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章 “英雄”救“美”(5/10)111  德兰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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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恭家已经选了,那周都我们柯家要了哈~”

一道柔媚的女声传来,听起来柔弱,可谁都不敢招惹,她可是柯乔,柯家唯一的孩子,她的母亲有轻微的被害妄想症,总认为生了辅继承人会伤害自己的孩子,她母亲姓白,白家主家的白。

因此柯乔父亲即使十万个不同意,也没有话语权,只对柯乔更加苛刻,从小让她学习各种武术,学校里想单挑她从来没有人成功过,可惜了一张胜似西子的脸。

奇怪的是不知道为何她竟屈尊来了这里。

不过还好,上头几家都选完了,剩下的就是各凭本事,公平竞争。

文青栀上来的时候只听到一些或平静或激烈的讨论声,门没有关,他程序性地敲了几下,扶了镜框朝凤言走去,没有因为那些探究的视线而怯场。

“这是…凤家新招的人?”

“对,把他叫上来让大家认识认识,明后两天的考试可别为难人家了啊。”

凤言笑脸迎人,牵过文青栀的袖子,让他更贴着自己一点。

随后小声说道:“你就站这别动了,少在他们视线底下晃悠。”

文青栀不自在地捏着手心。

“明白。”

等那些人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时,他才敢真正观察起这里,与他想象的大差不差,面前是一块巨大的屏幕,占据大面积的是一楼的场景,周边还有许多小窗口,一个小窗口对应一位二楼的人,所做的所有事都无所遁形,毫无隐私可言,文青栀甚至看到了有几个人的画面即使在厕所也不曾中断过。

他这时才回想起赵路当时问自己的那个问题。

“这所学校会不会死人?”

他当时怎么回答的。

“当然不了,有少爷护着咱呢。”

现在他动摇了,当初除了担心赵路没自己无法通过考试外,其实也夹杂着他的私心,他不想全然陌生的进入这个学校,有熟悉的人陪着总给他几分更大的勇气,因此他刻意忽略那些潜意识里已然察觉到的危险因素。

可是今天所看到的这些事,让他忽视不了,或许小路说的对。

这所学校会死人。

看着屏幕里赵运被硬生生折断的手骨,文青栀颤栗了一瞬。

“怎么?害怕了。”

凤言离他最近,当然察觉到了文青栀糟糕的状态,但他也只是形式性的安慰了一句。

“可不能被这点东西吓到啊,凤少可是很看重你的。”

是啊,凤少看重我,无论是之前对待自己的态度,还是现在戴着的这副眼镜,都说明了这一点,所以,我能保护好自己和小路的,是吗?

因为暂时不用上学,赵路一口气睡到了日上三竿,昨天晚上的男人已经自行离开了,连一张纸条都没给他留下,赵路有所预感,也并没有太过在意,他确信这个男人以后会有用的。

妈妈也还没出差回来,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徒生几分孤独。

起床洗漱,再收拾了一下自己,他今天可是有正事干的,他得在去二校前改变一下形象,变得无害一点,若是女人不行就男人,性向在必要时得为利益让路。

一边吃着昨晚剩下来的饺子,一边计算着手里的余额。

几次三番打开通讯界面,盯着备注“妈妈”的联系人。

“唉……还是算了,看来只能去便宜点的地方了。”

拿上房间的钥匙,打开门,正和门口的凤言撞上,他状似要敲门,视线从破碎的屋瓦移到赵路脸上,戴上习惯性的微笑。

“好巧啊,小路。”

……

等赵路坐在镜子前,看到那个焕然一新的自己时,才感觉血液重新开始流动,他用手捂着自己的脸,又哭又笑地回忆今天发生的事。

凤言来的目的可以说是跟赵路不谋而合——提升赵路的形象。

“为什么?”

面对赵路不解的询问,凤言露出他的一口白牙。

“当然是不能丢我的面子,毕竟今后你是我名义上的情儿了。”

…………

原来他想的好主意竟是如此。

德兰二校东边的园子里,建造着一所专门供这些天之骄子使用的情色场所。

那些家族为了不让他们的孩子被低级的情欲所影响,早早就为他们安排好了一切,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可以极大程度避免一些麻烦的事,例如不知道从哪冒出的私生子,或者是痴心妄想要追求些什么的人。

这座园子里大部分的人,通俗的讲,就是性奴。

性奴分为公用与私用。

凤言为赵路选择的是身份是比私奴好上一点的情人,不过同样要住在东边园区里,服从那里的基本规则。

性奴不用经受太多的考验,只要满足两个条件:身家清白、终身契约。

情人一般是由学校里的普通学生申请校外人员,进校前同样需要核查身份,签署协议。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嘛,这只是缓兵之计,虽然说要签协议,但是协议最后会交到我手上,只要等他们把你的学籍正式转到这,我就可以解约,把你安排到教学园区,过于溺爱情人而让他转为学生这种做法,以前有过很多例子,对我来说也不失为一个美谈。”

情人?

