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你到底要我怎么办?!”
周斯越知道自己情绪不对,他现在状况不对,很不对。
他看到许弋和那个女孩谈笑风生,脑子里已经自动脑补出两人接吻的画面,他看见许弋摸女孩的头,心里想的却是他们也许已经上过了床。
许弋也会在床上那么温柔地搂着女孩吗,也会给他看身上一直戴着的项链吗,会帮她洗内裤吗,会问她疼不疼吗?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周斯越只是想知道许弋和那个女孩的关系。可不知为何心里想的话都很正常,问出的却像淬了毒的冷箭。
也许事情从周斯越察觉到自己对许弋的感觉变得微妙开始,一切都变了。
他果然不适合这种关系。
他想试着相信许弋说的话,可他做不到。
许弋受伤的表情和多年前那个小男孩的面容重合,那时周斯越是如此相信那个男孩,他那么喜欢他,珍视他,爱护他。
可他摇身一变变成了受害者,泣涕涟涟对自己的父母控诉周斯越如何威逼利诱他上床。
他们明明前一天还是恋人。
所以许弋也会这样吗?
他表现得那么真诚,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其实也就是为了从自己手里拿钱吧。
没有人爱他。
从来都没有。
气氛正焦灼的时候,外面一个职员火急火燎地敲门进来,他一脸凝重地走上前,低头在周斯越耳畔轻声:“周总,c区一个楼盘出事了。”
新开盘的一栋楼出了事。
事情可大可小,售楼处的水晶吊灯掉落,正好砸在了两个巡夜的保安身上,一个肋骨骨折一个颅骨骨折,现在全送去了医院。
所幸出事的时候是晚上,且由于最近台风天气影响,楼盘并未准时开售,所以售楼处没什么人,只是巡逻的保安受了伤,暂无生命危险,可谓不幸中的万幸。
售楼处是一座三层的独栋,天花板上吊着一款国外运来的巨大水晶灯,亮度极强,巨大的艺术品仿若漂浮在空中,远远看去便知价值不菲。只是不知怎么突然掉落,碎片崩裂得到处都是,地上还有干涸的暗红色,足以见当时场面之可怖。
周斯越皱眉翻着平板上的现场照片,看着天花板塌陷的那块洞陷入沉思。
“水泥天花的金属吊链有预埋吗?这种灯的重量吊顶龙骨承受不住是要焊钢架的,现在受力都在木质天花板上,掉下来只是时间问题。”
周斯越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昨晚的消息为什么现在才通知我?!这个项目是谁负责的?”
“准确来讲事故发生在今日凌晨两点三十八,事故发生后有员工联系负责人,但截止今天上午,负责人王东升仍没有消息。”
“有媒体去吗?”
“有的,一大早就来了一堆,看着像早就知道消息,就等着售楼处出事呢。”
周斯越面无表情,一个未开售的楼盘居然能引起这么多媒体的关注,负责人又联系不上,他现在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王东升被对家收买故意在验收时放水导致了此次事故。
“周总,现在……”
“准备车,我先去医院看一下那两位保安。继续联系王东升,吩咐人去找他,今天务必把他带到我的面前。”
周斯越起身,大步流星走出办公室,许弋见状也顾不得刚才两人之间的矛盾,也跟着走了出去。
有个保安刚做过了手术,目前还没醒。周斯越安慰了家属一番,安排了专门的人负责医院的事情,截止到下午,王东升依然杳无音讯。
周斯越的公司成立还不到十年,也根本算不上什么龙头企业,就是这两年势头足了点让人盯上了。售楼处传来消息说吊灯被人做过手脚,若不是台风天影响售楼暂停,周斯越简直不敢想象若是这场‘意外’发生在人多的时候将是怎样一桩惨案。
卖楼盘的开发商连售楼处天花板都能塌,以后谁还敢买他的楼,谁还敢和他合作?王东升是从创业之初就跟在周斯越身边的老员工,他还真是没想到。
周斯越坐在办公椅上,侧眸去看落地窗外面的景色,深色的眸底没有丝毫温度和波动。
“周总,我觉得这里面有误会。”许弋开口,语气坚定:“王东升不是那样的人。”
“那样的人,哪样?”周斯越转过头,盯着许弋,“不会被人收买?不会背叛?我知道你刚进公司的时候是他带的你,但是许弋,做人别太天真。”
“他是个很好的人,绝对不会做有损公司的事情。”
许弋其实并不是这么不冷静的人,只是王东升于他而言实在特殊,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脸上总挂着柔和的笑,他对许弋来说亦师亦友,这样老实本分的人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女儿不是尿毒症吗?我记得他老婆跟他离婚的时候分走了他的全部身家,走投无路给孩子治病,为了钱被人收买,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
“可是什么?”周斯越不耐烦地打断许弋,“你能保证他没做这样的事?再说你的保证又能值几个钱?”
