力量,曾被他抛之脑后的爱人终于一点点在天平上获得了重视。
无数次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似乎总能感受到她的存在。扑撒在颈后的她的呼吸,擦过面颊的她的发丝,扣紧双手的她的手指……就好像,他们从未分离。
是啊,他们从未分离。他的身体里,还锁着她的本源。可能等到他解开那只小狮子身上“锁”的那一天,就是他再见到她的时候。
“可你让我等得太久了,仰光。”冰冷枪口抵在少年眉心,容静垂眼看进那双赤金色的眼瞳,“我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和耐心继续等下去了,所以,要怪就怪你太没用,到现在都没办法挣脱束缚,解开锁链。”
“但你放心,我会非常认真地解剖掉你的身体,然后给你买最贵的骨灰盒和墓地……”
急促刺耳的警报声锋利地截断了他的话,扭头朝着门口看去的一瞬间,手里的枪就易了主,迅速从床上翻滚到墙边的少年蹲靠着,双手握着的正是前一秒还在自己手里的枪。
“不愧是评估分最高的纯种,这么大剂量的神经毒素都没能彻底夺走你的行动能力,”容静像是看不到那径直指向自己的枪口,他甚至赞赏地露出一丝笑意,“但你确定要对我开枪吗?你、林琅以及和沉汨关系亲密的那两位情人?哈,甚至是沉汨自己,你猜,我在进来之前对他们下达了怎样的指令?”
无力的双手紧握住手里的枪,但麻痹的身体却连维持住这么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姿势都变得异常费劲,视野里的一切始终晃动出道道重影,那些如同隔着一层水帘般传递到他耳朵里的话后知后觉地被昏沉的大脑理解消化,师仰光抬头,艰难凝聚视线,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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