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说出口是因为对象是你。

许弋清澈的眼眸渐渐深沉，氤氲出看不懂的雾气，他轻轻叹了口气。

许弋看着自己怀里安稳睡着的周斯越，小心翼翼伸出双手覆在他的双眼上方，用手为他隔绝阳光。日头越来越高，许弋感觉自己的后背一阵灼热，但他又不敢动，周斯越觉轻，他怕翻身把人吵醒，外加这破折叠床自带bg，放个屁弹簧都能回响出震动，他只能维持着侧躺的姿势用身体为周斯越遮挡着日光。

许弋总是凝望周斯越的背影。

“别动！抱不动老婆的男人，不是好老公！”

那些差点被他遗忘的病情，好像慢慢在他身上表露出来了。

周斯越冷笑一声：“什么吻能让公主把苹果吐出来，你以为王子的嘴是马桶搋子？”

周斯越没再说话，只是把头深深埋进了许弋的颈窝。

一瞅许弋那脸红脖子粗的样，话都说不出来了到最后直接自动消音，周斯越直言要自己下去走。

直到走出浴室，许弋这才放下手，露出格外苍白的面孔。

跟许弋在一起时间久了，周斯越也学会了这种黑色幽默。

“你瞧，把爱说出口也没那么难是不是？”

这一下挨得多没必要，气得周斯越开启了阴阳怪气的被动技能。

周斯越瞳孔一震，这是他父母都未曾叫过的称呼。明明只有两个字，却仿佛能从中听出无尽的爱意。

“周斯越，我爱你。”

体力不支，莫名其妙的鼻血。

周斯越觉得周遭的一切都是静止的。他望向许弋的时候，只觉得自己陷入了深邃的漩涡，周围混乱不堪，夹杂着楼下小巷子的吵闹声，但许弋的眼神却认真直白地只望向自己。

许弋的嗓音带了点哽咽，他压着嗓音的震颤让周斯越的世界再也看不见其他的东西。

好喜欢周斯越啊——

“你这故事说得不对吧，我咋记得是王子吻了公主，她才把苹果吐出来的呢？”

“我喜欢你，我想当你的男朋友。”

“喂，傻子。”周斯越抬起脚点了一下许弋的胸口，“你流鼻血了。”

果然，在把周斯越放进浴缸里的时候他眼前一黑，脚下打滑，‘咣’一下把人家脑袋磕瓷砖上了，差点没给周斯越磕得直接睡过去，享年31岁。

“没有那金刚钻就别揽这瓷器活，白雪公主当初要是遇见你就好了，还轮得到七个小矮人抬棺材的时候不小心磕到她把毒苹果震出来？你这一下公主的隔夜饭都得吐出来。”

周斯越对睡眠环境要求很高，他的卧室窗帘极度隔光，尽管如此晚上入睡的时候还要戴着耳塞和眼罩。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累了，楼下小巷一声高过一声的吆喝竟然没把他吵醒。

许弋眼里盛满了喜欢和温柔。

抱肯定是能抱动的，许弋比周斯越还沉个十斤，不过他一大早起来先是狂奔买手机，又狂奔跑回家，噼里啪啦白日宣淫好几个小时连饭都没吃，光顾着给老婆买饭，实际上自己胃里空空早就前胸贴后背了，现在哪还有什么劲儿。

昨晚的不便倒成全了许弋的现在，只见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男人，眼神是周斯越从未看见过的浓郁深情。

许弋老脸一红，全当刚才的事不存在，去窗台找了上任房主留下的一盆小花，把顶上开得正旺的花全揪了下来洗巴洗巴洒在老婆的浴缸里。

浴缸太小根本装不下周斯越，他只能把双腿并拢搭在浴缸的边缘，结果许弋色眯眯地盯着他的腿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水里晕开一点血色。

说开之后两人又耳鬓厮磨了一番，直到许弋想起自己浴室里还放着给周斯越准备好的水。

他叫他越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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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昨晚是面对面睡的，单人床太小，根本容不下两个成年男人平躺。

其实说出口很难的，周斯越默默想。

看着看着许弋嘴角忍不住勾起笑意，慢慢地，他一点点向前俯身，直到唇瓣触碰到周斯越的额头。

许弋声音闷闷的，脸上的笑却是前所未有的灿烂，“我们越越好厉害。”

“差点忘了浴缸里的水了，快去泡泡，要不一会儿凉了。”说罢他使出麒麟臂一把将周斯越公主抱了起来，只是周斯越跟许弋身高差不多，将近160的体重把许弋脖子上的青筋都逼了出来。

视线只交汇了一秒，方才失焦的视线慢慢具象化，有风吹过面前人的发稍，下一秒他就被许弋猝不及防地拽进怀里。

“……我草你说的有道理啊！”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投了进来，许弋迷迷糊糊半睁开眼，老旧窗帘不隔光，中间还拉不紧，刺眼的阳光正好晃在他和周斯越的脸上。

越的声音很哑，好像缺水很久枯萎的植物，但他的眼神无比坚定。

许弋唇角扯出一抹惨然的笑。

“啊？！”许弋伸手捂住鼻子，匆忙道：“你先泡，我去外面处理一下。”

“老公、带你，洗澡去！”

和周斯越朝夕相处这么多年，他从没有哪一刻能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