不不,我怎么能用这样的身份进去呢,就算最后变成了正常的学生身份,其他人也不会把自己当成同等的人看待的。

赵路尽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脸色苍白,张了几次口,半晌才发出声音。

“我能不能……”

“不能。”

凤言打断了赵路,转过身面对他,站在背光面上,落入了阴霾里,刚刚还带着笑音讲话的人此时语气冷漠地可怕,赵路看不清凤言的神色,阳光有些刺眼,他生理性地流了几滴泪。

“凤少的命令是让我安排你转学即可,怎么转随我,你不会是想像文青栀他们一样吧?那不太可能呢,凤家的每一位辅佐者都有各自的用途,是少爷未来不可或缺的帮手,你该知足的,你只要以学生的身份在这所学校毕业,没有公司敢不要你——知道为什么吗?”

赵路努力压抑着身体上的颤抖,向眼前这个几乎罩住他的人询问。

“为什么?”

“哈?”似是没想到他真敢问,凤言弯下腰夸张地笑了,抹着眼角笑出来的泪水,“你随便看看周围的这些高楼大厦吧,你能看到的都是那所学校里的人未来所拥有的,能在这里毕业的人,背后都有盘根错节的势力,他们自然不敢不要,情人虽然学籍在那,但毕业证与普通学生是不同的,性奴更别提了,可没有毕业一说,毕竟他们永远都毕不了业啊……”

“能让你以学生身份毕业已经是看在文青栀的面子上了。”

而对文青栀如此厚待,也仅因为少爷对他还算喜欢。

凤言笑够了,伸直腰抚平刚刚压皱的西装。

“辅佐人虽说也不算什么大玩意,但始终都代表着凤家的脸面,要完成各项交予他们的任务,凤家不能有丝毫被拿捏的弱点,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应对不了那些,以我的情人身份进入,既不用经历开学考核,也不会有不长眼的人欺负你,你觉得怎么样?”

明明已经安排好了所有,却还来问他的意见。

“对了,开弓没有回头箭,知道了这么多事情,如果你想着回一校的话,我倒是可以让人把你的棺材运进去。”

看到赵路一言不发淌着泪,凤言突然又担忧地牵起赵路的手,眼神透露出心疼,语气重新变成赵路熟悉的那副样子。

“别哭了,我所考虑的这些也都是为你好,你想想,武力与才学,哪一样你是较为突出的?况且,既不用履行情人的义务,也不用完成辅佐者的任务,还有凤家在保着你,已经是天底下最轻松的事情了,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样。”

……

赵路擦干还未流出眼眶的泪水,仔细审视着镜中的自己,不得不说,凤言找的理发师技术很不错,剪短了刘海,但又细碎地保留了一些,那双圆钝清澈的眼睛在细微遮挡下显得更加天真不知世事。

赵路还是第一次那么仔细地观察自己的脸,他从前虽总反驳李冉珂说他丑,但心里是赞同的,因此也避免照镜子,梳头发时也只胡乱瞄几眼,更不会特意剪一个精致的发型,通常都由着毛糙的刘海遮住了眼睛。

而今天那理发师先是柔顺了他常年杂乱微翘的头发,而后又丈量着他的眉眼间距与骨相,让头发去平衡五官的不足。

没想到自己的这张脸,打扮后还挺符合男人的口味的。

想起凤言抬头时被他短暂惊艳到的模样,赵路瞬间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相比于其他难以接触的人物,凤言是他最有机会得手的,虽说概率不大,但总要尝试的不是。

“我想要的不止是毕业啊。”

赵路从没忘记过他最初的目的,入赘?亦或者是嫁。

抚摸着镜子里自己浅淡的唇,赵路不由自主想到了赵子今。

赵子今所劝说他的都是真实的,是不是也可以说明赵子今对他的好感也是真的,宫家……

赵路犹能记得爸妈离婚那天发生的所有事。

爸爸把手里紧攥着的照片一摔,面目狰狞,大声地朝妈妈吼,丝毫不见在外人面前的斯文样。

“是,我是出轨了,但那又怎么样,你还不是一样,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一样?!要不是你从十几年前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进步一点,我会跟你过不下去?”

