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章 德兰二校(新年快乐)(7/10)111  德兰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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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力去考虑这么多事情。

看到凤言如此“听话”,恭沪强压住翘起的嘴角,装作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坐回了自己车上,待关上车门后才控制不住地嗤笑出声。

“你看!我就说他不会反驳吧,一晌清欢这药是拿来练性奴的,药效中欲火焚身,不灭则亡,药效后头脑发昏,别人说什么他应什么,堪比听话水,用的次数越多,人就越听话……哎呀,也不枉我拖了那么久时间,这下我的爱车可保住了。”

“还是哥厉害!”恭步尘捧着脸作仰慕状,“早就看他不爽了,不就排名比我们家高出那么一点点嘛,平常看到我就摆着一副臭脸,恶心谁呢!”

“哎哟,”恭沪赶紧替自家妹妹捏肩,“别气别气,哥给你出气了。”

要说这恭家,也真是德兰里的异类,大家谁不是亲兄弟姐妹,确立了继承人之后还不是该恭敬的恭敬,该避嫌的避嫌,哪能像他们那样真混成了平常兄妹的样子,让人不得不怀疑起他们家培养辅继承人的环节是否正规。

就此事,恭沪在她妹妹刚入校时,没少替她立威的,牢牢将恭步尘护在他羽翼之下,就算如此,也过了整一学期才止住了风头。

他们俩一边吃着随手买的零食,一边大声嘲笑凤言被滑出纷杂线条的车子,直到入了德兰内还未收住笑。

见凤言停车了,默契地同时咳嗽两声装不知情,也停了车。

今晚彻查当然是玩笑话,凤言的状态要是真去了,第二天就能成为整个德兰的笑柄,只见过奴隶用这药,主子用还真是稀奇,更何况是凤家的。

所以恭沪秉着责任心,把凤言送回了凤家住所,又吩咐恭步尘送赵路回兰园。

赵路回到房中,整整洗了三遍澡,又刷了几十分钟的牙,吐出满口血,牙龈破皮了。

疲惫地躺在床上,他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沉沉地往下坠,昏沉的打开手机,消息栏依旧没有红点,他点开文青栀的那栏,最近的一条信息是他发的。

{早上好}

文青栀没回他。

又点开妈妈的那栏。

{妈妈,我被选上去特训了,都在学校住,你不用……}

依旧没回。

再点开爸爸的。

最近的一条终于不是他的了。

{爸爸513:你能不能别每次一找我就是为了钱,我也有新家庭了,负担重了,你得为爸爸着想……}

他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足足看了十三分钟,眼眶酸涩却流不出泪。

爸爸说的也许是对的,他已经有新家庭了,我不该再给他增加负担了。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找爸爸要钱,他只是不知道还有谁能给他,妈妈欠债太多了,外公外婆也无力帮忙,爷爷奶奶从小就不怎么喜欢他,他身份证是未成年,大部分店都不要他,敢要他的都是体力活,他好累啊,他真的好累啊。

消息提示音震得他心头一颤,急忙解锁。

是凤言发的。

{凤言文青栀的二老板:今天你受委屈了,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牵连到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和我说,明天给你带。}

没过多久又发了一条。

{凤言文青栀的二老板:你的转学材料我让人去催了,漏了些文件,得重新补,大概还要一个星期。}

在夜深人静寂寞的时候,有人来找你总归是开心的,赵路翻了个身,驱散了一些负面情绪,无意识的弯起小腿摇来晃去,嫩白的脚心朝向天花板。

{我:谢谢凤二爷!我没事的,不用担心我!}

发完后又扫视了一遍,觉得有些单薄了,思索着加上一句。

{我:我在车上不小心听到你们说的话,德委会什么的,到时候如果需要我作证的话直接和我说就好了!我随叫随到的。}

紧接着又从表情包库里面挑了几个他觉得可爱的发了过去。

赵路虽然有着“豪情壮志”,但是心理上实打实还是个刚刚成年的大孩子,也没有经历过爱情,从前追李冉柯是学着校园剧里面的……现在也只凭着直觉追凤言。

【反正!反正凤言看自己理完发那个样子挺喜欢的,应该是偏向柔弱无助好掌控的类型吧。】

心虚地随便想了一下,不对的话再随机应变。

他不曾考虑凤言是不是喜欢男人的问题,因为现如今,十分之九的人都是双性恋。

不得不说赵路坎坷这么多年,可能运气都花在同性缘上面了,凤言是个双性恋,并且确实被赵路误打误撞的猜到了心仪类型。

又是一阵震动,赵路抬起埋在怀里的手机。

{凤言文青栀的二老板:谢谢你,有需要一定会喊你的,不过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有什么想要的?}

有什么想要的?

