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熙叹气,行过去先替她抹掉了窗沿上的那只鞋印,又顺便合上了窗户。
“哦、哦好!”身後之人忙不叠地点头,撑臂一跃,从监窗上翻出去了。
沈朝颜果然指了指自己。
裴真更是脸se惨白地围着谢景熙转了一圈,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才放了心似的叹出口气来。
饶是七月天气不冷,可夜深露重,又泡了一身的凉水,沈朝颜回来就打了好几个喷嚏。
饶是有金没有出门,今夜沣京城里的动静,都让她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儿。
谢景熙解开看了一眼,将东西不慌不忙地收回衣袖,转身之前还不忘叮嘱,“出门之後先往南,到了光德坊再往东,记得避开坊间大路。”
裴真这时才凑了个脑袋过来,茫然不解地问谢景熙道:“那、那我们做什麽?”
沈朝颜没给她太多机会,一路拽着有金,从後门回到了寝间。
他一顿,又道:“与其分散兵力四处搜寻,不如先往城西找一找。马匹目标不小,寻起来应是不难。”
沈朝颜终於跋山涉水地回到了沈府。
“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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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熙没说什麽,只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
闻声赶到的众人一见谢景熙出来,纷纷表示关切。
就像是要应证谢景熙的话,话音落,金吾卫就有人来报,说有人在城西的居德坊附近,发现了一匹棕红se高马。
“……”有金懂了,但同时又觉得心塞。
中郎将当即下令金吾卫整装,以城西居德坊为中心,逐门逐户排查。
中郎将战战兢兢,後知後觉地对身後侍卫吩咐到,“通知下去,今夜沣京全城戒严,加强巡逻,所有坊门严防si守,如有违反宵禁擅自出行者,可先提回衙门再审。”
室内烛火摇晃,夜风从沈朝颜离开的窗户探进来,把半开的窗扉吹得“吱哟”一声。
有金愣了愣,看着面前那张熟悉的脸,嘴巴一瘪,ch0uch0u噎噎哭诉到,“郡主你可吓si我了。今夜沣京城不知怎麽了,奴婢刚从坊门转了一圈回来,听说似乎是在全城追捕一个什麽逃犯,大理寺、金吾卫、左骁卫都出动了!”
有金一噎,看着沈朝颜越来越心虚的脸se骤然反应过来,忐忑问到,“不会……奴婢说的那个逃犯就是……”
子时的更锣早已敲过,已经是下半夜了。
他後知後觉地往坊内瞟了一眼,正要问什麽,却被谢景熙一个眼风扫得闭了嘴。
言讫又对着谢景熙一拜,带着金吾卫的人匆匆走了。
裴真:“???”
“嘘——”
她张嘴要叫,被沈朝颜眼疾手快地捂住嘴,拖进了沈府。
“谢寺卿可无碍?”金吾卫负责夜巡的中郎将上前,对他拜到,“下官办事不利,让谢寺卿受惊了。”
有金实在是坐不住,也不管沈朝颜的吩咐,起身披了件兜帽就要出门。
沈朝颜示意有金安静,顺势摘下了脸上的面具,“是我。”
“大人?”
谢景熙打断中郎将的话,忖道:“若是谢某没有记错,方才那贼人将本官在灯烛坊放下後,应是独自骑马往城西去了。”
“谢寺卿!”
出了这麽大的乱子,最後还让嫌犯给跑了。
谢景熙回头扫了一眼大理寺众人,抬头望了望天,平静道:“时辰不早,今夜大家都辛苦了,就都先回了吧。”
做完了这些,他才淡定自若地行出了灯烛作坊。
“大人!”
然而这副神情看在有心之人眼里,自是认为谢景熙且惊且怒,只是当下碍於脸面,不好发作。
然而府门一开,她就和一个浑身sh透的黑影撞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