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看到了求生的希望,他奋力挣扎,扯子嗓子大喊:“快来救我呀!谁能救我,河神一定会保佑他全家平安!”
陆知冷笑着翻了个白眼:“河神保佑?那他怎么不保佑保佑你,显灵让你能活下去?”
水圣爷莫名有了底气,大声嚷嚷道:“你们这些狗官,对河神大不敬,迟早会遭天谴的!”
“河神岂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能撼动的?你们越是拦河,河神发怒兴起的水劫就会越大!将你们统统淹没!”
陆知听得脑门青筋突突直跳,一把抽出刀来:“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水圣爷梗着脖子理直气壮:“你们不能杀老夫,荆庭城两岸都是老夫的信徒,你们杀得完吗?”
“官逼民反的罪名你们担待得起吗?”
陆知懒得理他,看向江明秋,皱眉问:“还不能开始吗?”
江明秋抬头看了看天色,又远远看了看聚集而来的大量百姓,淡淡道:“差不多人够多了,再等等陛下。”
随着这段时日以来流言的发酵,越来越多百姓对拦河修堤会惹怒河神一事宁可信其有,这种质疑的情绪,终于在打捞出一只河中石龟时,达到了顶峰。
那石龟的龟背上正好刻着六个大字:“河神怒,兴灾劫”!
北岸大户地主和管事们的身影出现在求情的人群里,带头冲着祭台上的江明秋等人大喊:“快放了水圣爷!”
“停止拦河修堤!不得对河神不敬!”
“官府怎能行事如此肆无忌惮,不顾百姓死活!”
北岸大户杨家家主越众而出,义正辞严大声道:“诸位,大家都看见了,这些日子以来,咱们荆庭城附近接连不断发生的灾祸!”
“先是挖河时闹出地震一样的动静,又是河堤出事故,死了好些个民夫,现在官府又抓了世代侍奉河神的水圣爷爷。”
“河神都已经派出石龟来警示我们——河神怒,兴灾劫!”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官府所作所为触怒了河神,眼前这些大官为了自己的政绩,根本不管咱们死活,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万一等河神发怒,兴起水灾就晚了!”
江明秋神色不变,丝毫没有被百姓群起而攻之的的慌乱,站在高台上居高临下道:“本官乃是当今圣上亲封的河道总督,奉命来治理荆州水患和匪患。”
“这些水寨头子,都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江湖败类,根本不是什么神的使者,尔等切勿听信小人造谣。”
杨家家主对着管事使了个眼色,人群里立刻有人大声质问:“石龟你怎么解释?这是河神降下的神谕!”
“就算是官府也不能不把河神放在眼里,你们拍拍屁股走了,受灾的却是我们老百姓!”
“什么河道总督,再大的官儿难道还能大过河神去?”
这里的动静不仅引得附近百姓驻足,消息传到正在修堤的两岸间,不少修堤的民夫同样是河神和水圣爷的信徒。
“会不会真的触怒河神啊?”
“那这河堤还能继续修下去吗?”
“那石龟真的是河神的谕示吗?”
不少民夫忧心忡忡地议论着,迟疑着放下了手里的活,不约而同朝着岸边祭台汇集过来。
眼看着工程进度一度陷入停滞,高台上的江明秋和陆知等人皆露出异样之色,仿佛真的害怕引起百姓集体造反似的。
被捆起来的水圣爷和梁渠等人,惊喜地相互对视,本已绝望的心又开始怦怦直跳,莫非他们真的有河神庇佑,命不该绝?
就在人群群情激愤时,远远的,一支庞大而整齐的禁卫军队伍,踏着肃杀的脚步,由远而近。
漫天尘土飞扬之间,隐约可见一杆黑底烫金的“皇”字大旗,在禁卫军中迎风招展。
萧青冥一身玄色绣金龙袍,骑在一匹黑色骏马之上,象征皇权的明黄华盖在风中猎猎作响,空中灼热的艳阳也要退避三舍。
在他身旁,秋朗和莫摧眉二人落后半个马身距离左右随行,紧紧将他护卫在中间,喻行舟等人紧随其后。
萧青冥神色肃然,勒马而立。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