男人的脸色沉下来,微蹙的眉心隐隐透着几分烦扰。
“许弋,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难道你没有经历过背叛吗?跟你时间超过十年的部下都可能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把你们的过往踩在脚下,更何况是这种急需用钱的员工。”
许弋唇线紧绷,沉默半晌才说:“他女儿不是在疗养院吗?找到他女儿就能找到他。”
“他女儿在两个月前就出院了。”
周斯越掀起眼帘幽幽地扫了他一眼:“这么维护他,莫非你能提供他清白无辜的证据?”
许弋抿唇不言,眉头拧得更深了。
周斯越永远都是这样,只要他确定的事,那就是板上钉钉,谁都别想改变他的想法——就像下午冤枉他那时候一样。
“周总,所以你就是认准他出卖了公司吗?你从未信任过任何人、觉得所有人都有可能背叛你是吗?”
周斯越不置可否。
许弋深吸一口气道:“我确实没有证据,但我了解他。”
“了解?你的了解有个屁用!”周斯越忍不住破口大骂,“你既拿不出他无辜的证据,又一直在所有不利条件都指向他的情况下不断替他说话,怎么,你收他钱了?!”
时间静止了几秒,许弋怔怔凝视周斯越,眼神有一点困惑,又掺杂着一丝委屈。
“……你觉得我也会背叛你?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吗?!”
“难道你没有吗?”周斯越毫无顾忌地与他对视,反问道。
没有人把话说透,但他们都知道对方是在指咖啡厅那个意外出现的女生。
“许弋,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定位。”
“你只是被我包养的床伴,我记得你之前从来不敢否认我的任何话,是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你产生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了吗?”
“我希望你能明白,如果不是因为你们孤儿院院长的极力推荐,你根本没有在我公司工作的机会。”
从中午开始,周斯越就失控了。
他无法忍受许弋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他。
许弋已经从方方面面渗透他的生活,有时他盯着自己看的时候,周斯越甚至分不清他眼里闪烁的光芒是纯粹的善意还是对物质的欲望。
他越线了,他对自己太好了。
他根本看不透许弋对他的好是不是来源于金钱的驱使,而在许弋对金钱渴望的背后,是不是藏着一个需要钱的女人。
但是不管怎样,周斯越都不会迈出那一步。
他宁愿他们的关系停在此刻,他宁愿当许弋的金主。
他不想从许弋嘴里听到实话。
他总是失去想要的东西。
父母的厌恶,初恋的背叛,他什么都抓不住。
与其闹到最后,倒不如现在就停止,反正已经够难堪了。
“你不信我。”
沉寂许久的空气中突然冒出这么句话。
许弋明显不想结束这个话题,事已至此,他根本无法再把周斯越看成他的上司与金主,那些默默涌出的情丝早把这段感情染指得不那么纯粹,他们之间早就脱离了单纯的交易关系。他们就像中间隔着一层纱的两个人,一个努力往前走,另一个无声往后退。
可感情的事谁能说的准呢。
一开始好像夏季的阳光雨,雨滴温暖细微,落到地上只有一点小小的痕迹,太阳一晒就没了踪影。可没人知道,这场温暖的湿润会逐渐变成狂风骤雨,这里一滴,那里一片,水洼变成汪洋,无法躲避。
原本只是贪恋雨水的滋润,可慢慢变得无法躲避,浑身湿透,直至被淹没。心动的声音如雷,震耳欲聋,水渠汇成大海,像一团会流动的水,在人的心里滚来滚去。
许弋的眼神纯粹滚烫,他那样望着周斯越,而男人却仿佛被什么东西烫到一样,连忙错开与许弋的对视。
“我现在很忙,如果你一定要和我说这些没有意义的无聊话题,请离开,我没有时间。”
周斯越的表情有些扭曲,似乎是在挣扎着克制自己的情绪。他将椅子转过去,头无助地垂下,眼眸透露出一丝疲惫和不知所措,似乎已经到了极限,嘴唇干燥,内心焦躁不安。
面前站立的身影并未移动半分,他像一道巨大的阴影将周斯越笼罩。
许弋迫不及待想从周斯越口中听到答案:“周……”
“许弋。”
周斯越打断了他,他缓缓转过身来,目光淡淡扫过他,眸中未见异常,如往常般冷漠。
“你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吗,那我讲通俗点,现在立刻从我眼前消失,滚蛋!”
