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受控地咳起来，手摸进裤兜，掏出裴映给他的速效喷剂。

方理：“上个月吧？怎么了？”

他想不通女孩对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大恶意。

信息差导致胡奉妩认为叔叔找裴映是一件会让他放心的事。

窒息感瞬间乘平方涌上来，他被迫一声声咳起来，弯下腰想去抓女孩的手。

成功夺走他的喷剂！

是的，对比于方理如此境界，他甚至不允许裴映喜欢过任何人。

裴映跟叔叔去中心医院见安如玫了。

施斐然现在正好站在艺术空间尽头的室内小型喷泉旁边。

就在他整理情绪时，方理又拦上来：“你能别躲着我吗？”

真的直面死亡，他发现他满脑子都是裴映的画——那些没发表过像写日记一样的素描。

“提起来访内容只有那一次。”方理说。

施斐然弯了弯唇，保持呼吸——吸气时却莫名噎了一下，而后留意到面前过于鲜艳的墙……

崭新的墙面散发着未知的香味。

艺术空间里虽然人多，但谁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任由女孩冲撞开他们跑向门口。

“我想再次跟你道个歉。”方理跟在他身后，“那天你走得太急，我没来得及跟你说清楚，徐涵只是不小心说过你那一次。”

“施总……”方理又跟上来。

他先看见围上来的人

非洲的动物园。

“那是她的人生，”方理笑了笑，“我无权站在道德制高点评判她。”

“这儿装修好多久了？”他问方理。

公共场合，施斐然尽可能让自己不表现出异样。

不对，这是他唯一一次哮喘发作这么长时间。

施斐然面无表情看着方理：“谢谢你提醒，”他随手往身后指了指，“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得忙着继续躲开你了。”

他被一只手抓起来，什么东西凑到他鼻腔下方，他条件反射地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这种站位可能是一种暗示，但她年纪看上去二十岁左右，太小了，他不会去搭讪。

施斐然无暇分析她为什么跑向自己，只专注抬起手中喷剂，凑到鼻腔下方——

他没法儿放心。

剧情一点也不难想象。

这已经不算恶意了，这是要他的命。

这次不会有裴映救他。

他装作没听见，快步走向画廊深处。

满胸腔，他看向胡奉妩，卡了半天，只说：“谢谢你。”

迷宫那次，裴映很快就出现了。

此刻他们两个旁边没什么他顾忌的人，施斐然连表面风度也不用维持。

裴映约他去逛画展，约他去剧院看歌舞剧，约他去图书馆，约他坐热气球，约他去动物园……

那女孩伸手一把摁住喷剂喷头，他下意识抓紧瓶身，对方抢夺中脚下一滑，直接坐在地上。

女孩咬牙切齿地瞪着他，突然一扭头，爬起来转身就跑。

施斐然挑了挑眉：“那她没有赞扬你是一个大度的男朋友？”

简直像打篮球时的对方球队vp，卯着劲儿要拦他。

他似乎没有哮喘发作这么长时间……

所以他没有提防直直冲来的脚步声。

哮喘发作，他能保证自己把喷剂拿出来就已经不错，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声音和视野逐渐恢复。

现在连油漆味都这么隐蔽了。

他抬头，看见一个年轻女孩，胸前挂着工作牌，蓝色的系带，工作牌随她跑动而不停摇晃——

土耳其的热气球。

方理：“其余的，她只是赞扬你是一个好床伴。”

还有剧院里一票难求的《卡门》和《莎乐美》。

鲜艳的白色，明亮得近乎刺眼，没有丝毫氧化的痕迹。

施斐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方理。

他绝对没见过这个女孩。

“抓住她！”方理喊着追上去。

因为她戴着工作牌，隐匿在另一波人群中，就算她今晚一直往自己身边站，施斐然还是自动忽视了她。

他想推开所有工作陪裴映飞到卢其他，去那所画廊看画展。

那座拥有最多初版书的图书馆。

他脚步不停：“是吗，我记得你说的是徐涵经常提起我。”‘经常’两字放了重音。

死亡的过程过于痛苦，施斐然感知着极致的窒息，听到自己发出的哮鸣声变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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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施斐然虽然难受到恨不得谁赶紧杀了他，但意识却在此刻越发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