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停下自行车,一边上锁一边打着马虎:“哈哈哈好巧啊,你怎么过来了,我好累啊要上楼睡觉了!”
说完便飞奔着经过文青栀想窜上楼梯,但是细小的身躯哪能敌得过隔三差五打架的文青栀呢。
文青栀一手便轻松地拿捏住赵路,让他不得前进半步。
“你不想讲跟赵子今发生的事情就算了,不过作为你的朋友,我替你勘查过了,从前只是大概知道他挺厉害的,没想到这么有能耐,我觉得你需要经常跟他接触,得知道这些事才行,不然哪天被他玩死都不知道。”
文青栀故作凶狠地吓唬赵路。
离了近了,赵路发现文青栀脸上又多了许多青紫。
“你是不是今天又去打架了?”
见赵路眼里透露出担忧,文青栀摸了摸鼻子,有点心虚。
“哎呀,这不是赚点外快吗,我新认识的那个人,你知道吗———”
文青栀想起最近的经历,突然有止不住的话头。
“我知道什么?”
“他———是个少爷!”
少爷,只有那些代代相传,积累了数不清的家产和人脉的家族中,确立下来的唯一继承人才能被称作少爷,它无关性别,若继承人为女性,同样称为少爷,它是代指,背后的含义是权威与财力,赵路至今没见到过一个,就算是在自己身处的德兰高校,也十分诡异的没有。
“啊?!真的!你怎么会认识少爷,哪家的啊?”
“哎呀这你先别管,你只要知道我最近手头富裕的很就好了,而且那少爷给钱很干脆,人狠话不多,我爱死了!这周末跟我出去玩,哥请你吃火锅!”
文青栀自豪夸张的表情把赵路逗的笑弯了腰,看到赵路这么开心,文青栀也忍不住和他一起开心,因为是夜晚怕被别人嫌吵,两个人在楼梯口压抑着自己的笑声,憋得直抽抽。
“好了先别笑了,我跟你讲讲赵子今的事吧,等下你妈妈别等急了。”
“哼,她才不管我呢。”
“咳咳…赵子今是转学过来的,他高一的时候去的是德兰的特殊学校,陪那些继承人、辅继承人一起上的学。”
“特殊学校?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赵路这下是真呆愣地望着文青栀。
“因为这所学校不对外开放招生,不然你以为那些少爷去哪读书呢。”
“可,可他们不是说德兰是最好的高中吗?”
“没错,最好的高中是德兰,可是却有两个德兰。”
文青栀坏心眼的顿了顿,吊足了赵路的好奇心才继续说。
“我们现在所在的德兰曾经是障眼法,现在嘛,演变成了冷宫。我说呢,我总觉得不该是这样的,无论怎么说,也好像缺了点什么。”
文青栀音量渐渐变小,眼里有着明亮的灯火,他为自己能发现这些事而高兴。
这代表曾经自己的设想是正确的,也代表着那位少爷将他划为范围内了,更代表,从今往后,他有机会跨越那条鸿沟。
“冷宫?你在胡说什么啊!”
赵路皱着眉,又心急地很。
“你快好好说。”
“好好好,障眼法是字面意思,因为曾经的德兰是专为那些上层权贵的孩子设计的学校,这也不可避免地造成权贵子女的集中,这一集中,树大招风,不出事怎么可能。”
“所以现在的德兰最初是作为挡箭牌的,那冷宫又是什么意思呢?”