这可真是个难题,怎么样回答才更符合他现如今的人设呢。

又看了一眼手机,突然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我: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文青栀见面了qaq,发消息给他都不理我,我在这里只有他一个好朋友。}

皱着眉打完了这些字,死死盯着中间的那个颜文字,删了又加,加了又删,最后还是决定留着,发送。

对方回得很快,也很简洁,简洁到好像带了股淡淡的不满。

{凤言文青栀的二老板:明天中午,我让人送饭,他到你房间一起吃。}

赵路激动地在床上打了个滚,生出一种跟凤言相处十分愉快的想法,简直是有求必应。

但马上又拧了把自己的大腿,暗自骂自己不争气,到底是凤言攻略他,还是他攻略凤言啊。

黑沉沉的梦中,他在奔跑,耳边是呼啸的风声,远处传来伤感的小调钢琴曲,他捂住耳朵,但阻止不了,那音乐无孔不入,在他的耳边,在他的脑中。

“救命……救命!!”

喉咙被火烫过般疼痛,急促地发出一串若有似无的气音。

抬头望去,浓密的树木犹如沉重的黑色帷幕,遮蔽了大部分的天空。

微弱的月光透过缝隙洒下,淡蓝色的光影在地面上跳跃,却难以驱散这片森林的厚重和沉闷。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和腐朽的树叶味道,令人感到窒息。

地面上的落叶堆积如山,他奋力迈出的每一步都踩在软绵绵的枯叶上,仿佛踏进了一个无边无际的陷阱。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又为什么经历了这些。

身后的那道黑影似跗骨之蛆,冷冰冰的,是海水深处的窒息与孤独。

“求求你,别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前方没有路了,再往前一步就是悬崖。

几块碎石不慎被踢落,磕碰在崖壁上,竟听不到落地的声音。

这里有多高?

他跪在地上哀求那道黑影,苍白无力的,怯懦软弱的,地上的沙砾无情地刺入他的膝盖和手掌,带起一阵刺痛。

敌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的追击就像一场静默的舞蹈,优雅而致命,附和着钢琴曲的节拍。

他似乎在享受这场追捕的游戏,而他,只是他众多猎物中的一个。

梦境的最后,只能看到一只病态苍白的手朝他伸来,食指侧面有一颗鲜艳的红痣,像是点在白玉上的一颗朱砂。

……

天光大亮。

…………

柳云澈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像是个长不大的小孩,想无时无刻不跟人在一起玩闹。

刚把歌和送回院里,又马不停蹄地去看昨天新认识的赵路。

那时,他还残留着梦中的恐惧,双眼无神地发着呆。

“你怎么了?”

平静又清澈的嗓音将赵路从那片阴郁的森林中拽回,他抬头看向站在面前的柳云澈,眼神闪烁着慌乱与不安,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

“你怎么来了,我、我没事,就是昨天晚上做噩梦了。”

“做什么噩梦把你吓成这样了?”柳云澈自顾自地泡了杯茶,嘴唇靠着杯沿,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我说不清,很奇怪的一个梦,我在好大的一片森林里被人追,怎么样都甩不开他,最后好像要掉到悬崖下去了。”

再次回想,那样刺骨的阴冷依旧顺着衣摆下的空间渗入,让他不由自主地发起颤。

“你这个倒让我想到最近的一件新闻,”水雾从柳云澈手执的茶杯中缓缓升起,遮住了他的面容,“听说过吗,隔海崖杀人案,受害人也是像你梦里那样,穿过长长的森林,到了悬崖边,最后无路可走,跌落了悬崖。”

他停顿了一会,似在回忆。

“被发现的时候,尸体腐烂得都能看到骨头了。好可怜啊,嗓子还被浓烟熏过,何姐说可能是从凶手底下逃了一次,那样程度的损伤只有在四周都被火点燃的情况下可能会出现,没想到他逃出了火场,还是躲不过死亡。”