“没有进步是我的事吗?你知道我这些年有多努力吗?!上头的位置就在我眼前啊许飘屏!!我眼睁睁看着他们一次又一次落到别人手上,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什么感受。”

“没有!落到别人手上是别人的本事,别人有后台,你怎么就不能有呢,平常让你去交际,交际到哪里了,我跟你说,我许飘屏不能一辈子做一个普通女人,为柴米油盐发愁,你不行,我得找个行的人去。”

“好,好,好。”

爸爸一连说了三个好,似是第一次才看清妈妈,抖着手指向她的鼻尖。

“你…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想必是早就想丢开我找一个有钱男人了吧,啊?嫌我碍事了?”

妈妈被这句话逼得站了起来,张口却没说话,只楞楞地看着爸爸,最后又默然坐下了,似是默认。

爸爸一时之间也不再说话了,面上有些懊悔,从兜里取出手机又放下,原地打转了几步,气氛僵冷地像是刚化冰的天气。

他平常鲜少听到爸爸说脏话,爸爸和妈妈都是有文化的老师,看来爸爸是真的很生气。

赵路趴在桌子的一角,试图用双臂掩藏住自己快忍不住的啜泣声。

耳边只能听到秒针不停转动的声音。

好半晌妈妈才重新开口,平静又沙哑的声音传到赵路的耳朵里。

“说实话,我刚开始跟你结婚,确实是看中你两年连跳三级的本事,又不是电视剧,哪有那么多纯真的爱情,但是结婚后你再没有升过一级,我等得够久了,这件事你怪我是对的,是我对不起你,我是为了利益跟你在一起的。”

妈妈肯定撒谎了,她若是真的对爸爸没有感情,又怎么会在知道爸爸出轨后把自己锁在房间哭了一天呢,又怎么会在每天深夜里,一遍又一遍怅然地抚摸爸爸的照片,又怎么会不断地跟家里人,一边说起爸爸的不好,一边又替他辩解。

她若是单纯的为了利益,怎么会等了爸爸十几年才决定放开。

或许妈妈到后来也分不清利益和爱情的界限在哪里了吧?

还好,他不会步妈妈的后尘,爱情是虚无缥缈的,钱才是能够踏踏实实攥在手心的,妈妈办不到的事情,他会努力去做的。

赵路合上整理好的行李箱,抽了张纸巾将自己脸上的泪水擦干净。

“难道我是泪失禁体质?”

说完自己先被逗笑了,摇摇头不再去想。

在赵路正式入学那天,他先是打了两个鸡蛋,给妈妈煮了长寿面,也没叫她,他已经很久没和妈妈正常说话过了,没讲两句就要争吵,不如不讲。

将面放在桌子上,后又去街角从小吃到大的面馆点了一碗面,果然已经比不上小时候的味道了。

等到那辆大巴后,他已经做好抛开一切的准备,伪装成新的自己,踏着小心翼翼的步子上了车。

不对。

控制着自己脸上的表情与一言一行,赵路找了最角落的空位。

除开他左边的空位,其他位置都已经坐得满满当当,在他从前往后走的时候,观察了一圈。

都是些各有千秋的美人啊……看来是跟自己一样要进兰园的人,他们会是私奴吗?还是跟自己一样,某个人的情人?会不会影响到自己,成为竞争对手?

赵路暂时是无法得知了。

再往最前头看去,司机体格异常的壮,梳着寸头,面相有几分凶狠,离近的时候甚至能透过衬衫看到凸起的肌肉。

车上还有一个乘务员,不停来回走动巡视,三白眼,鹰钩鼻,看着十分不好相处。

赵路抱着自己为了装可爱特意换的嫩黄色书包,生出些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为了缓解压力,全程只往窗外看,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虽然凤言应该会打招呼,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自己目前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单凭文青栀和少爷的关系吊着。

若是哪天文青栀做错什么了,估计自己也就完了。

文青栀,最差最差,你也得撑到毕业啊。

赵路看着这辆公交越开越偏僻,周身的气氛也越来越阴森,到一处大坑的时候,车身剧烈抖动了一下,有一位穿着黑色衬衫的男生正在喝水,可想而知,他的水全倒在了身上,还有周边人的腿上。

赵路眨眨眼,觉得这只是件不起眼的小事,顶多湿衣服穿着难受。

但是那个乘务员看到这一幕时,变脸了,原本瘦削的脸因为怒气变得通红,大跨步走到黑衬衫男生的边上,右手高高抬起,在空中停滞一瞬,又狠狠落下。

“真是群麻烦的贱货!”