“字面意思,那些不受宠的孩子会在这里上学,他们既不能参与家产分配,又不能辅佐继承人,但至少还有血脉,必要的时候也能用,不可能放任不管,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当那些激进事件逐渐淡出人们视野的时候,这所学校缝缝补补就登场了。”
赵路后背发凉,血液好像一股脑地全涌向大脑,死死盯着文青栀的双眼。
“你是说,什么应古溪、应古成、白尘乐这些人,都是家族放弃的。”
文青栀淡下笑容,有些苦恼地挠头。
“也不能这么说,应家就两位公子,听说应家家主将家业一分为二,他们各管一半,应该都属于继承人。既然是继承人,就不可能被放弃,或许他们觉得这里自在点也说不定,我只是说这里大部分人是被放弃的嘛,不代表全部。”
“这样啊……”
赵路抚摸着被汗浸湿的手心,往外踱步,直到看到天上悬挂着的月亮才安下心。
期间文青栀讲起白尘乐。
“那位少爷跟我提起过白尘乐,他是辅继承人,本应该在另一所学校跟着白家继承人,也就是他哥哥白尘元,但是好像做了什么惹他哥哥生气了,他哥第二天就给他送过来了。”
赵路点点头,白尘元虽然也是白家公子,但他的身份是辅继承人,是他哥哥的备选,若是几十年前,继承人法则刚刚施行的时候,继承人是绝对不会做出让辅继承人如此丢面子的事情,但是到了赵路这代,兄弟之情十分浅薄,利益占了上风,继承人在家族中的地位水涨船高,辅继承人在继承人眼中恐怕也只是一名手底下的员工罢了。
“对了,歪题了,我刚开始想跟你讲赵子今来着的。”
文青栀一拍脑袋,突然反应过来。
“赵子今原本也是那所学校的,他是宫家继承人的人,真厉害啊,宫家那位可是个少爷呢…但是后来发生了事情,那件事情我没套出来,总之因为那件事他也被宫家少爷转到这了,不过他可跟白尘乐不同,他是作为招生办到这的。”
“招生办?”
“对,招生办。那所学校之所以密不透风,就是因为他所招的学生,要么在某种程度上属于利益共同体,要么就是被看中作为某一家继承人的辅佐者入学。
而作为辅佐者的途径可不是自己申请,他们也不会向任何一个“外人”透露一丝一毫。
这条通道,只有通过‘招生办’观察,发现合适的人选上报让他们挑选,德兰的招生办你应该见过。”
恍惚如醍醐灌顶般的,赵路瞬间联想到了那次他去天台所见到的一座座沙发,矗立在名贵花朵之下的座椅,那些座椅,是地位,是权力,是掌握阶级跨越机会的断头台。
难怪白尘乐在最外围,他不是“招生办”,但他却是能在上层家族中争得一席之地的白家辅继承人,何况早已在“内部”,尽管如今在这,但白家家主没有卸了他的称号,他们就须言照不宣地邀请他,参考他的意见。
文青栀尚未说完。
“赵子今就是他们的头儿,你想想,那些人他们再不济也是家族的公子小姐吧,一个辅佐者竟然成为了他们的管理者,嘿嘿,你说有没有意思。有机会我可真想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可真厉害。”
文青栀此时脸上一派孺慕的神色,对赵子今能力的倾佩。
一阵冷风吹过,赵路只觉自己浑身像漏了风般,原是身上处处都已被汗浸湿。
他发现这个世界所展现出来的,都是被过滤后的,他没有权利选择是否能看。
旋即又开始回忆过往有没有对赵子今说过什么不可挽回的话。
他一直都很贪心,既然有更好的,为什么不尝试。
“对了小路,我能知道这些是因为少爷想让我当他的辅佐者,他们把我看作半个自己人才会对我说的,你是我在这个学校唯一的朋友,赵子今对你的态度又很奇怪,我担心你所以跟你说了这些,你…不能把它们告诉别人的,知道吗?”
告诉别人也没有用,空口无凭,没有威胁。
赵路和文青栀都清楚,但赵路一旦说了,被彻查下来,文青栀就是头一个。
“青栀,谢谢你,我今天当没和你见过面。”
赵路脸上是少有的严肃,文青栀对他好,他也不会背叛他。
“这有啥的,之前我妈做手术要钱,就你借我了,明明你自己也很难,你可别跟我说二家人的话。”
【嗯…这个嘛,当初只是想着不借不好抄你作业来着。】
赵路皱着眉头,状似感动地用力拥抱了文青栀整整一分钟,闻着他身上传来的跌打药油的刺鼻味,有点心虚。
“好了好了,知道你跟我感情好,快回家休息吧,晚上风大,明天可别又迟到了。”
赵路当天晚上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在梦中,他一会儿站立在悬崖边,作势要往下跳,一会儿又沉在海里,随着窒息的梦魇浮浮沉沉,曾经他所见到的人如流水线上的商品一般从他身边经过,忽然一阵狂风吹来,他又在云端漂浮,死亡的恐惧无时无刻不在他身边环绕。
醒来后,梦里的事情已想不起来,徒留那些压抑的情绪留在心头,床单已被浸透,喉咙似火烧般疼痛干哑。
他压下心头不知名的恐慌,照往常那样到了教室。
“哎呀,咱们的路路终于来了,等得我好苦啊。”
应古成支着手臂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应古溪擦拭着自己的手,只淡漠地看了他一眼。
赵路待在门口不知所措了几秒,才略显僵硬地走回自己位置上,他突然记起今天心绪不宁的原因了!