陶瓷砸在地上,掀起一阵细小的碎片。

“诶!你桌面清理器吗,我刚泡好的茶,你反应这么大干嘛。”

柳云澈心疼地处理地上的碎片,忍不住怨道。

“火烧……喉咙痛,掉下悬崖,在森林里。”

赵路眼神空洞而迷茫,发出微弱的呢喃声,状态十分异常,像是陷入了梦魇。

柳云澈吓了一大跳,急忙上前唤他。

“你怎么了,别吓我啊,我不说了。”

……

“姐——姐!你快来帮我。”

想起何伊伊辅修过心理学,柳云澈把赵路一路扯着到了她的院子里。

兰院里栽植着许多兰花,可惜不是盛开的季节,但在这样寒冷的冬日里,他们却依旧能让人感到清冽而深邃的美丽。

何伊伊坐在院中的秋千上画着画,眉眼深情而专注,几缕发丝轻轻地拂过脸颊,显得抚媚又柔情,尽管被“拘禁”在这,但她依旧还是从前那位名扬四海的女艺人。

听到柳云澈一路嚎过来的大嗓门,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这又是怎么了?”

“不是,姐,这次真有事,”柳云澈气喘吁吁地瘫坐在院中的长椅上,把赵路推到何伊伊面前,“你快看看他,他跟被鬼上身一样,可吓人了。”

“呃……”

经过刚刚一路上的冷风吹刮,其实赵路差不多已经清醒了,此时面对眼前这个曾经仰慕过的女神,显得异常的紧张。

心中想法千回百转,最终鼓起勇气开口。

“我我,我能要个签名吗。”

柳云澈沉默了,开始后悔带他到这。

何伊伊也沉默了,好久没有碰到人向她索要签名了,不禁想起过往被千万人追捧的时光,落寞地拿起了笔,写下那三个再熟悉不过的字。

可是一张之后还有一张,最后一张后面是赵路窘迫但渴望的双眼。

……好吧。

赵路捏着手里的十张签名傻笑。

【太好了,能卖好多钱。】

柳云澈恨铁不成钢地开口。

“别乐了,快说说你早上怎么回事。”

一提到这,赵路就收了笑容,心有余悸地说了昨天晚上的梦如何与那案件相似,就好像身临其境般。

“啊?”柳云澈张大嘴,上下看了眼赵路,“你这说的不就是我刚刚跟你说的吗,你别故意编故事吓我。”

“我没有!”

赵路有苦说不出,虽然这事情的确荒诞,但他确实有这一遭。

“嗯,我觉得有可能,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可能你真的通灵了呢?”

何伊伊将自己散乱的头发用细皮筋扎了起来,露出一截修长的脖颈,若有所思地说道。

“通灵?!我又不是道士,也不是巫师,他通我有什么用啊。”

赵路眉头紧锁,眼眶微微发红,被吓得不清。

何伊伊见状,递给他一块莲花形状的精致糕点。

精巧的东西总是惹人喜爱的,赵路果然被转移了一些注意力,眼里不再渗出水意。

“说不好你能帮他抓到凶手呢?”柳云澈几步便走到了何伊伊原本坐的秋千旁,长腿一垮,再一蹬,秋千便载着他晃悠悠地荡了起来。

“我怎么帮他,我连学校都出不去。”

“这也是,他到底为什么要托梦给你。”

听到这,柳云澈忍不住插嘴。

“诶等等,已经确定是托梦了吗,我们是不是得科学一点。”

“这说不好,科学解释不了的就是玄学了。”

“那只是玄学还没来得及用科学参破!”

“那不就成了,还是玄学。”

“你!!”

这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在院子里好一通商讨,最后什么结果也没得出,话题早已歪倒千百里之外,先是赵路问起何伊伊如何拍戏,后又聊到柳云澈小时候的趣事,据说被狗咬过一口,原因竟然是想知道被狗咬是什么感觉。

【不是啊兄弟,你这个也太离谱了吧。】

赵路默默地改变了对柳云澈的看法,第一眼见到他,属实被他的外形骗了,本以为是位清新又灵动的玉人,谁知道如此……嗯……随心所欲。

这样深入的谈天说地,迅速拉近了他们的距离,连日的孤独终于有了疏解的通道。

不过他们默契地守着底线,不提任何关于凤家的事,赵路觉得那是何伊伊和柳云澈的伤痛,而对方也同样。

直到有一个穿着德兰制服的寸头学生满头大汗跑过来,气息不匀的带话之后,赵路才想起来中饭好像约了文青栀。

【!】

“何姐,柳云澈,我先跟朋友吃个饭,谢谢你们和我聊天,跟你们说话好开心呀,我还会来的!”

