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飘悠悠晃荡在心头，挠的人心间发痒。

喻行舟耳边似乎都能听见血脉飞快流动的涓涓声，踌躇再三，他终究忍不住俯下身，屏住呼吸，一点点缓慢凑近萧青冥的脸庞——

他纠结地夹起眉头，自他穿越回来至今，还是头一次有种一筹莫展的慌张感。

“陛下，您起了吗？”外面传来莫摧眉的扣门声。

那白檀木的香气果然不是他的错觉，喻行舟这家伙, 还真在他身边呆了整整一夜！

——“无论是谁, 陛下都会为臣做主吗？”

萧青冥从床上爬起来, 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醒醒胡思乱想的脑子。

胸腔里的心脏不断鼓噪着，白日里那股欲望仿佛借着夜色的遮掩又涌了上来。

萧青冥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奇妙的梦，梦里似乎有人在亲吻他，这个梦境十分真实，甚至连触觉仿佛都还残留在唇边。

也许昨夜的感觉真的只是梦境而已, 也许是自己家最近太累，才会把梦与现实混为一谈。

当日的对话不断在他脑海中闪现, 喻行舟的话既似调侃玩笑, 如今想来, 又仿佛隐藏着一点试探。

作者有话说：

——“当然。”

萧青冥被这个灵感乍闪的结论，逗得啼笑皆非，仔细想想，又觉得心脏跳动得有些失措。

难道喻行舟是快天亮才离开的？

黑夜似乎尤为能壮胆，借着一线微弱的月光，喻行舟缓缓伸手，在他面颊上方犹豫片刻，极轻极慢的，轻触他的眉角。

第74章 人头滚滚

喻行舟莫非……昨夜睡在他身边了？

萧青冥躺在床上抹了把脸，被自己这个奇怪的联想逗笑了。

他的手指不敢太重，生怕惊醒了他，又舍不得挪开，这样亲近心上人的机会，哪里还有第二次？

…”

萧青冥手里一抖，茶杯哐当一下掉落在桌面上，幸好茶水没有洒出来，他迅速调整了一下表情，扬声道：“进来。”

他身上有股白檀木的香气，很浅很淡，若非萧青冥嗅觉极为灵敏，根本不可能闻出来。

像后世的童话书里描述的骑士，那样小心翼翼又充满虔诚。

一个虔诚纯洁，又暗藏欲壑难填的轻吻。不比一片羽毛更有分量。

正要起身，忽然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抓住他的袖子，几乎是无意识地晃了晃：“别走嘛……我还……没说完……”

莫摧眉端着冒着腾腾热气的水盆，甫一进屋，就看见陛下披着外衣，一脸严肃正襟危坐的模样，他眨眨眼，笑道：“陛下何时起的，怎么不唤人进来伺候？”

他正要起身，忽然鼻尖一皱，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嘴唇，又拉起被单嗅了嗅。

——“可是, 臣如陛下一样，喜欢俊秀男子, 该如何是好呢？”

萧青冥困得连眼睛都闭上了，嘴巴还在说个不停：“铁器走私一定要严格控制……还要盐……该死的渤海国……竟然敢占朕的盐场……不削他一顿，就不知道桃花这么生得这样红……”

——“陛下一直握着臣的手不放，会引起臣的误会的。”

就算是骑士，也该是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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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行舟……”萧青冥下意识念叨一声。

醒来时天色已大亮，喻行舟不知何时已经走了，桌上有一壶泡好的清茶，温度适中。

究竟是自己想多了, 还是早有苗头, 他竟一直懵然不觉？

喻行舟顿时被他可爱到，顺着那点轻微的力道坐在床沿，静静望着萧青冥渐渐睡过去的脸。

“……陛下英明，明日睡醒了再削。”喻行舟忍住笑意，弯腰帮他把被子掖好。

※※※

至于那香气……

萧青冥一骨碌坐起身，表情越来越微妙——哈，喻行舟，怎么可能？

清新的茶香沁人心脾, 萧青冥动了动鼻翼，忽而垂下眼帘，盯着茶面上漂浮的茶叶, 手指指腹轻轻抚摸着杯壁。

他呼吸绵长平稳，眼皮轻阖，被子里的胸膛浅浅起伏，许是白日操心太累，这会睡得极沉，就连喻行舟轻轻撩动他的鬓发，绕至耳后也完全没有察觉。

四下无人，只有狭窄的床，只有他和他。

总不会是，他梦里那个亲吻他的“骑士”，就是喻行舟吧？

然后是锋锐的眉骨，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在浅薄的唇边。

万一是真的呢？

他的竹马，他的伴读，他的老师，他最信任的臣子，该不会是……对自己有男女之情？

“好好好，开开开。”喻行舟吹灭了灯，搀扶着他，挪到后面的大床上，脱下他的外袍和鞋袜，将人塞进被子里。

茶竟还是温热的，明明放了一晚上，这里不是宫中, 可没有宫人服侍, 应该早已凉透了才对。

萧：干坏事被朕逮住小尾巴了吧！哼！(〃＞皿＜)

说着他把水盆端到皇帝面前，又把毛巾浸入水中打湿拧干，递给对方。

他想起那日在御书房, 喻行舟见了内务府送来准备给他充实后宫的美人画册，毫不犹豫说要代为处理，还时不时总喜欢拿探花郎来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