【糟了,忘记给李冉珂买早饭了呜呜】
赵路懊恼地盯着桌上杂乱的划痕——那些讨厌他的人干的。
但是赵路不在意,只要不划在他身上就行。
不过其他人并不这么认为,以应古成不知所谓的嗤笑声为播放键,四处不断传来谩骂声与不大不小的讨论声音。
赵路抬起头,茫然地看向四周,之前不是已经停止了吗,怎么又开始了?
算了,我还是找个机会溜出去给李冉珂买早饭吧,虽然她肯定吃过了,但是她饿不饿我不管,我只需要让她知道我在努力讨好她就行。
赵路难捱地开始了早读,每当他想起身出去时,应古成总会似笑非笑地先看他,然后再给讲堂上的老师示意。
于是老师就会叫住赵路,让他坐下认真听课,不听他的任何理由。
赵路在第三遍尝试无果后只能气闷地坐下,皱着眉,发泄似的大声念书本上的内容。
他本以为只是课上不准自己外出,没曾想到了下课时间依旧如此,班上那些人一直围在门口嬉笑聊天,面上风平浪静,一旦赵路想离开教室立马就变了副脸色,吓得赵路又坐回位置上。
应古成一直用讥笑的眼神看着他,但偏偏就不说话,不告诉赵路发生了什么。
按之前的情况,应古溪本应该说点什么,但是他只是坐在自己位置上看书,在赵路求助般的喊他时,不应答不理会。
赵路忐忑不安地揪着书本上毛糙的边缘,刚开始的怒气已经消失,转头袭来的是恐惧,这一切都让他感到害怕,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甚至今天连李冉珂的面也没见到,他们有什么理由这么对待他呢?
“应古溪……”
再一次,赵路喊着前方人的名字,他连声音都放的很轻,只敢悄悄的进行,生怕用一点火星子来点燃这场大火。
“嗯?”
应古溪放下书本,指尖依然摩挲着书页,微微抬起头,视线平视前方的那块黑板,上面写着一天的课程,上午总共有四节课,现在已经是第三节课的课间。
那些在早上被狠灌进赵路肚子里的水,此时都化成了一簇簇折磨他的痒意和酸意。
他不断磨蹭着腿,原本总带着点苍白的脸也被迫红润了起来。
“应古溪。”
赵路又叫了他一声,只不过这次已经是有了泣音。
他说不出来,也不敢说自己的境地,生怕主动把这个难堪的把柄交给他们,只能把所有希望都放在这个曾经帮助自己的人身上。
“应古溪!求求你了。”
压低着声音,着急地求出了声,他的牙齿已经开始发酸,忍不住地一阵一阵颤抖。
“你……”
正当赵路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他眼尖地看到纪检部的人正拿着文件走进来,赵路突然松了口气,趁他们还在检查,赵路深吸一口气忍住尿意,往门口冲。
但是那些人可不管有没有外人在,甚至像是打消赵路念头似的比之前还要大声。
“诶,我们可没说你能出去了。”
赵路转头看纪检部的人,但他们打算装聋作哑到底,面无表情地在那本文件上打着勾,顿了顿又写了个a。
愤怒、恐惧、汹涌澎湃的生理需求,赵路的脑子快变成浆糊了,但他又看到了希望。
纪检部一般来检查会派五个人,一个人是当天的组长,只负责等在门外监督。
而今天的这个组长,赵路刚好见过,是那天在赵子今后面拿资料的人。
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地冲到前门附近,虽然被那些人拦住了,但是不碍事。
他的声音带了点沙哑,但又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同学,我是那天去你们会长办公室的人,我叫赵路,麻烦你跟他说一声现在来找我,好不好,你告诉他,他会来找我的。”
“哥。”
应古溪冷眼瞧着赵路的所作所为,意味不明地叫了应古成一声。
“好了好了我知道。”
应古成无奈无比的笑了,淡淡地吩咐。
“把他抓过来。”
赵路被七八只手硬拽着到了应古成跟前,狼狈地趴在地上,脸好巧不巧贴在了应古成鞋上。
还不待赵路移开,他先嫌弃地立马抽开,边上的人立刻用湿纸巾为他仔仔细细地擦拭清理。
赵路红了眼,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受到了十分大的打击。
“把他翻过来平放。”
“按住他的手和脚啊,怎么他还能挣扎呢?”