响亮的巴掌声在车里响起,被打的男生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赵路跟着颤抖了一瞬。

还没结束,那个乘务员揪起他湿漉漉的衣领,用力把他带到了地上。

“既然湿了,就脱,全部脱掉。”

脸上是恶心的垂涎,想必他完全清楚他们的身份与作用,敢这样做也有自己的底气。

倒在地上的男生怯懦又无用地发着抖,看了一眼周围那些盯着他的人,又立马低下,纠结犹豫了好一会儿,直到被乘务员不耐烦地又踹了一脚,才哭着解开了自己的扣子。

一颗,两颗,三颗……黑色逐渐被肉色替代,其上还有些晕红。

乘务员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了剥开的肉色上摩挲着。

赵路垂下头,不想再看了。

凤言,你最好能把你画的饼全部烧出来。

若说德兰一校的建造是一眼就能看到的极尽奢靡,那么德兰二校就是内藏乾坤。

这所建在巴固山最高处的学校,为了得到充裕的面积,竟硬生生铲平切开了山体。

比起古堡,称作古城更为合适,一堵十米高的围墙让人联想到关住千万人的皇宫,若是你在外面,从下往上看这面墙,会感受到肃穆和敬畏,若是你在里面,又大不相同,分人。

有些人从不会在意这堵墙,因为他们拥有随时进出的权利,而有些人会无助又绝望的站立于墙下,没有他人的许可,他们再想要也只能望梅止渴,这堵墙堵的是他的自由,也是命运。

越过城墙,其上的建筑带点欧洲中世纪时期的风格,塔楼、角楼、门楼,各种功能性建筑应有尽有,虽然放在如今科技发展的年代,作用应所剩无几,但是他们却依然保留了,目的几何无从得知。

之所以称它内藏乾坤,是因为它的外表再普通不过,是原始状态的石砖,未上过一点颜色,甚至可以称为残旧,在时光划过的日子里,墨绿色的爬山虎执拗地互相缠绕着爬满了整面城墙,在雨打风吹的作用下,那面墙也被迫雕刻上了岁月的痕迹。

任凭谁无意中发现这座古城,也只会觉得是曾经在历史长河中辉煌过的哪位权贵政要,忽然倒台,导致这座本应该承载重大意义的山中城惨遭废弃。

可是——如此宏伟又暗淡的一座城,寻遍那厚实的围墙,也找不到门的踪迹。

一束强光从远处直直照射过来,慢悠悠地靠近这儿,才看清是一辆车。

世间美色千万种,不及白子一点春。

作者不甚清楚,只这单句诗传遍了万户千家。

白子是白家家主的长子白宸,据说年少时偶然出现在宴会中一瞬,冰肌玉骨、仙姿佚貌,见过他的人无不神色恍然,念念不忘,可无论如何设法,再未见过其一面,缘是白家主家隐于尘世,由旁系暂代其位。

车窗大开,白金色的长发仅由一根墨蓝色的缎带绑着,细柔如雨雪的发丝随着泠冽的风散乱飞扬着,可惜,这样的颜色是鲜少见到的,让人一眼就能联想到那家隐世的贵族,连头发都如此矜贵,他们不该由着它与风作舞的,那些空气中的尘埃会侵扰到它。

但它的主人却毫不在意,此时正一边听司机跟他汇报近况,一边捏着不慎掉落的袖扣,伸手抬高它至眼前,月光铺洒在上面,反射出一道淡淡的光芒,照射在他月白色的高定西装上。

不仅如此,他微微仰头的面容因为月光的温存,更似人间月,画中仙,分不清是月色更美还是这玉人更美。

玉人收回留在翡翠扣上的视线,漫不经心地打断了司机。

“凤君最近在研究古酷刑吧,问清楚谁缝的扣子,给他送过去。”

司机忍不住苦笑,眼底水意漫出,果然还是逃不过。

缝袖扣的绣娘是他的表妹,当初求着他想到白少爷跟前工作,掺的是想飞上枝头的念头,他知道白少爷工作和私人生活是绝对分开的,最厌恶底下的人想爬他床,本想回绝表妹,谁知道一个月风平浪静后,这小丫头自己另寻了路子当上新一批的绣娘了。

