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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沈朝颜二话不说，拉着谢景熙就往外冲。

四目相对，白柳望唇角扬着，眸子里的光却一点一点地暗下去了。一种森寒的异样窜上椎脊，沈朝颜脑中轰鸣。

“赵嬷嬷？”沈朝颜示意她，“你说说呢？”

“是么？所以夫人便将白医师备的那罐蜜饯赏给了刘管事？”沈朝颜挑眉，问的是陈夫人，看的却是灯树旁的白柳望。

沈朝颜跟谢景熙交换眼se，没再开口。

内堂里响起物件被烧焦的脆响，陈府家仆慌忙护着陈夫人躲避。一片混乱之中，沈朝颜很快便只能在惊乱的人群之后，寻见那片一闪而过的身影。

沈朝颜含笑与白柳望对望，可堂上气氛却凝滞异常。

谢老夫人：？？？？行行行，我又是你们py的一环……

“当然！”沈朝颜头也不回，步子飞快，“知道凶手是谁还不抓，大理寺要留他过年么？”

下一刻，灯树翻覆。

谢寺卿：哼哼！我可不是，我有b嘴还y的地方。

沈朝颜一笑，坦白道：“不瞒陈夫人，此次同谢寺卿前往，确是为了一件要事，还请陈夫人对下面的问题不要隐瞒，如实相告。”

“……”谢景熙无语，暗道也是这个道理。

戌时二刻，永兴坊。

不远处的更漏窸窸窣窣。

“是不是忘带蜜饯了？”

变故突如其来，那盏足有一人之高的灯树失了重，瞬间便朝堂下倒去。明灯如星雨坠落，飞溅得到处都是。

“现在就走？”谢景熙惊讶。

屏帘和柔帷易燃，被飞落的灯油一泼，火势迅速蔓延开去。

“敢问夫人的病情是一直如此么？”沈朝颜直入主题，“若是没有记错，年初我在上元g0ng宴见到夫人的时候，夫人并不如此倦弱。”

“凶手原来是他！”

陈夫人察觉不对，笑着圆场道：“之前白医师换了药方，如今的药里加了麦冬和甘草，并不如之前苦涩。”

“啊？”陈夫人讶然，似是根本不懂沈朝颜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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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白柳望似是意外，“郡主是去……”

沈朝颜瞟了眼桌案上的白瓷三足香炉，向身旁的谢景熙递去一个眼神。

“自然是去寻你的。”沈朝颜道。

谢景熙觉得自己的心跳也跟着失速了，他伸手想推开身上的人，却被她一把抓住了手掌。

许是常年服药的缘故，陈夫人日常起居的地方，下人都会提前点上一炉熏香，以驱散清苦的药味。

“白医师，”沈朝颜打断了他的话，她半笑着看他，眼睛里晶亮亮的，像一只抓住猎物却偏要逗弄的猫儿。

屋内的灯火颤了颤，会客堂的门在这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沈朝颜一跃而起，张臂就抱住了面前的谢景熙。她开心地上跃下跳，柔软的身t贴在他淡薄的里衣，鼻尖馨香、触感温软……

她还是一副苍白倦弱的模样，坐时单手斜靠榻上，脸上透出病态的cha0红。待到两人坐下，陈夫人吩咐赵嬷嬷沏了茶，才问两人到，“郡主和谢寺卿深夜造访，不知……”

“见过郡主、谢寺卿。”白柳望笑着向两人见礼。

陈夫人如实道：“妾身这病是自小落下的，好时或许与常人无异，可一旦发病便是难受至极。年初因着那场g0ng宴，回程时吹了风，妾身便是卧床半月才好。故如今妾身虽是常有昏蒙嗜睡，但病症却不如之前复发得频繁了。”

沈朝颜和谢景熙赶到陈府的时候，陈夫人正准备歇下。

那这就能说得通了。

一脸莫名的谢老夫人跟着两人转了个圈，却听见那个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房里没人的儿子，远远只留下一句“今夜不回了”。

不远处，颜栖院的月洞门前，去而复返的谢夫人看着眼前这幕，半晌没回过神来。

沈朝颜点点头，又问她道：“那嬷嬷可记得，陈尚书生前有一段时间，少眠多梦、难以入睡？”

于是两人手拉着手，一前一后地出了谢景熙的寝屋。

沈朝颜不答，继续问：“那敢问夫人和嬷嬷，刘管事和夫人是否都畏苦？每次吃药，都需有蜜饯相伴才能服下？”

猛然被询问，赵嬷嬷还有些无措，然而思忖片刻，她还是如实道：“奴婢记得，就是从白大夫开始给夫人诊病后不久，大约是……半个月之后。”

不多时，陈夫人由赵嬷嬷搀着，从里间行了出来。

谢景熙以同样欣然的眼神回望她，点头道：“我们想的应该是同一件事。”

沈朝颜看了眼他手中的东西，笑道：“实则来陈府之前，我与谢寺卿先去了太医署。”

此话一出，众人皆默。

她起身想追，却记起身边的谢景熙。此刻他已是脸se惨白，额角渗汗。沈朝颜无奈地叹了一声，脱下自己的外裳，罩在了谢景熙头上。

那只粉白莹润的指甲指了指那个空着的食盒，好心提醒，“陈夫人怕苦，白医师今日……”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沈朝颜心跳一滞，一句话因为兴奋而说得断续。

然而一个“你”字还没出口，身旁人影晃过，谢景熙和沈朝颜已经与她擦身而过。

言讫，两人的眼神不约而同，都落在了房间某处。

陈夫人怔忡，难以置信地嗫嚅到，“郡主怎么知道……”

见她沉默，赵嬷嬷疑惑追问：“敢问郡主，这可是有什么不妥？”

“那敢问夫人服药的蜜饯来自何处？是否是……”

夫妻两的共同特点：全身上下最y的就是那张嘴。

沈朝颜止了话头，转头见白柳望站在门外，手里端着一个食盒。他见到沈朝颜和谢景熙时亦是一怔，但很快恢复如常。

此话一出，堂上的气氛霎时端肃起来。

沈朝颜继续问：“那夫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会出现失神或短暂失忆的？”

陈夫人茫然，转头看了看身后的赵嬷嬷，问两人到，“郡主和谢寺卿想知道什么？”

“确实是的。”赵嬷嬷道：“若是没记错的话，我家老爷是在今年六月初的时候，出现了头痛失眠的症状。”

书写的谢景熙也豁然抬头，眼神灼灼地望向沈朝颜。

堂上静到落针可闻，几人就这么坐着，直到白柳望将手里的药递给了赵嬷嬷。

白柳望并不看她，只低头将食盒里的汤药端了出来，淡笑道：“夫人近日病情有些反复，小人改了药方。这些天便留宿在陈府，好替夫人试药，劳烦郡主白跑了。”

白柳望看了两人一眼，对沈朝颜和谢景熙道：“今日已经有些晚了，病人t虚需要静养，如若郡主和谢寺卿方便的话，明日……”

“嗯，”沈朝颜点头，与谢景熙对视一眼。

面前两人闻言都露出惊讶的表情，赵嬷嬷看了看陈夫人，只道：“确、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