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金愣了愣,看着面前那张熟悉的脸,嘴巴一瘪,ch0
室内烛火摇晃,夜风从沈朝颜离开的窗户探进来,把半开的窗扉吹得“吱哟”一声。
谢景熙解开看了一眼,将东西不慌不忙地收回衣袖,转身之前还不忘叮嘱,“出门之後先往南,到了光德坊再往东,记得避开坊间大路。”
“谢寺卿!”
“嘘——”
他脸se一沉,一副悉随尊便的模样,转头就走。
出了这麽大的乱子,最後还让嫌犯给跑了。
她抱怨着,将手里的卷文狠狠拍在了谢景熙手上。
中郎将战战兢兢,後知後觉地对身後侍卫吩咐到,“通知下去,今夜沣京全城戒严,加强巡逻,所有坊门严防si守,如有违反宵禁擅自出行者,可先提回衙门再审。”
谢景熙眉心微蹙,真是没给她气得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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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朝颜终於跋山涉水地回到了沈府。
有金实在是坐不住,也不管沈朝颜的吩咐,起身披了件兜帽就要出门。
言讫又对着谢景熙一拜,带着金吾卫的人匆匆走了。
然而这副神情看在有心之人眼里,自是认为谢景熙且惊且怒,只是当下碍於脸面,不好发作。
谢景熙回头扫了一眼大理寺众人,抬头望了望天,平静道:“时辰不早,今夜大家都辛苦了,就都先回了吧。”
闻声赶到的众人一见谢景熙出来,纷纷表示关切。
做完了这些,他才淡定自若地行出了灯烛作坊。
谢景熙叹气,行过去先替她抹掉了窗沿上的那只鞋印,又顺便合上了窗户。
“大人?”
裴真更是脸se惨白地围着谢景熙转了一圈,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才放了心似的叹出口气来。
中郎将当即下令金吾卫整装,以城西居德坊为中心,逐门逐户排查。
“啊啊啊,你等等!你等等!”沈朝颜慌了神,两步追上去扯住了谢景熙的袖子。
他一顿,又道:“与其分散兵力四处搜寻,不如先往城西找一找。马匹目标不小,寻起来应是不难。”
“哦、哦好!”身後之人忙不叠地点头,撑臂一跃,从监窗上翻出去了。
沈朝颜示意有金安静,顺势摘下了脸上的面具,“是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大人可不能诓我。”
谢景熙没说什麽,只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
饶是有金没有出门,今夜沣京城里的动静,都让她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儿。
裴真这时才凑了个脑袋过来,茫然不解地问谢景熙道:“那、那我们做什麽?”
不算得罪大理寺,外面的金吾卫和左骁卫都是王瑀的人,若是今夜自己落进他们手里,不说什麽查案了,怕是余生想迈出沈府都是问题……
“且慢。”
沈朝颜怔忡,以为自己听错了。
谢景熙打断中郎将的话,忖道:“若是谢某没有记错,方才那贼人将本官在灯烛坊放下後,应是独自骑马往城西去了。”
就像是要应证谢景熙的话,话音落,金吾卫就有人来报,说有人在城西的居德坊附近,发现了一匹棕红se高马。
她张嘴要叫,被沈朝颜眼疾手快地捂住嘴,拖进了沈府。
他後知後觉地往坊内瞟了一眼,正要问什麽,却被谢景熙一个眼风扫得闭了嘴。
“我又没说不答应,你这人怎麽这麽没耐心?!”
裴真:“???”
故而沈朝颜也不再纠结,乾脆地将腰间已经sh成一团的卷文ch0u了出来。
“谢寺卿可无碍?”金吾卫负责夜巡的中郎将上前,对他拜到,“下官办事不利,让谢寺卿受惊了。”
等她把下面的话说完,谢景熙却从浅池中站起,言简意赅地对她道了句,“你走吧。”
“大人!”
谢景熙扭头看了她一眼,神情冷淡地道:“今夜你弄出这麽大的乱子,若是被官府带走,只有si路一条。方才你也算救了本官一命,如今投桃报李,你交出拿走的东西,本官放你一条生路。”
子时的更锣早已敲过,已经是下半夜了。
沈朝颜半晌都没再说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然而府门一开,她就和一个浑身sh透的黑影撞了个满怀。
都什麽时候了还不忘讲条件,这人真是,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