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一朝身份调转，梁督监已成了刀下之魂，陈老四被推举成工人代表，而尊贵风光的小郡爷反而成了他眼中最低贱的矿工。

一时之间筹集这么多银子，就算是财大气粗的永宁王府，也得要变卖古董字画，掏出家底才能凑出来。

萧昶早猜到对方会狮子大开口，但是万万没想到，居然直接光天白日里打劫了！

大人，只要您肯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永宁王府也愿意向朝廷投献三年税银。”

萧昶试图狡辩：“可是，那铁矿山确实有一部分在封地之内……”

萧青冥语重心长道：“虽说王府对封地有课税权，但文兴铁厂在文兴县的辖地之内，隶属于京州地界，并不在宁州，更不在王府封地。”

他深吸一口气，无奈点头：“好吧，就按喻大人说的意思办。永宁王府会把这些年所有矿税退还，大人是否可以放人了？”

“于情于理，永宁王府都没有对铁厂课税的权利才是。”他接过莫摧眉递来的梁圆的账册，快速翻阅。

萧孟一听，直接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永宁王府世子自信满满的来，最后给萧青冥贡献了一身的羊毛，又灰溜溜地走了。

萧孟惊呆了，他从来没想过永宁王府居然保不住自己。

“既然矿山有一部分在王府封地，王府若要在封地内开矿，需要请奏陛下。否则的话……”

他越发小心翼翼：“去京城路途遥远，可否看在父王年事已高，实在不忍父子分离，免去牢狱之刑呢？”

萧昶心里咯噔一下，越发警惕和小心起来：“不错。”

他的小金库和国库都冷冷清清的，该薅羊毛就得薅，雁过也要拔根毛，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本官自会上奏陛下为小郡爷求情，不过看安延郡王的下场，剥夺爵位贬为庶人是免不了的，恐怕还有牢狱之灾。”

萧昶整张脸都在抽搐：“……”

背后的原因令萧青冥很是暖心。

真是风水轮流转，合该有今日下场。

※※※

“放人？”萧青冥眨眨眼，“世子殿下说笑了。一码归一码，所谓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萧孟小郡爷即便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

萧昶瞬间表情凝固：“……”

难怪都说他朝中第一权奸，一点都没错！

萧青冥早有所料，毫不迟疑地点点头：“这个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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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青冥顿了顿，笑道：“只能在封地范围内，向山上的猎户以及山下的农户收税了。”

萧昶听到百万两银子几个字，一口气没喘上来，心脏都差点停止跳动。

萧青冥直接打断他：“盐政铁政素来由朝廷专营，王府若要开矿，需得向朝廷上奏，获得圣上谕旨方可。”

周围的百姓和工人们，听说王府的小郡爷要被罚当矿工，乐得哈哈大笑，就连陈老四一家，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萧青冥冷笑，有萧孟这个把柄在手，才三年哪里够？

他脸色又青又白，一旁的萧孟也是面色惨白。

“瞧，上面清清楚楚的记载了每年向王府上交矿税……这四十年下来，恐怕累计都有上百万两银子了吧？”

还不等萧昶二人高兴，萧青冥又道：“京城的大牢一向不养闲人，都是要服苦役的。既然老王爷不忍小郡爷离开太远，干脆就在这文兴矿山服苦役吧，反正矿山另一头就在王府封地，近的很。”

想当初他们一群工人被监丞锁在训牢拷打，萧孟和梁督监就一旁喝酒吃肉谈笑风生。

萧昶头皮发麻，脑仁嗡嗡作痛，若是像安延郡王那样，在京城蹲大牢，岂不是成了皇帝手里的人质？难怪蜀王受此大辱也不敢轻取妄动。

萧青冥突然提及另一桩事：“听闻文兴铁矿山的另一侧，在永宁王府的封地范围内？”

这喻行舟，居然贪得无厌到了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