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昌轻笑一声，帐中没有外人，他轻轻抬手摸了摸亲外甥的头顶，双目露出温和之色：“陛下的安危关系着全天下人，这些时日不知多少人忧心陛下彻夜难眠。”

秋朗不理他，依然看着萧青冥：“臣过去的心愿，陛下都已为臣实现，现在臣已经有了新的人生和目标，已不再是过去的秋朗了。”

喻行舟摇摇头：“陛下不用担心，只是淹了临渊河北岸的草甸，这里靠幽州那么近，百姓害怕燕然南下，附近早就没有什么人烟了。”

虽说臣子服侍君主是应当，但是……好像也太亲密了些。

若非死也要见到萧青冥的信念支撑着他，通往山上的路再不通，纵使他意志坚定也忍不住要崩溃了。

萧青冥赶紧坐直身体，喻行舟有些不情不愿地起身。

萧青冥皱了皱眉：“沿岸的村镇没出乱子吧？”

天知道他当时是怎么熬过来的，连续几天几夜都没合眼，一入夜眼前就是萧青冥满身是血质问他为何不去救他的样子。

喻行舟不动声色地在对方怀里蹭了蹭，双手收得更紧了几分。

他顿了顿，又问：“你如今大仇得报，日后若是想回归闲云野鹤的生活……”

秋朗和莫摧眉一道走进大帐，见喻丞相老神在在地捧着汤碗，旁若无人地继续给陛下喂汤，两人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秋朗讶异地侧过头看了他一眼，像是第一次见他似的，莫摧眉神色淡淡，眉宇间还有一丝虚弱之色。

萧青冥舒展眉宇：“

“黎将军收到秋朗的求援，先带着前锋骑兵赶回来，后方大军现在压着俘虏，现在应该已经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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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秋朗干脆地吐出一个字，坚定地望着他，“臣愿追随陛下，建功立业。”

莫摧眉横他一眼，凉凉道：“某人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陛下。”黎昌匆匆赶来，好生端详了萧青冥一阵，才露出笑容，“陛下气色好多了，臣就放心了。”

莫摧眉眨了眨眼，秋朗这个木头冰块居然会笑？一定是他的错觉！

秋朗罕见地没有嘲讽他，反而抿嘴极浅地勾了勾嘴角，那一丝细微的动作转瞬即逝，快得叫莫摧眉以为自己眼花了。

“臣愿永远追随陛下，为陛下效死。”

知刚一到临渊河城关，就听到附近发生泥石流的消息，还有秋朗的求援。”

“若是一时辛苦，可以换来陛下平安，幽州收复，那可真是再划算不过的买卖了。”

“燕然军在临渊河边大败，羌奴军已经覆没，苏里青格尔重伤不醒，那几万残军根本没有战斗意志。”

莫摧眉一反常态没有落井下石，反而道：“这次幸好有秋统领及时报信搬来援兵，若是再晚上一日，后果不堪设想。”

两人正说着话，秋朗在外求见。

“舅舅。”萧青冥从榻上起身，扶着黎昌的手臂，看着他眼角和鬓边的风霜，忍不住叹息一声，“舅舅这些日子辛苦了。”

萧青冥这才松了口气：“燕然残局如何了？苏里青格尔还活着吗？”

“被黎将军带着的火炮轰了一通，一败再败，主力被全歼，剩下一些残兵败将彻底投降了。”

秋朗半跪在地行礼，低垂着头：“陛下，臣来迟了，让陛下受苦了。”

萧青冥有些好笑地看着两人：“朕又没有责怪你。”

喻行舟眼神幽幽，提及这个名字就恨得入骨，他换了个姿势，垂眼敛下眸中戾气，淡淡道：“黎昌将军昼夜行军，总算赶在燕然残部逃回幽云府前拦住了他们。”

莫摧眉眼都红了，瞪了他一眼，小声哔哔：“讨人厌的家伙，那明明是我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