周斯越修长的手指搭在桌面上,表情疏离而不耐。
许弋突然感到全身无力,他泄了气一般笑了声,仿佛所有的热情和期待都被周斯越的一句滚蛋抽干了。
他转过身,毫无留恋地走了出去,到门口的时候他脚步微顿,留了句话,但没有回头。
“周斯越,你是胆小鬼。”
许弋没有看到的是,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周斯越原本放松的手掌倏然收紧,无法控制地颤抖。
事实证明,周斯越错了。
许弋离开没多久王东升就回了公司,被质问的时候一脸懵然,他说今天女儿幼儿园举办活动,他一整天都在陪孩子,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周斯越原本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直到王东升说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女儿笑得这么开心。她小小年纪得了这样的病,耗尽家财才治好,如今更是能像个正常孩子那样蹦蹦跳跳,这次家长会于他的意义非凡。
周斯越看着男人身上洗到变薄的廉价衬衣,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这事确实不是王东升做的,是他手下人财迷心窍才酿成此次事故,但王东升作为项目负责人,因为私人原因屡次敷衍自己的本职工作,周斯越必须把他调离现在的岗位。
“让他去个清闲点的部门吧。”
多陪陪自己的孩子。
晚上周斯越自己开车回了家。
车停在庭院里,他并没有急着下车。头侧在冰凉的车窗上,他眉头紧皱,连着太阳穴一并突突地跳动。
好糟糕的一天。
院落刮起一阵风,落叶被吹起,打着旋儿飘舞在空中。周斯越透过挡风玻璃去看别墅的窗,屋内漆黑一片。以往许弋下班早的时候,这个点的别墅远远就能看到暖黄色的灯光,到家的时候餐桌上更是放着煲好的汤。
许弋……没有回来吗?
周斯越抓了把头发,冷风萧瑟,风衣被吹得向两边敞开。
“怎么不系扣子?这样会着凉的。”
许弋的声音兀然出现在耳边,周斯越连忙回头去找,可偌大的庭院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他不信邪般往外跑了两步,可晦暗的小路上哪有那个人的影子。
周斯越不由得停下来,亮起的屏幕停留在拨号页面,那串莫名其妙记下的数字没有被拨通,直到屏幕黑掉。
就算拨通了又能说什么呢?
让人滚蛋的是他,咄咄逼人的是他,现在后悔的也是他。
进屋的时候周斯越发现了不对劲。
他看着鞋柜里消失的棉拖鞋,心里没由来涌上一股惊慌。
那是上周两人一起逛超市时买的,一双大灰狼一双小绵羊,滑稽可爱的棉绒拖鞋买一送一,捆绑在一起售卖。
许弋执意要买,周斯越不同意,说这辈子就没穿过这么可笑的东西。
“谁说要和你一起穿了?”许弋瞪大眼睛,状若无辜:“我一大灰狼,二四六小绵羊,正好!”
周斯越一听这话就掉了脸子,面色阴沉把许弋甩在身后自己往前走,谁想那人嬉皮笑脸地追上来,贱兮兮地拽他的衣角,“这么小皮脸呢,真生气啦?!”周斯越扭头不去看他,许弋橡皮糖一样粘着他非要和他对视,“诶呀不跟你穿我能跟谁穿,咋这不禁逗呢!”
