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一个人,就仿佛拯救了整个世界。1——yces
回忆那夜,好像真有些逼良为娼的意思。虽然伍桐只是大发善心要帮人,许戈那副满脸羞红不知所措,扭捏说好的模样,倒像是要给她陪床了。伍桐也不知这其中怪异在何处。
给他喂完药后,他看她的眼荧光点点。仿佛他是被她捡来家里的一只小动物,小心翼翼地,她收手了,他才敢呛着咳嗽几声,然后微抿着唇道一声多谢。
伍桐想许戈这种高傲的人,怕是没有接受过别人的帮助。他后来陈述家中父母双亡,与奶奶相依为命种种,也说得克制简洁。他对她仍有防备,因为他本来就讨厌她。接受一个厌恶之人的帮助,自是不太愉快。若非他财尽路塞,就他这种死板的人,还不会接受她的善心。
许戈越是不愉快,伍桐越是心中舒爽。且不说做债主借他钱,看他不情不愿地百依百顺,颇有掌控感。支出钱财与善心,对现在的伍桐来说成本并不大,她只是在游刃有余地购买一种满足感,没有任何勉强。这让伍桐感到世界好像颠倒了。
从前她一直只能作为受人帮助的人。那种困顿与自厌,再以尊严作面具修饰,也遮掩不了底下的无力与溃败。
所以她其实,也有一点理解许戈。
可是伍桐还是觉得内心没有被满足。
或许是看见树下人那一瞬,她意识到自己的期待落空,心中更隐秘的欲望被揭露出来。她毫无征兆地想起多年前那个不寻常的上午,她忐忑地等待沉泠睁开眼,心中将所有坏结局都猜测一遍,分明她是施救人,她却卑微得好像自己才是被拿捏的那方。
而沉泠浑身是刺,将她心与皮肤都扎伤。是那些伤痛让伍桐决定早晚要将他推离,要摆脱爱——她的爱就像海一样,波涛汹涌、无边无际、至浊至清,令她无法承受。
其实那时沉泠也十分幼稚。予取予求,仿佛自己成了随波飘荡的一根枯木,想好要把自己给她了,还嘴硬,要刺她几句,还要掌握当下局面。她竟然还被他绕了进去,偷偷难过了许久。
这样看来,许戈与沉泠,真有许多相像之处。
第二日一早,伍桐揉着眼坐起身,才记起许戈昨夜烧得厉害,她搬不动他,便让他在她房间捂着厚被子睡去了。就在床边的沙发椅上。
许戈也已睁了眼,两人莫名对视一会儿,他移开目光,说了句“叨扰了”,猛地站起身开始迭被子。他动作很快,怕她吃了他似的,三两下迭完,帮她的椅子都调回到平日里的角度——不知他是何时知晓房间内陈设的。
三分钟,他人已站在房间外,像是自己画了一条分界线。额头上的退烧贴掉落一半,许戈微低了头,耳尖通红,同她说了句:“你……肩带掉了。”
“……小心着凉。”
前言不搭后语,伍桐一时愣怔,不明所以。
他又很快说:“我去给你买早饭。”
“……”
这是什么知恩图报极速版?伍桐甚至连钱都还没借给他。
她的眼睛无意间掠过镜子,见自己肩颈全露,吊带散落,才心领神会。很少有人冬天穿吊带睡觉,而许戈,可能连女人都不认识几个。以后还是少碰他,免得吓到他,伍桐决定。
她想,毕竟借他钱,也算是一种投资。许戈这样的人,以后必然大有作为,这么知恩图报,未来也能给她带来资源。
伍桐换好衣服,喊住正要出门的许戈,要与他一起。顺便买些菜,就当今晚吃个年夜饭。去超市前,伍桐直接拽他袖子进了一家中国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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