一边小跑一边回头道别,身上透着青年人的朝气。

“年轻就是好啊,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不像我,都快成一滩死水了。”

何伊伊独自坐在石凳上,遥望赵路在阳光下的背影,眼中的情绪柳云澈看不懂,她一向藏着自己的心思,谁也不告诉。

她所经历的事但凡放到任何人身上,都是要死命闹的,但是何伊伊始终十分平静,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失去了自由,不在乎自己戛然而止的事业,也不在乎昔日心动的人是否爱自己。

她真的不在乎吗?

当然是不能问的,不说有不说的理由,那是她的过往。

因而柳云澈只是拿起随意堆叠在一旁的毯子,给何伊伊披上。

“何姐,那我也去吃饭了,下午我再来看你。”

他们来,这兰院便热闹,去,又只留她一个人,冷冷清清,才是何伊伊的日常。

“小路!”

文青栀眼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明亮又温暖。

看到他如过往一般神采奕奕,赵路也就放心了,但还是有点怨气,不轻不重地踢了他的后脚跟。

“你怎么这么忙呢,消息都没空回。”

本意只是想挪揄一下,但说出口之后才发现带了许多委屈。

在这个全然陌生的校园里,有一个好朋友在却无法见面,遇到的挫折与快乐都无法分享,就像在家里等着主人心血来潮过来瞧一眼的宠物。

“我也想秒回你!”文青栀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把嘴里的饭囫囵咽了下去,“但是你知道吗,我一天到晚要学好多东西,凤少爷说我打架有天赋,就给我排了好多节课程,什么空手道、跆拳道、柔道,各种各样的道,一天下来我简直倒头就睡。”

“你看你看!”少年撩起衣服的下摆,原本干净小麦色的肌肤上多了好几处青紫,“他们下手可真不留情,我们每周还有考核,筛掉的人就不能待在这了,幸亏凤少爷护着我,私底下给我请了好多厉害的人,有世界冠军呢!”

话里话外都是对凤君的仰慕与感激。

赵路见状,有些心疼地翻出包里的药膏,“你怎么不涂药啊,这得多痛。”

文青栀大手一挥,继续吃饭,每一口都是急匆匆的。

“凤少爷有给过我药,可灵了,一涂就不痛,我今天忘擦了,过会我回寝室擦那个药。”

才短短几天,赵路就插不进文青栀的生活了,他不知道他如今的交际如何,也不知道能帮什么忙,自己好像可有可无了起来,不过从一开始他就是被附带着加进来的。

不上不下地拿着药,有点不是滋味。

“嫌我药不好呗。”

略带涩然地撂下一句话。

“哪能啊,”文青栀闻言,知道赵路敏感的心思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放下手中的筷子,把人牵到凳子旁坐下,“我现在就涂,你先吃饭。”

说着抢过赵路手中的药膏,当着他的面解开了扣子,脱完衣服后,赵路哑然地发现文青栀身上竟找不到几块好的肉。

他试图说点什么,但声音却被卡在了喉咙里,尽管这样的情况不是他造成的,但赵路依旧感到些愧疚,好像自己把好处都占了,徒留文青栀替他去受那些苦。

但马上又反应过来,无论自己占不占好处,文青栀都是要受这些苦的。

【好兄弟,等我以后发达了,不会忘记你的。】

只能在心里立下誓言,缓解内心深处的不安。

“你快吃呀,过会儿我们还得去德委会那边一趟呢。”

文青栀穿好衣服催促起赵路。

果然逃不掉,昨天的口嗨今天就要付出行动了。

哭丧着脸被文青栀带出兰园,走向普学区。

德委会的办公室选在普学最高的那层楼上,赵路与文青栀经过重重确认与搜身之后,才被凤家的人带入。

会客厅里以深色调为主,墙面上挂着古老又精致的油画,中央摆放着一张黑色木料的长方形茶几,沙发上铺着细腻而柔软的绒布,整体给人的感觉十分威严与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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