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谢景熙闻言却蹙起了眉,语气沉冷地问到,“什麽开刀?”
霍起“啧”了一声,一副嫌弃谢景熙大惊小怪的样子,“反正每次朝廷有什麽乱子,那些人就会找各种理由来动摇人心。天灾可以说成天子不义,可以说成新帝亡国。”
言讫,他又像是想起什麽似的,t0ng了一下沈朝颜道:“昌平十五年,那次突厥南下,联合越王叛乱不就是麽?当时还悬赏你的人头来的。”
“嗯,对,想起来了。”沈朝颜点头,摆出的却是副云淡风轻的姿态。
可是不知道为什麽,谢景熙看着她这样的平静和习以为常,心里却漫起一丝难言的烦闷,那是一种类似担忧的情绪。他不愿承认它的存在,却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
谢景熙低头斟茶,转移话题道:“今日之事臣会查清,请郡主宽心。”
“你查不如我查。”拿着茶壶的手一顿,谢景熙抬头,看见霍起正目光灼灼地望过来,“霍家在大周境内的官民马场都有些门路,找人打听点事当是不在话下。”
“多谢宣威将军好意。”谢景熙神se冷淡,自顾饮茶道:“谢家在大周境内的马场也有些门路,这件事本来就是大理寺的职责,不敢劳烦将军。”
霍起一怔,总觉得这人冠冕堂皇的拒绝里,怎麽还参杂着些攀b较劲的意思?
不过查案本就是大理寺的职责,既然谢景熙没说要他帮忙,霍起不好cha手。
正事说完,三个人相顾无言。
霍起和谢景熙不太熟,自然无话可说。而沈朝颜也不知道是中了哪门子的邪,平日里喋喋不休,能吵得人耳朵发疼的人,当下竟然只顾盯着手里的茶盏看,半点没有要找点话题缓解尴尬的意思。
霍起实在是坐不住,随意找个由头,带着沈朝颜告辞了。
谢景熙受了伤,帮国子监修书的工作只好延後。
裴真从国子监借了辆马车,想着送谢景熙回府休息半日,却被他半路吩咐去了大理寺。
马车上,谢景熙脑中一遍遍闪过沈朝颜坠马时的情景,越想越觉得蹊跷。
关於今日他和霍起的行程,虽然不是什麽秘密,但也要朝中之人才能知晓。而沈朝颜虽贵为郡主,但说到底,她也只是个没什麽分量的边缘人物。若是沈傅在世,许是能拿她做个筹码,要胁一下。可现在沈傅si了,於朝局而言,沈朝颜无异於一颗弃子。
难道真有人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命格之说,便如此大动g戈?
以当今的局势,新帝不及弱冠,也无子嗣,若有人真的想谋权篡位,直接挟天子以令诸侯,反而会b改朝换代更为讨巧,谢景熙实在是想不出背後之人暗害沈朝颜的理由。
思绪纷扰,谢景熙烦躁地压了压眉心,再回神,车已停在了大理寺门口。
然而他下车,甫一行入正门,就跟不知等了多久的谢老夫人四目相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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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小将军:谢寺卿有可能伤在了……那里。
颜颜:???什麽?!
谢寺卿:……我合理怀疑你在造谣
“母亲?”
谢景熙怔忡,记起自己最近忙於陈尚书的案子,总是宿在大理寺,似乎是很久都没回过谢府了。谢夫人沉默地看他,片刻後才语气凉淡地问他到,“今天是什麽日子?”
谢景熙被问得愣住,侧头看了看身旁的裴真。只见他掰着指头算了半天,而後再看向谢景熙的时候,脸se就变得不怎麽好看起来。
“今天是七月二十七……”裴真一顿,复又凑过去小声补充,“是曲江池的芙蕖宴来的……”
谢景熙这才恍然想起,谢夫人ai花,而自己之前确实答应过谢夫人,今日休沐要陪她去泛舟赏荷的。他当下生出几分赧然,只能上前一步扶住谢夫人,好声解释到,“儿子确实是公务繁忙,把这事给忘了,还请母亲莫要生气。”
谢夫人冷哼一声,不买账地ch0u回自己的胳膊,不满道:“一年到头人不着家就算了,答应了阿娘的事都能忘掉,有空在国子监彻夜编书不说,休沐了都还不回府,非得要我亲自到大理寺才能见你是吗?”
谢夫人越说越生气,若不是身後婢nv扶着,裴真都担心她会背过气去。
“咳咳……”裴真忍不住出来打圆场,可怜巴巴地道:“夫人你快别说大人了,他方才坠马,腿都……”
“坠马?!”谢夫人一听,险些吓得倒x1口气,倒是真忘了数落谢景熙。
“裴真!”谢景熙蹙眉,给裴真一个冷飕飕的眼神,才转头对谢夫人解释,“并非坠马,裴侍卫夸张了。”
“大夫看过了麽?”谢夫人问。
谢景熙笑着点点头,“就是皮外伤,不碍事的,大夫连药都没开,只让静养。”
谢夫人这才放下心来,又问裴真到,“怎麽摔的?”
“一点意外,不足……”
“你给我闭嘴,”谢夫人打断谢景熙的话,强调道:“我问的是裴侍卫。”
赶鸭子上架的裴真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怎麽撒谎,只好一五一十地将谢景熙受伤的事全说了。
“什麽……”谢夫人听得一脸愕然,难以置信地看向谢景熙问:“你……击鞠?”
“对,大人击鞠可厉害了!”裴真接话,“卑职算是大开眼界,哈哈!哈……”
一席话落,周遭却是异常地安静。
饶是迟钝如裴真,也察觉出气氛的怪异,脸上的笑一时也只能僵在那里。
谢夫人沉默地注视着谢景熙,什麽都没说,半晌才沉着声音道了句,“你跟我来。”
不知怎麽又t0ng了篓子的裴真,跟着两人转了个圈,恹恹地目送两人走远了。
两人去了谢景熙平日里歇息的後堂,屋门推开,谢夫人便屏退了左右。谢景熙自觉叩上门扉,室内的光线暗下来。
一直静默坐着的谢夫人转头,看着眼前那个已然挺拔的身影,脑海中浮现的却是许多年前,那个被谢国公从受降城救出、满身血w的孱弱少年。
心里泛起一点苦涩,像y翳落了满室。她开口唤了一声“顾淮”。
对面持着杯盏的手一顿,谢景熙笑着,将茶盏递到了谢老夫人跟前。
茶气氤氲在眉间,连带着心里都起了一片雾气。
“你老实跟阿娘说。”谢老夫人将茶盏放在身侧,顺势捉住了谢景熙的手,问到,“那个什麽刺史和陈之仲的案子,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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