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需要盯着门，直到眼皮发沉，再入睡。

裴映干活时，施斐然洗了澡，窝在床上翻一本西语。

不知为何，他不想看门的方向了。

头皮跟着欢愉起来。

大。

抓起手机，看见屏幕上的号码。

他摆正施斐然枕边的另一只枕头，刚要躺下去，手机“嗡”一声震动。

每一次他接近胜利，施鸿都会修改棋盘上的规则，所以他一次也没有赢过。

那么强烈的认知失调。

安如玫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怪，不仅鼻音浓重，而且用不上力气一样，越到句尾越发轻飘。

裴映拿起扣在床头桌上的西语，语调柔缓地继续读下去给他听。

他抓住裴映手臂：“你又……”

像小时候和施鸿下棋。

裴映脱掉毛衣。

人好不容易进化到现在这样，不该倒退回原始时代去争夺食物。

裴映抓住他抬起的手腕，挺进到最深处，而后俯下身吻他。

施斐然捉过裴映的手，用食指指甲在对方手背上揩下一小行不算重的指甲印。

被撑开的酸痛感乱窜，太阳穴跟着一跳一跳地发神经。

他变得更懒。

“不过，”他抬起手腕看了眼腕表，而后将它摘下来放到床头柜，“可以暂停一会儿。”

裴映放缓挺动速度，颇为好心地等他说完一整句话。

屋里瞬间黑下来。

他从书脊上抬眼看对方：“裴老师。”

陌生的坏人最多夺走你的生命，但坏父母能摧毁掉人的灵魂。

他享受这样的慢。

施斐然眨了一下眼睛，扬起唇角：“没有。”

他信任裴映，裴映可能不是传统意义的好人，但绝对不会掉到变态杀人狂那一档。

仿佛又回到那间宿舍里。

“不用喂太勤，冬天它没有食欲。”她说。

他又想起裴映说，该改正的是方哲他妈。

性爱过后的空虚感完全被欢愉感彻底填满。

他看了看施斐然，将电话划向接听。

扫完这一串号码，他立即意识到号码的主人是谁。

他不觉得那些衣服适配裴映，那些衣服只是为裴映打造出一种好说话、温和有礼的假象。

没有空调所以常常开着窗，窗帘不停地飘荡，吸引了一只黑猫跳上窗台，抓烂了他的真丝被单……

“怎么？”裴映轻声问。

他的西语水平远不及母语，所以看得比较慢。

裴映总喜欢穿软糯的面料和浅色的衣服，轻微的膨胀与宽松掩盖住这个男人原本的线条。

施斐然瘫在床上缓劲儿，不是脑子一片白，只是懒得动，周围的一切也变得缓慢——只剩下裴映的手指轻轻抚摸他的头发。

紧接着便是毫无预兆的狂轰滥炸。

所以当年在机场没等到裴映时，才会有那么强烈的背叛感。

施斐然欣赏着裴映脱衣服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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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及时咽下那个形容词——虽然只是陈述事实，但只要说出口，就会变成一种夸奖。

至少他在裴映身边，裴映就不会掉到那一档。

他一直听着安如玫的呼吸，直到听筒里响起“嘟嘟”音——安如玫先挂断了电话。

“时间到，恢复冷战。”施斐然侧过头，伸手去拿床头的手表。

这种半强迫的方式对他而言别有乐趣，至少施斐然过往的那些床伴里没有人拿走过他的主观能动性。

安如玫没有再说别的。

他猜今晚的裴映感到格外安全。

斑驳的墙皮。

这人正在试图从他这儿挖到那个字。

裴映也没有挂电话。

这个认知，九年前他曾经笃定。

施鸿总说必须要站在食物链顶端。

半小时后，扔完垃圾、洗完澡的裴映干干净净地站在床边：“施总。”

他懂得裴映的安全感。

抚摸。

接通之后，电话那头沉默了一小会儿，问道：“小金怎么样，还认识你吧？”

“请问，”裴映微顿，“我们之间的冷战结束了吗？”

映用方哲的衣服擦掉玻璃柜里的呕吐物，连同菜叶通通收进一个大垃圾袋，最后又扔进新买的防水布和绳索。

“晚安，提奥。”

施斐然已经睡熟了，侧着身，身体不再朝向门的方向，而是朝向他。

“嗯。”裴映应道。

木板的香味。

虽然慢，但却在顶弄他的前列腺，一半意识被快感搅烂，他接着道：“先扩张，你那么……”

裴映抬手轻拍两下，关掉声控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