昨晚突然跑到自己房里,兴高采烈地说少爷明天要穿的衣服上有她缝的扣子。

分不清眼里是爱意还是单纯由利益生出的喜意。

当时他便心头隐隐作乱,没想到如今成真了,表妹与自己相处的一点一滴在脑海中浮现,张口想求情,但瞬间那些个温馨的场景又被白宸那张美人面占据,想起过往的种种,寒意从心底渗出,开开合合,最后还是沉默了。

他安静地将车停在离围墙两三步的距离,地面隐约透出些红光,随后开始下陷,“咔”的一声传来,是到位置了,操控方向盘在这条地道里穿梭,弯绕了好一会儿才驶出地面。

还未开出一段距离,就见迎面开来一辆即将出校的跑车,火红的车身热烈又浓郁,正如他的主人一样。

“是恭少爷,要跟他问好吗?”

“继续开。”

白宸眼里闪过厌恶,神情恹恹地合上窗。

他讨厌恭沪身上的东西,明明树敌无数,内忧外患,却活得这么肆意开心,让人看了真是…想毁了他。

察觉到自己又滋生出那些阴暗想法,当机立断抽出暗格里的小刀,狠狠往手臂上刻了一刀,疼痛让他喘息了一瞬,鲜血涌出,滑落在所穿的休闲鞋上。

明明是昂贵的西装,却配了双休闲鞋,因为白宸不喜欢皮质的任何东西。

冰凉冷硬的触感会让他汗毛直立。

“哎,白少!赏脸吃个饭?”

恭沪眼尖地伸出大半个身子朝白宸招手。

“发情的公狗。”

白宸又划了一刀,跟上一刀组合了一个“叉”,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冷冷地看着恭沪。

“翁叔,兰园该来新人了吧?”

“是的少爷,今天下午就能到。”

“给他送几个质量好的。”

“是,少爷。”

刚开始赵路还是聚精会神地悄悄观察这些人,想要知己知彼,由此他也确实耳尖地听到了一些。

比如他们的年龄并不像自己尚在高中,几乎都是二十出头,有小部分只堪堪成年,又比如,他们都有着各自来这里的理由,迫不得已或是主动请缨,本想再多听些,耐不得路途太遥远,车子在山路中不断晃悠,又因为这段日子忧思过重,还受到了惊吓,赵路在半路上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他是被失重感惊醒的。

惊慌地挺坐起来,发现自己在地道中,仅有的光线是车子自带的远光灯,借着光,隐隐约约能看到墙壁上繁复久远的花纹,类似于敦煌壁画,左右两边留存着安装石灯的痕迹。

几声压抑的哭泣声传来,很轻,只有靠她比较近的赵路听到了,是比他还晚来的,这辆大巴上最后一名乘客。

烫着梨花卷,穿着碎花裙,卷翘的睫毛,水盈盈的眼睛,还有柔软而饱满的嘴唇。

是赵路曾经最喜欢的类型,但如今是不可能了,天、地、人,哪个都不对。

虽然如此,他依旧心动了,心跳一瞬间的不规律让他手指都蜷缩了起来,不过也只一瞬。

听她哭得喘不上气来,犹豫着从包里拿出一颗奶糖递给了她。

看她略带诧异地回看过来,扯出了一抹僵硬的笑。

不该这样的,自己应该什么都不做,不清楚她的任何底细,你怎么敢妄自行动。

懊恼地闭上眼睛,惩罚般往腰上拧了一把。

直到感受到车停下后才重新睁开。

兰园,名取得雅致,园造得也雅致,第一眼看到会疑惑自己是不是步入了古时的皇家园林,殊不知里面隐藏了多少淫乱肮脏。

大门正上方有一块金色匾额,柔和温婉又暗藏凌厉笔锋的“兰园”跃于其上,一看便知是位书法大家所写。

赵路悄悄移到队伍的最后,用人群掩盖住自己。

“骚货们,看好了,这头大门,是你们的主人过的,你们要进去,只能钻它旁边的这个狗洞。”

乘务员趾高气昂地指着前方只能爬进的洞口,脸上是不掩盖的鄙夷。

看来他不仅是乘务员,也是给他们这群“新生”的一把火。

听了他浪荡的话语,当即众人皆发出不满的怨声,但也不敢太大声,直到看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若干调教师时,才彻底的屏声息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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