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颜算是看出来了,谢景熙叫她过来,纯粹就是为了无理取闹、耍耍官威,根本没打算跟她解释什么首尾。
行。
沈朝颜冷笑,无理取闹谁不会啊?
要论任x跋扈耍脾气,全沣京她若排第二,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于是沈朝颜懒得再辩,广袖一甩就出了讼棘堂,往大理寺狱的方向去了。
她弄出很大的响动,拔腿走得飞快,一来是x口确实憋得慌,二来当然是为了故意挑衅谢景熙。既然要来招惹她,就不能光是她一个人生气了。
那可不划算。
沈朝颜嘟嘟囔囔地骂着谢景熙,一边埋头冲得飞快。眼见已经冲出讼棘堂所在的内院,沈朝颜忽闻背后一串沉重的脚步。
大步生风,怒气冲冲。
她不记得自见到谢景熙起,有没有见过他这样步履急切的时候。故而当下便知,他是真的生气了。
大仇得报的欣然和一丝直觉的恐惧交杂滋长,沈朝颜心跳怦然,几乎当即就提裙跑了起来。可她一只脚方才迈过门槛,身后一个高大的y影就笼了上来。
沈朝颜低着头,眼看自己的影子被身后那人吞噬,竟下意识就叫起来。然她甫一张口,一段紫se官服的袖子就往她腰腹处一捞!
“啊!救唔唔……”
到了嘴边的两个字被生生扯碎,沈朝颜只觉脚下一空,接着便是眼前景物走马灯似地转开了。
隔开讼棘堂和前院的那扇垂花门越来越远,直至两扇海棠纹隔扇门盖过来。
“谢!唔……”
背上一痛,耳边响起几声门扉砰訇。
沈朝颜错愕抬头,却撞进那双怒极yu极的瞳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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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淋雨谢大h:呜呜呜呜呜居然偷偷给霍小黑送食物又送温暖,不来找我是吧?!那我非b你来!
委屈暴走谢大h:呜呜呜呜呜她居然说我吃醋,她知道我吃醋都不哄我,还要去找霍小黑!好生气好难过……
颜颜暴怒挽袖:惹事是吧?!来啊!来!我能打十个!摔酒瓶jpg
无辜躺枪霍小黑:……所以这又关我什么事?ch0u烟jpg
风乍起,吹得地上的yan光都晃动。
周遭倏尔无声,沈朝颜感受到面前那人沉而急的呼x1——shsh热热的扑上眉眼和脸颊,一gu热意便顺着皮肤,从耳后蔓延到脖子,再从脖子一路向下……
心里忽然就有一些奇怪的念头疯长,像春雨之后的芒草。
沈朝颜心跳一滞,忽然就不敢再看谢景熙的眼睛。她撇头想躲,可是动作还没起,后b0颈就被一只男人的大掌jg准扣住了。
他强势地不许她转头,也不许她躲避,像一只叼住猎物的野豹。
从来都胆大包天的昭平郡主,头一次噤若寒蝉。
她错愕的盯着眼前的人,感觉到他的手心有什么滑而凉的东西摩挲过她的肌肤,漫出一gu淡淡的书墨香气。
沈朝颜一怔,想起方才她ch0u笔之时,粘上他手掌的那片墨迹。
所以,那种凉滑的触感,竟是因为他掌心的汗么?可谢景熙久历官场,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
沈朝颜实在是想不明白,他此刻究竟是想到了什么,才会紧张到汗晕墨渍的程度。
他不会是想……
她目光流动,鬼使神差地就落到了面前那张薄而锋利的唇。胃腹里涌起一gu燥热,沈朝颜忽然觉得嘴唇有点g,下意识就t1an了t1an。
这个简单的动作就像是一记响指,亦或是一个巴掌。
日光穿过身后的隔扇门,落在对面人的眉眼。瞳眸轻微地一颤,几息吐纳过后,谢景熙终于恍然地松开了施加于她的桎梏。
覆于颈侧的压迫撤离,沈朝颜只觉呼x1都顺畅了几分。
她浑身乏力地往门扇上靠,不及站稳,便听谢景熙沉声对外面唤了句,“裴真。”
“在!”
门外立即响起裴真的回应。
沈朝颜愕然,不禁怀疑裴真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候在了门外。
门扉被推开,谢景熙绕开沈朝颜行了出去。
她浑浑噩噩地听见谢景熙对裴真吩咐,“送昭平郡主出大理寺。”
沈朝颜一愣,跟着追了出去。而谢景熙头也不回,行下台阶,兀自跨过垂花门往前院去了。临了还留下一句,“今后没有本官应允,不许她再入大理寺。”
莫名其妙被下了逐客令和封杀令的沈朝颜尚处于恍惚之中,等她回过神,那个喜怒无常、晴雨不定的人,早已走得没了影儿。
“郡主……”裴真畏畏缩缩地凑过来,伸手往她面前战战兢兢地一延,嗫嚅着道了句,“还请不要为难卑职……”
债主惹了事就跑,沈朝颜一肚子火气没处发。她咬牙踹了裴真两脚,怒气冲冲地自己走了。
裴真:“????”
三日后就是千秋节的点灯仪式。
因着此次千秋节是李冕的束发礼,故而今夜的仪式上,皇上不仅会携百官登楼赏灯,还会有沣京百姓和外地官员专程入京,瞻仰圣颜。
为了确保今晚城内的治安,各衙门都被借调了人手去协助金吾卫。
裴真整顿好了一切,进门向谢景熙告辞。
其实今日除了几个负责治安的衙门,其他地方都是不用办公的。裴真扶剑站在讼棘堂门口,看着灯影里伏案的谢景熙,幽幽地叹出口气。
“怎么?”堂上的人埋头执笔,声音温淡地问裴真,“准备好了?”
裴真一怔,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准备好就快走吧,”谢景熙拾起案上另一卷公文道:“别去晚了。”
“哦……”裴真扶着剑,有些犹豫地对谢景熙道:“大人,要不……您还是让林队正带他们去吧,我在这儿陪着您,等下您不也要去朱雀楼登楼点灯嘛?”
执笔的手一顿,谢景熙抬头不解地问裴真,“怎么了?你不想去?”
“也不是……”裴真踟蹰。
毕竟,他也不好告诉谢景熙,他之所以这么说,都是因为从今早起,他的右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裴真本来是不信的,可看着四下空阔的讼棘堂,他总觉得心里惴惴。
谢景熙却全然不觉,瞟了眼不远处的更漏,催促道:“不是就快走,去迟了耽误正事。”
裴真张了张嘴,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怏怏地走了。
戌时正刻,距离百官登楼的仪式还有半个时辰。
南衙本就离朱雀楼不远,从大理寺过去,只需要一盏茶的时间。天se已然黑透,远处有渺远的人声喧哗透过夜风幽幽散散地传过来。
谢景熙压着酸胀的眉心,放下了手里的笔。
“大人!大、大人!”
门外有一人着衙役服,着急忙慌地跑进讼棘堂,低头就往地上一跪。
“怎么了?”谢景熙望向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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