“你们早饭没吃吗,怎么他还在动。”
“好了好了,就这样吧”
不断的指令与训斥。
最后应古成用那双被擦得蹭亮的皮鞋踩上了赵路的肚子。
“不不不!不要踩呜呜求求你了不要这样!!!”
应古成踩得并不用力,但是他踩的位置有讲究,肚子靠下,那里此刻已经满满当当,容不得一丝刺激,但此时却被人用鞋跟磨着,按压着。
赵路没想过寻求应古成的收手,只红着眼望向应古溪。
“应古溪你救救我,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事惹你生气了,我向你道歉好不好,求求你帮帮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折磨人的感觉还在继续,甚至在他开口之后更甚。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应古溪一直冷漠地在旁观,听到赵路的求救也没改变过一点神色。
赵路眼里已经染上几分绝望,他甚至开始安慰自己,只有班上的人知道,过一段时间他们就想不起来了。
“扣扣。”
有人笑嘻嘻地一边敲门一边用嘴给敲门声配音,对眼前的这些事见怪不怪,声音里又有点嗔怪。
“古溪,子今找你。什么事啊,还得让我来跑这一趟。”
有谁小声地打了个招呼。
“副会长。”
肚子上的暴行终于停止了,应古成收了始终挂在脸上的笑意。
“他让你来找我弟?”
重音在“你”。
随后又扯出一个笑看向赵路。
“没想到咱们路路还挺有本事的。”
冷哼一声,抬起脚转身从桌子上下来,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顿了四五秒,抬头看向四周愣在原地的人群,冷下脸猛地把书甩到墙面上,靠在边上的人都心惊胆颤地感受到墙面的震动。
“怎么着,你们不上课啦?”
“不、不是,成哥你别生气。”
一群狂吠的狗变成了兔子,迅速安静地坐回各自的位置,赵路头皮发麻地捂住肚子跑了出去,他的膀胱已经开始发痛了。
“走吧?古溪。”
那人还在门外等,挑高了眉毛,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哥,别气,我没事。”
应古溪向副会长颔首,算是迟到地打了个招呼,跟他走了。
尽管早上来学校时是寒风呼啸,但是在中午时分太阳依旧十分刺眼,赵路不敢随意翘课,为了那该死的全资助。
所以他只能在厕所里一边脱裤子一边死命地哭,放声大哭。
他是会把哭当作获取好处的手段,但此刻不是,刚刚的恐惧还占据着他的心头。
现在的哭是情绪的发泄。
比以往更希望爬上枝头的心涌了上来,他要去那个学校,那个连白尘乐都不算是什么东西的学校!
赵子今不是喜欢亲他吗,身体的喜欢怎么不算是喜欢了呢,有对他的欲望是好事啊,他能利用好的,一定可以的。
只要能往上爬,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呢?
李冉珂会在这种时候来保护他吗,不能。
能保护他的只有他自己。
如果男人的利用价值更大,为什么不可以,反正赵子今只是块跳板,到了那个学校再寻个好目标不就是了。
收拾好自己,步子跨得十二分大,走廊上的绿植都被他周身的风带得摇摇晃晃。他赶着回去上课,能证明刚刚真实脆弱的只有眼角被过分擦拭的红霞。
赵路与任课老师是前后脚进教室的,走进教室的时候十分寂静,连往常话最多的人也收了声,一时之间说不上是庆幸还是忐忑,最后也只摸到自己座位上翻开书。
看着书上晦涩难懂的古词,他在思考,思考该用什么方法合理地让赵子今把自己推到那所学校。
下课铃声响起,他甩了甩头,思考过度的钝痛感让他变得烦躁。
右前方的位置始终空着。
因为是午餐时间,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
赵路终于敢释放自己的情绪,疲累地摊在桌子上。
“小路!”
