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汕:“辉叔那个人手段毒辣,裴先生你小心……”
拉开车门,被对面寺庙的金光晃了一下眼。
“我没办法。”裴映闭了闭眼,“现在就发。”
血从司机前额迸出,溅在车前挡风玻璃上!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绝不”,似乎有些动摇。
裴映用枪指了指驾驶位:“来开车。”
他走下赌场台阶,拉开门口备车的车门,副驾驶上的马仔正在和司机聊今晚去哪里嫖。
合适的时机。
裴映摸了摸光秃秃的食指指节,施斐然不肯把那枚蓝宝石戒指送他,他不好主动开口要。
叮叮咣咣的装修响中,四面佛从绿网中露出金光闪闪的头颅。
施斐然长着极其标准的桃花眼,看见就不会辨错的眼睛形状。
裴映开始考虑如何开口告诉施斐然,他小时候经历过的事,思绪刚转到这件事上,生理反应几乎唰地消退。
他用指腹慢慢摩擦着袖扣,想象施斐然的手指触摸他,捋过他的衬衫胸口、裤线,仔细地检查,最后半跪下来给他整理裤管……
早上出门之前,施斐然为他扣好的,钉扣。
是皇室刚捐的款。
司机瞪着眼睛直挺挺砸在方向盘上,刚好砸中车喇叭,“滴”声响起——
谭辉踩到了他的底线。
他连发疯的时间都没有。
施斐然没有为他完整地口交过,他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跟施斐然提要求。
裴映点头,绕到另一侧车门。
就那么半跪着抬起头,触到他的视线。
驾驶座位上依然是那个每次都不肯往院子里拐、刻意把车停院外大门口,让裴映自己走进屋的司机。
“怎么了?”裴映问。
他起了生理反应。
谭辉。
不论他愿意与否,他应该把自己小时候的事告诉施斐然。
裴映敲了敲司机头侧的降下一半的车窗:“去谭辉家。”
车字没说完,被“砰”一声打断!
马仔当即迈开腿从副驾驶跨到驾驶位,用袖子慌里慌张擦了擦前挡风玻璃上挡驾车视野的鲜血,问:“裴先生,您去去去去辉叔家……对吧?”
裴映坐在副驾,关上车
“啊?”电话里的男人问,“你不是说等他们国王生日庆典那天才最保准最轰动吗?”
这些遗憾投射到了岛上那些和他有过一样遭遇的孩子身上,成为他的软肋、他的善念。
“出去。”裴映打断他。
没有圆弧形状的手感,心里隐约有点焦躁,他把手往下,改为摩挲袖口的钉扣。
说完,挂断电话。
他大步走出休息室,赌场还没到营业时间,整个大厅空空荡荡,脚步声与脚步声的回声重叠在一起。
司机懒洋洋散在驾驶位上,慢悠悠道:“你要找辉叔自己给他打电话啊,我可不敢送你,有客人用车我得为客人开………”
想象过头,裴映蹙起眉,翘起一条腿坐着。
但施斐然还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瞳孔,看向任何人时,那双眼睛里都带着几分湿润。
“他们绑架施先生!你一出门,那些人就进屋抓了施先生!”黄汕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我认得他们,通通是辉叔的人!”
李蕊给了前车之鉴,他们之间的隐瞒一不小心就可能演变成离奇的生死争斗。
什么是合适的时机?
这个人本意大概并不愿意他人浮想联翩,可就长成了那样。
电话接通,听见熟悉的声音“喂”了一下,裴映省略所有客套和废话,直接道:“发出去。”
佛光普照。
裴映定了定神:“你先出去。”
“裴先生!”黄汕推门跑进屋,满脸的汗珠儿,“裴先生!”
关门声响起,裴映掏出手机拨下一个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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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驾驶位置的马仔端着手机,手机屏上是一张妓女的裸照,而马仔的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裴映。
黄汕是越南人,裴映几个月前曾帮忙把黄汕的女儿送回越南她妈妈那里。
但在另一个角度,他又不得不承认,他也对自己的遭遇感到遗憾,对不能改变的过去感到遗憾。
又让他作呕。
裴映收回枪,拽开前车门,视线扫过司机后脑勺上碗一般大小的血窟窿,将司机尸体一把拽下车——“滴”声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