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是他反应过度,裴映根本没有收到那捧绿光玫瑰。
裴映不再需要他的那一刻,第一时间和他切断联系,七年间没再找过他一次。
——裴映没有返回画廊去取那捧绿光玫瑰,自然不会看见里面的卡片。卡片可能和玫瑰花一起在某个垃圾桶里腐烂了。
于是他有意识地在办公室逗留到晚上九点。
“我可以帮你保守秘密,我只是希望我们可以像从前那样。”裴映再一次重复刚才说过的话。
施斐然“啪”一声扣下笔记本电脑,看回去:“你要说什么?”
电脑屏幕上摆着扫雷的页面。
裴映不知道,所以也不会理解他此刻的恼怒。
施斐然捏着那张亲子鉴定书笑了笑,实话实说,他简直有些感动。
裴映不缺钱,现在的裴映可以认识任何想认识的人。
“你眼睛有点红。”裴映说。
就像他送过去的花,裴映提前离开画廊,甚至不屑于返回去取那捧绿光玫瑰。
施斐然弯了弯嘴唇,后退小半步。
一份他和他爸的亲子鉴定书。
“滚。”他说。
施斐然皱了皱眉。
瞄完之后,他双手接过那张纸。
紧接着,施斐然的身心都感受到了舒畅,近乎报仇雪恨的舒畅。
“你是恋爱了吗?”莫琳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盯他。
他离开公司,像往常一样去裴映工作室。
裴映工作室的冰箱里总备着各种西式小点心。
当年到他爸手上的那张是假的,假亲子鉴定书上显示他就是他爸的亲儿子。
他不意外,他知道这件事,因为是他先发现的,他妈的谎言。
说实话,从利益角度,他不知道自己对裴映来说还有什么用。
扫雷让他厌烦到玩不下去,他拉开抽屉,摸出拼图。
怕他爸发现,这些年施斐然不敢大张旗鼓地找,偷偷找了这么久没结果,没想到现在会在裴映手上看见它。
现在这张真正的鉴定书上显示他和他爸毫无血缘关系。
裴映在等他。
绿光玫瑰。
拼了半小时,只拼上六块。他开始怀疑这里面的拼图碎片根本不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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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上学时,裴映也是随身带着一个这样的本子,有时候比这个大一些。
上面有他亲手用西语写的“选择我”。
工作室的电视上直播着球赛,已经开始下半场了。
莫琳撇了撇嘴,替施斐然说出他的人生格言:“你从不谈恋爱,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我知道。但这两个月……你看起来很开心。”
裴映低头从速写本中抽出一张类似医院检查单的纸,递过来。
确实没错。
施斐然保持微笑。
“还有你上周周六周日都不在公司……”莫琳强调道,“周六和周日,从有这个公司开始那天我就没见过你双休。”
施斐然保持微笑。
——纸张手感崭新,不是原件,是复印件。
施斐然的微笑僵了僵,重新打开笔记本电脑,视线也跟着挪回电脑屏幕:“忙,回你自己办公室。”
施斐然弯起唇:“是谁在讲恐怖故事?”
裴映抬起手,手上握着一个a4纸大小的速写本。
“忙完过去。”说完,施斐然挂断电话。
一份亲子鉴定书。
莫琳再一次抬眼瞄他。
折磨裴映的快感压住了那点于心不忍,但很快,愧疚又再次占领高地。
“你听清了,”施斐然稍作停顿,“滚。”
他不玩那些大型游戏,不是游戏不好玩,反而因为游戏太好玩,会让人上瘾。上瘾之后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要玩,他反感自己“想要”的感觉。
裴映身上的古龙水味让他的鼻腔犯痒。
“我最好的朋友。”施斐然拍了拍裴映肩膀,用西语念道。
劣质碳水能在极短的
莫琳说他看起来很开心,意识到确实是这样,让他有点不开心。
施斐然从来不费心记那些点心的名字,统一称呼它们为劣质碳水。
他操纵鼠标点了一下,点到了雷,游戏结束。
施斐然保持微笑。
裴映以前也总是等他。
“那么请问这位天才画家,还有什么是我能为你效劳的?”
施斐然丝毫没有接过那张纸的意思。但裴映一直举着,他只好瞄一眼。
说完,他从裴映眼中捕捉到了错愕。
施斐然扫了眼腕表,拉开第一格抽屉,将拼图扒拉回抽屉。
然后他再度将手放到胸口。
莫琳:“可是你前天管我要两张歌剧票,你最讨厌歌剧。”
他向前一步,张开手臂抱住裴映。
他为了晾裴映,错过了自己死忠球队球赛的上半场。
“在忙?”裴映问。
“有没有你,我都是这个时代最有天赋的艺术家。”裴映温声打断,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口吻。
绿。
现在他是真的有点不开心,于是从冰箱里拿走了裴映体积最大的劣质碳水。
一份来自二十几年前的真正的亲子鉴定书。
“你还让我给你列电影单。你最近半个月真的很反常。”
他将手里的拼图碎片丢在拼好的一点点风景画上,砸裂了那颗绿色的树。
他只是为那份亲子鉴定书售出自己的友谊,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裴映打来电话,他抓起手机,刻意等了十几秒再划向接通。
施斐然偏过头,扫见裴映伸来的手,一把将那只手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