可如今,那双属于许弋的小绵羊不见了,往常放拖鞋的地方被周斯越之前的男士浅灰色棉拖所取代。看着只剩一双的拖鞋,周斯越开始翻找,终于在最角落的柜子里找到那双深处挤成一团试图降低存在感的大灰狼。
许弋只处理掉了自己的那双,周斯越似乎能看见那人面对自己的鞋时想丢又不敢丢的无奈,只能把它默默藏起来。
他没穿鞋,光着脚在别墅里找些什么。
许弋平时住的那件客房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就连床单被罩都换回了他没来这住时的深色棉麻四件套。
周斯越对床品要求很高,他的家居大多都是沉闷的深色,可许弋喜欢亮色,他说绿色的床单有益于人放松身心,于是偷着把周斯越的四件套换成了浅绿色。
可现在,男人看着自己屋里重新铺满的深蓝色,淡漠的眼底迅速泛起一丝慌乱。
他又重新回到客房,衣柜里面空空如也,就连许弋平时带换洗衣物的小黑包也不见了。
洗手间的收纳箱倒是多了些东西,中药按照剂量用无纺布包好,粘在一旁的便利贴仔细写好了煮药及泡浴的时间。
周斯越突然回过神来,明白这是许弋离开前的叮嘱。
冰箱里塞满了新鲜的食物,许弋在照顾周斯越的前提下,把别墅还原回成他没住进来之前的样子。
他迷茫地绕回客厅,试图在房子里找到许弋存在过的证据,却在不经意的回眸间看到岛台上黑色的房卡。
那是他亲手交到许弋手里的、允许他进入这栋房子,和他发展成亲密关系的证明——可如今却被轻飘飘地扔在这里。
他太任性,他自大。
他以为无论怎么欺负许弋,那个人都不会离开。
可是许弋走了,他不要他了。
周斯越一个人说的不算。
原来这段关系许弋也可以随时终止。
周斯越一整夜没怎么睡觉。
他原以为自己早就适应了与失眠斗争的夜晚,年少时总是噩梦缠身,创业的时候只有困极累极的时候才能安稳几个小时,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失眠竟然奇迹般地好了很多。
凌晨的时候他打开酒柜喝了半瓶帕图斯,拿着酒杯在窗边坐了半夜。天快亮的时候终于昏昏沉沉地阖上双眼,嘴里残存的酒味逐渐发涩,那一刻他突然很想喝许弋一大早身上带着寒气买回来的热豆浆。
梦里他又回到了17岁,在自家的花园内,他看到了一双小鹿般的眼睛。
周斯越的母亲有一棵很珍爱的山茶树,开得最好的时候粉红一片,大朵大朵的饱满花朵落在草地上,艳丽异常。他忘了具体是哪天,只记得看到一个捡花的少年。
他的眼睛圆润而明亮,仿佛含着一层光,笑起来的时候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还有嘴角的小梨涡。日光热得发烫,像油画里突然蹿出的小动物,俯身压在周斯越身上喘气的男孩双眼如火焰一般,眼睑下的一道微红像游鱼一样钻进他的心口。
他被引诱着坠入爱河。
小男孩是周父司机的儿子,他喜欢叫他小少爷。他们两个人的第一次发生在闷热的保姆间,小小的单人床承载不住青涩的爱意,摇晃间周斯越吻掉少年眼角的泪珠,白嫩如珍珠的小腿缠在他的腰上,他对少年许下一生的承诺。
可当这件事被意外撞破后,男孩面对面色铁青的周父周母,惊慌哭诉自己是如何被他们的儿子威逼利诱,如何被强奸。
周斯越呆呆地看着少年陡变的模样,一时说不出话,直到少年的父亲揪着他的衣领扇他耳光,说要报警告他强奸。
那之后,少年什么解释都没有。
“那是你的父母,他们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说出这话的男孩也许不曾想到,往后十三年,周斯越再也没有回过家。
梦的最后只余一片黑暗,寂静的空气中传来许弋的声音,淡淡的,尾音略有些沉,像是砂石在心间碾磨而过。
他说:“你觉得我也会背叛你吗?”
不知过去了多久,周斯越的意识在涣散的边缘,突然被许弋沉黯的声音唤回,那声音远得像缥缈一声叹息,却又近得像每一个尾音都涨了潮,拖着往下坠,变成海水浇在他的心里。
“周斯越,你是胆小鬼。”
周斯越猝然惊醒,天光大亮。
周斯越特意晚了两个小时上班。
哪怕许弋一时生气从家里搬了出去,可公司他总要去的。
周斯越希望踏入公司的那一刻,能看见那个熟悉的圆溜溜脑袋伏在工位上工作的身影。
——可结果让他失望了。
“我来的时候就看见许弋的工牌放在工位上,昨晚他给我发了条微信,说要请几天假。”
人事负责人和周斯越这样说道。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周斯越的手指不断敲打着桌子,心情十分烦躁。
没怎么犹豫,他拿出手机,低头,解锁,拨号。
周斯越想着,一会儿许弋接通了他不说别的,之前发生过的事就当它过去了,只问他什么时候上班就好。
等待接通的那几秒无比漫长,周斯越的睫毛颤了两下,眼球上血丝遍布,过差的睡眠质量让他一早起来就心神不安。
出乎意料,电话那头并没有传来许弋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机械女声——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咚的一声,心里悬悬欲坠的石头终于落下,周斯越茫然地把手机放下。
他的秘书总是干不长,因此当时他才会选择一个刚毕业还没出社会的许弋来当自己的秘书。
像以前无数次责骂过许弋一样,周斯越原本以为第二天他还会满面笑容地在办公室等自己,可得到的却是许弋失踪的消息。
一连三天,他再也没看见许弋。
许弋其实哪也没去,那天他收拾好东西从周斯越家离开后就来了网吧。
他没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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