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帮凶,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秋朗低头看一眼陛下赐予他的天子剑,缓缓露出一丝冷淡的笑意:“其实林家该庆幸,我是以禁卫军统领的身份,为执行陛下的命令而来,而不是以秋家独子的身份复仇而来。”
“否则的话,他们现在就已经人头落地了。”
秋母怔怔望着他,秋朗立刻收敛了浑身戾气,放缓声音道:“娘,您放心,我会上奏陛下,为秋家平反,彻底洗刷父亲的冤屈。”
秋母有些担忧地道:“可是,让朝廷承认错判,有那么容易吗?会不会惹怒圣上,影响你的官位啊?”
秋朗一改严肃沉冷之色,难得舒展开眉宇:“不用担心,陛下是真正的明君,会给我们公道的。”
※※※
淮宁府。
曾经喧哗鼎沸、行人如织的大街上,萧条得可怕,那些老字号的盐商和粮商店铺门口,百姓们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眼睁睁看着售价的牌子一天一个样,盐价粮价水涨船高,却只能咬牙拿出更多钱来囤盐囤粮,生怕哪日就买不到了。
城内谣言四起,什么皇帝要发兵打过来了,什么世家要谋反了,百姓们人心惶惶,动荡不安。越来越多的商铺关门,甚至还有一些混混在街上混水摸鱼。
然而巡抚衙门仍是一派安静,在风浪尖口岿然不动。
钱家大堂之内,钱家和梅家两个家主聚在一起,原本淮州四大世家,陈家卷入谋逆大案,眼看已经不中用了。
而崔家胆小如鼠,眼看朝廷派了怀王,在淮宁府开设巡抚衙门,崔家就老实得跟鹌鹑一样,整日在自家宅子里呆着,天天告病,什么都不搀和。
钱家主犹豫道:“现在我们怎么办?还要继续吗?朝廷到现在还没动静,只派人包围了陈家。”
梅家主冷哼一声:“朝廷都把咱们逼到这个份上了,现在退缩,就等于让朝廷把绞索套上我们的脖子!”
“我们堂堂淮州世家,绵延百载,显赫时在朝中一呼百应,可现在呢?科举卡脖子,提拔六科,压制咱们淮州举子,朝堂上更是针对我们淮州系官员,打压了多少?”
“现在还要拿我们淮州官绅开刀,废除免税的权利,真是岂有此理!”
“皇帝分明就是要逼死我们!”
钱家主蹙眉道:“这个道理我如何不懂?可是这样下去,就怕朝廷派兵过来镇压,那该如何是好?”
梅家主阴测测道:“那就鼓动那些刁民上街对抗官府,派兵来如何?难道还能对手无寸铁的百姓挥起屠刀吗?若皇帝真是昏了头了,那我做梦都会笑醒。”
“反正我们的直系子孙都送去了蜀州,此事无论成败,总归都有退路。我们的抗议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等民情沸腾到朝廷也无法忽视的时候,皇帝就不得不退让了!”
“咱们干脆再给巡抚衙门添上一把火,就在今晚,我们——”
两人正在密谋再来一次“火烧”巡抚衙门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不好了!老爷!”一个家丁急匆匆跑进来,连汗都来不及擦,慌张道:“官兵、官兵进城了!外面大街上,来了好多!”
两人大惊失色:“什么?朝廷真的派兵来了?怎么这么快……”
家丁吞了口唾沫:“据说来人是禁卫军统领,叫秋朗的……”
“禁卫军?皇家禁卫军?!”
钱家主听见秋朗的名字,瞬间如遭雷击,面色惨白:“怎么会?皇帝居然把他的心腹第一爱将给派来到淮州来了?!”
怎么可能?朝廷真要大开杀戒了吗?皇帝不怕官逼民反吗?
梅家主强作镇定道:“只是官兵进城?有没有杀人?”
“没、没有啊。”家丁连忙摇头,“不止是官兵进城,码头据说还来了许多船只,都是从宁州来的商人,运了好几艘大船的盐和粮食,现在街上都是去抢粮的百姓。”
“那些官兵在街上维持秩序,巡抚衙门贴出了告示,说是如果三天之内商铺不开门,以后都不许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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