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林承和手臂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淤青，说：“看到了吗，禾禾，你把车弄脏了。”

他把办法完完整整地说给了沈舜庭，结果无非是两种：一是沈舜庭暴怒，把他扫地出门甚至断掉他所有的出路，二是沈舜庭采纳这个办法。

他将这个所谓的“计策”当作自己的救命绳，但同时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沈舜庭坐到床边，把屏幕按灭，映出林承和惊恐又难堪的表情。

林承和只是智商略低，沈舜庭却热衷于从无法自理的角度来戏弄他。

林承和点点头，脸上的血色这才稍稍回来些。

————

他本来想看看林承和能为别人求情到什么地步，是不是会蠢到连自己的脸都不要，但现下似乎是试探过火了，林承和从看到照片后就再也没说过话，只一味地发抖。

这种故意放置的态度，导致周旭一整晚都在不安和焦虑中度过。

周旭还记得当时自己浑身都在抖，唯独说话的声音没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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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舜庭收起手机，双手捧住他的脸：“行了，当小狗有什么不好的，要是你不听话，周助理就得滚蛋，明白了就点点头。”

关上电脑的刹那，周旭觉得自己缺失很久的良心回来了，被金钱腐蚀的精神也焕然一新了。

机的间隙，在枕巾上蹭掉了快要溢出的眼泪，随即木然地抬头，却看到沈舜庭递到眼前的手机上，显示着一张汽车座椅的照片。

可沈舜庭哪种都不是，他根本就没给出答复。

周旭换下了不舒服的西装，看着窗外还没暗下的天空，有些夸张地大笑起来。

周旭的双拳全程紧握，一字一句地看完铂特人力资源部发送的调岗通知。他松开拳头后，掌心早已布满了深深地指甲印。

座椅是林承和记忆中可怕的橙黑拼接色，沾着大量透明液体，下方的地垫上则被这些液体大面积浸湿。

沈舜庭是一座随时就会喷发的火山，平常在人前装得平静稳定，但深入生活就能知道这人能随时把身边的人烧得渣都不剩。

因为到了分部，他要为铂特电子发光发热！

第二天，他像个鬼魂一样，把设置好的手表给了负责的、不知更多内幕的护士，让她把手表藏在林承和的枕头底下，而后按经验估计沈舜庭处理工作事务的时间，破罐子破摔地拨通了号码。

“尊敬的周旭先生，经过慎重考虑和充分协商，公司决定对您进行调岗安排。鉴于您在过去的工作中展现出来的积极进取、责任心和才华，我们相信这次调岗对您的职业发展和公司发展都将是一次良机。

昨天晚上他想出了既能保住自己工作又能让林承和绑死在沈舜庭身边的办法，随后便做了个很冲动的决定——将这个办法告诉沈舜庭。

周旭把手表设置成了只能接不能拨打，这时他不想给林承和任何能主动联系到外界的机会。

他的瞳孔一缩，想把手抽回来，结果被沈舜庭按着针头，痛得“嘶”了一声。

直到傍晚，那封证明结果的邮件送到，他才终于觉得自己从恍惚和煎熬中走出来了。

他会同情林承和的，他再也不说他是卖身求荣的人了，他再也不会帮沈舜庭做那些在违法边缘徘徊的恶事。

您所承担的新职责将包括分部行政管理、协调部门工作以及支持领导层的工作。我们期待您能以同样的热情和专业精神投入到新的岗位中，并充分发挥您的才华和经验。”

在看到结果的瞬间，被调去分部对周旭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他感觉那种萦绕在头顶的恐惧感和阴影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连尿都憋不住的小狗还想求人办事，连话都说不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