文青栀好像永远都是那么朝气蓬勃,他和赵路不是同个班,但是考试时资助学生是放在同一个班考的,幸好如此,赵路才能抄文青栀的答案掐线过。
他在那排透明玻璃窗户外,伸直了胳膊兴奋地向赵路招手,笑容十分灿烂。
“出来,我跟你说件事儿。”
阳光铺洒在他的身上,连脸上的细小绒毛都在发光。
赵路有些沉默地走上前,再三思量,决定不告诉他今天发生的事。
“怎么了嘛?”
照往常那样对他笑。
“你不开心?生病了吗,还是发生什么事了。”
还是被发现了,文青栀用手背试了试赵路的额头温度,是正常范围。
“没有呀,可能没睡好吧,你要跟我说什么事来着。”
赵路胡乱地应付过去,不想多谈。
“好吧,有事你得告诉我,我们两一起想办法。”
文青栀视线转了一圈,确定没人后,神神秘秘地从兜里掏出一张折了两折的纸,眼里是遮掩不住的期待。
眼巴巴地看着赵路展开纸张,不想错过他脸上的一丝神情。
“德兰二校申请表?!”
德兰是没有二校的,与德兰有关的学校也只有那所。
看着赵路眼中终于浮现出往日熟悉的亮光,在日光下熠熠生辉,文青栀也弯起嘴角,略微下垂的狗狗眼弯成了月牙。
“我不是被那个少爷看上了嘛,他让我尽快转到他那去,其他到没什么,我在这学校没什么朋友,我思来想去,只担心你。”
文青栀双手环胸,微微弓着身靠在窗台前,面上风轻云淡的。
“我走了,谁给你抄答案,你还不得第二天就退学,我就试着跟少爷讲了,能不能带个人,没想到还真同意了,这下你没办法了,只能跟着我转学咯。”
顿了顿,又有点忐忑不安。
“你不会怪我没跟你商量吧?我是想着那些人明里暗里总是针对你,现在还多了个赵子今,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才……”
“谢谢你!”
赵路深深地鞠了个躬,这副恭敬的架势倒把文青栀弄得不好意思了,连忙摆摆手。
“合你意就好,这份表赶快填好,少爷让我们直接交给赵子今,他会帮我们打招呼的,别担心。”
学生会连接的的长廊永远都是这么安静,让赵路轻易便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争执声,随着声音的提高、降低,若隐若现的,勾人心弦。
他有意想多听一会儿,但里面很快就没有声音了。
“……放心你……”
“……过分…”
“之前说好了……”
回想着刚刚听到的那些字眼,赵路敲响了门,敲门声十分空洞。
不久后,传来一声略微沙哑的“请进。”
赵路双手抱纸放在怀中,不停打量着人和物。
赵子今撑着手站在办公桌右方,来不及隐去的神情是不曾见过的倦懒。
应古溪狠狠皱着眉凝视着赵路,还有几分未散的蓬勃怒意。应古溪那张脸竟也有如此丰富的表情,赵路稀奇地多看了两眼。
办公桌上摆着两杯茶,哪一杯都没动过,但是热气已逝,变成了一滩死水,由着一点动静便开始荡起涟漪。
在这样凝滞的气氛中,赵路装作十二分忐忑的样子,将那张承载着他所有可期盼的未来的纸张,双手郑重地递给赵子今。
看到那熟悉的材质和文字,赵子今怔愣了一瞬。
“你怎么会有这张纸?”
诧异地问赵路。
“啊?文青栀说少爷有跟您讲过这件事的……”
怎么回事,文青栀不会骗我的吧。
赵子今没有接过赵路的申请表,而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急忙寻找许久没打开过的手机,按亮屏幕,果然有一通未接电话。
他和应古溪竟是从上课一直待到了现在。他们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赵子今呼出一口浊气,朝应古溪和赵路点了点头,去门口打电话了。
气氛并没有因为一个人的离去而缓和下来,赵路甚至觉得更加压抑了。
应古溪缓缓在皮质沙发上坐了下来,理了理自己因为刚刚的争吵而有几分杂乱的头发,过了几秒又疾步走到办公桌边上把那两杯茶尽数喝尽。
赵路始终都安静地立在原地,低着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能感觉到应古溪的视线,实在算不上善意。
赵子今很快回来了,可以想到是一通十分简短的谈话。
“你的事情我知道了,先把纸放这吧。”
他指尖点点桌面,面色冷淡,竟连往常最擅长的微笑也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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