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必定能搜出无数官员行贿的金银财宝，田契账簿，还有喻行舟与军中来往的书信。”

“陈大人口口声声污蔑本官，是自知犯下大罪存心报复，还是何人在背后指使？”

“但凡不顺他心意，忤逆他又没什么背景的官员，他就党同伐异，找借口将之流放。”

“他更是网罗了一众亲信党羽，在朝堂上搅弄风云，权势滔天，甚至企图架空陛下，图谋不轨！”

“臣弹劾刑部侍郎陈玖，当众攀诬当朝摄政，罪不容诛！”

他斩钉截铁道：“陛下，喻大人多年来在朝廷中培植党羽，笼络下臣为他所用，结党营私，早就是朝中不公开的秘密！”

“陛下威信何在？如何取信于天下？”

萧青冥上前一步，伫立于御阶之前，藏在袖中的手指下意识收拢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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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拿不出实据，光凭他愿以死来指控

短暂的无措后，整个朝堂立刻炸开了锅。

陈玖并不害怕他的威胁：“户部侍郎范长易究竟是怎么死的？至今刑部还悬而未决呢！在刑部，早就不知道有多少官员指控喻大人的罪状，却因所谓证据不足统统被压了下去。”

“如今东窗事发，喻大人还能如此无动于衷，置身事外吗？”

陈玖跪在殿上重重叩头，言辞激烈，控诉恳切，声情并茂，俨然一副舍命揭露黑暗的英雄模样，对周围大臣们各种指责言语和惊悚的视线熟视无睹。

“但凡进过喻府会客厅的人，谁不知道里面如何奢华堂皇，任何一项陈设都是巨富之家都用不起的珍品。”

“若非当时还有一群对陛下忠心耿耿的大臣，共同与之抗衡，这朝廷早就要改姓喻了！”

一瞬间，朝堂无数或担忧或惊疑或叵测的视线，尽数汇聚在喻行舟身上。

不得不承认，这个陈玖还真是个狠人，自己要死了，临死前也不忘狠狠咬上一口。

控死罪的不是自己一样。

陈玖紧紧盯着萧青冥的神情，并没有错过那一眼，他内心狂喜，皇帝果然还是会疑心的！

陈玖双眼早已布满血丝，带着豁出一切的无畏，他大笑道：“证据？就在你喻大人的府上！陛下只需要派人立刻包围喻府，即刻查抄。“

“我看陈玖是疯了吗？”

喻行舟冷笑一声：“说了这么多废话，你还是拿不出证据，空口白牙就想污蔑本官，我看是不知道死这个字怎么写。”

原本已经渐渐倒向萧青冥的局面，再次骤变。

“只不过过去碍于喻行舟的权势，其他人敢怒不敢言，不敢声张罢了。”

立刻有官员站出来驳斥：“胡言乱语，堂堂摄政之尊，天子帝师，而且还是喻贵妃的亲兄长，岂有你大放厥词，就要派人去查抄之理？”

“昔年，陛下不问朝政，摄政大人总揽大权，受贿不知凡几，喻府会客门厅之奢靡，便是比之皇宫也不遑多让。”

“信口雌黄，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

有了陈玖这个先锋带头，其他几个淮州世家系官员一咬牙，也跟着站出来附和，要求搜查喻府。

陈玖目视高台上站起身的萧青冥，厉声道：“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一摄政，陛下既然要以国法置于礼法之上，可面对摄政触犯国法却因宠爱贵妃徇私包庇。”

“放肆。”喻行舟终于开口，仍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神情，语调轻描淡写，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当年他能绕开陛下的命令，直接从边关调兵，就是铁证！”

“臣却愿立誓，臣所言句句实属，若有半句虚言，臣愿立刻撞死在这大殿之上！”

陈玖越说越激动，干脆站起身来指着喻行舟道：“摄政大人，你敢当着陛下和文武百官的面，当场发下毒誓，你没有做下这一切吗？”

“不光如此，喻行舟与雍州军时常私下勾连，就连禁军副统领张束止都为其命是从，还有幽云府破城后的幽州残军，亦是被他所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