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
他的鼻息氲开在耳后和肩胛,0露的皮肤很快便起了一阵颤栗。
身后之人却声音温淡,听不出丝毫异样。相b之下,倒衬得她当下的反应是做贼心虚了。x腹处的手臂又收紧了些,直到谢景熙确定她站稳,才起身放开了沈朝颜。
镜子里的人目光落在她背上的伤口,眉心微微一褶,转身出了围屏。
堵在喉咙的一口气泄下来,沈朝颜0了0发烫的脸颊。可还不等她平复心跳,围屏外又响起那个温淡的声音。
“你背上的伤要用热水。”言讫也不等她回应,兀自再道了句,“我进来了。”
沈朝颜被这两句毫不相g的话怔了一瞬,下一刻,她便见那片紫se衣角又从围屏后绕了回来。沈朝颜赶紧扯来旁边的外裳往x前捂紧,瞪着双眼,错愕地看着谢景熙。
他却将手里的铜盆往木架上一搁,捧着块shill的巾帕对沈朝颜命令,“转过去。”
“哦……”沈朝颜应了一句,当真乖乖转过去了。
身后响起淅沥沥的水声,像三月里忽然落下的一阵春雨,听得人心里无端就sao动起来。男人微凉的指拂开她背上的发,沈朝颜听见他依旧是那种波澜不惊地声音,“痛就告诉我。”
沈朝颜愣住,思绪从这里开始完全跑偏。
她知道谢景熙不是那个意思,说这话时也断然想不到那里去,但这种暧昧的句子,放在这样孤男寡nv、衣衫半退的当下……
听起来怎么都让人心跳失速。
沈朝颜深x1口气,默默抿起了唇。
谢景熙取来一把剪刀,先将粘在皮r0u上的襦裙剪开,再轻轻将手里的巾帕捂了上去。
温热的水汽在伤口处晕开一点刺痛,沈朝颜身上一颤,忍不住哼了一声。那声音不大,却似带了钩子。
沈朝颜一怔,赶紧咬唇掐断了这令人想入非非的轻哼。她感到背上那只轻拭伤口的手微一停滞,身后之人的呼x1似也跟着重了几分。
一时间,这方小小的围屏之后,只剩下淅淅沥沥的水声和重却压抑的呼x1。
“你喜欢霍起?”头顶猝不及防响起谢景熙的声音。
他还是那副温温淡淡、公事公办的模样,饶是这样有些唐突的问题,他问起来也只像是随意兴起。
“啊?”沈朝颜被问得措手不及,梗着脖子解释,“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造谣!”
谢景熙依旧没有看她,只是接下来的语气明显轻快了些许。
“嗯,”他语气清淡,若无其事、又意有所指地追问:“那你为了救他,连命都不要?”
沈朝颜倒是坦白,“因为他对我来说很重要。”
谢景熙微怔,片刻才无知无觉地重复了一句废话,“很重要?”
“嗯,”沈朝颜点头,“重要。”
“为什么?”谢景熙问:“仅仅是因为你们认识很久?”
沈朝颜笑了一声,抬头从铜镜里看向身后那个低头忙碌的人,悠悠地道:“因为每一次遇到事情,都是他挺身而出。一边嘴上说着嫌弃,一边言不由衷。”
“他是怎么挺身而出的?”身后的人不依不饶。
“那可就太多了。”
沈朝颜没听出他语气里的酸气,当真回到,“有一次我跟我爹赌气离家出走,身上没带钱,霍起就说他可以请我吃饭。我满心欢喜以为终于能吃什么好的,结果他从兜里0出两个铜板,说可以买四个包子。哈哈哈哈……然后他就守着我坐在街边,看着我啃了四个包子。可是后面我才知道,他那时候也被他爹禁足呢,听说我离家出走了,翻墙出来找我的。当然回去就被他爹狠狠揍了一顿。”
“还有,”沈朝颜说得兴起,继续道:“有次夫子收作业,有人想害我出丑,把一叠避火图交了上去。是颜颜和霍直男的双向奔赴,只有谢寺卿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谢寺卿:够了够了,你们真的够了。
谢景熙换上官服,驱车出了大理寺。寅时正刻,天边泛出一线青白的颜se。
他一夜未眠,如今到底是有些疲乏,便靠在车壁小憩了片刻。
“大人,到了。”裴真勒停了马车,转身撩开谢景熙的车帘。
黎明的天光下,街边已经有早出的百姓。几人围在大理寺侍卫拉出的界线外,凑热闹地交头接耳。侍卫拨开人群,谢景熙行过去,就着侍卫手里的火把查看起现场。
从事发到现在,正好是凌晨至黎明的时候,街上无行人无车马,车辙痕迹尚新,分辨起来并不困难。
谢景熙俯身看了看地上的血迹。
一左一右呈喷溅状,初步推断符合侍卫和车夫遇害的情景。
“这里是什么地方?”谢景熙问身侧的侍卫。
侍卫抱手一揖,“回大人的话,这里是崇仁坊。”
“崇仁坊……”谢景熙起身,回头往马车的来处看去。
王仆s府邸位于宣yan坊,王翟的马车从大明g0ng兴安门出来,崇仁坊确实是必经之地。只是……
谢景熙疑惑,问裴真到,“昨夜的兴安门,可是由左骁卫把守?”
裴真一怔,回了句,“是。”
“怎么?”他不解,凑过去问谢景熙,“大人可察觉什么异样?”
谢景熙没说话,抬头看了眼既明的天se,回身对裴真道:“时候不早了,先准备进g0ng面圣吧。”
大明g0ng,紫宸殿。
谢景熙到的时候,昨夜所有参与此案的衙门,已经全部到齐了。
王瑀面se铁青地站在御案下方,身后跟着刑部侍郎罗仁甫、金吾卫上将军秦策和左骁卫将军蒙括;与其对立的另一边,站着京兆少尹穆秋和兵部尚书杜麾。而其余四部和御史台也分别派有官员参与,众人屏息立于殿上,神se肃然。
“参见皇上。”谢景熙行至御前,对李冕俯身一拜。
“谢寺卿,”李冕目露欣喜,却强自镇定对他道:“昨夜王寺丞遇害一事,还请谢寺卿跟在场各位细说。”
谢景熙领命,言简意赅地将昨夜之事讲了。
然不等他说完,罗仁甫冷呲一声,“谢寺卿这么说的话,就有点避重就轻了吧?”
谢景熙侧头看他。
罗仁甫上前一步,对李冕拜到,“谢寺卿从头到尾都只说王寺丞遇害一事,却对此案嫌犯只字不提,这很难不让人怀疑谢寺卿的立场。”
话落,左骁卫将军蒙括拱手道:“昨夜,左骁卫有人在翰林门前,亲眼看见霍将军和王寺丞发生口角,且大打出手。”
“而且根据金吾卫的消息,”罗仁甫附和,“霍将军从回京以来,多次与王寺丞发生冲突,且昨夜王寺丞的尸t被发现的时候,致命的凶器可是霍小将军的匕首。”
李冕闻言一怔,问谢景熙到,“真有此事?”
谢景熙没有否认,坦然道:“此事不假。”
此话一出,殿上哗然。
李冕目光扫过王瑀,登时就有些坐立难安。
然而谢景熙话锋一转,问罗仁甫道:“不知罗侍郎可看过王寺丞遇害细节的记录?”
“当然。”
“那好,”谢景熙道:“罗侍郎可还记得凶手是如何刺杀王寺丞的?”
“从马车外,以匕首扎破车帘,刺入受害者要害。”
“既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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