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一直是觉得那是畸形的，连清洗的时候都是闭着眼睛快速洗干净。

担忧着担忧着，又不小心喝多了点，不至于醉，但有点晕晕的。

林知乔鼻子皱了皱，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算了，先在一起再说吧……可是不行，这样对席涿不公平，席涿说见他第一眼就很喜欢，说明喜欢的就是男人，但他却不是纯粹的男性……

“还是得说的，席涿。”林知乔眼眶有点酸，他从小并不为自己的身体而自卑，但面对喜欢的人，平生第一次希望自己并不是那样的。

席涿好像是从什么美梦里惊醒了一样，转过头来看他。

他抽回自己的手，很认真地看向席涿。

“我……我的身体，”林知乔不自在地抿抿唇，“我的身体，和别人不一样。”

席涿在那边幻想婚后生活，林知乔则是担忧地思考等下怎么开口。

席涿看他这豪气干云的样子，察觉到不对，也跟着紧张起来。

他有些急了，他知道不该打断林知乔说话，但他真的很害怕“但是”后面会跟着不好的话。

林知乔眼尾晕着红，歪了歪头看他。

“嗯？”

林知乔看着他那张帅脸，又紧张了，拿起啤酒喝一大口。

是不是接下来就是拒绝了？

“知知……我不在意的，我们在一起。”

“没有，”席涿赶紧又握住林知乔的手，“不当朋友。”

他将吃完的餐具都收拾到厨房，又切了点水果出来。

“你跟我……跟我去房间，”林知乔羞耻万分地红着脸，磕磕绊绊地说完，“你……你看一下，再、再做决定。”

“……我是双性人。”

“我……”林知乔脸红红的，黑亮的眼睛盈着氤氲的水汽，小而红的唇开合，“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我……我也很喜欢你，但是……”

席涿心脏咚咚直跳，一把握住林知乔的手，“知知，宝宝，不要但是了好不好？我们在一起……”

如果现在不弄清楚，更进一步之后，又发现无法接受，那林知乔要伤心死了。

林知乔吃一口水果，喝一口酒，都说酒壮怂人胆，他发现确实是，随着脸慢慢地变红，那点犹豫和胆怯好像都消失了。

席涿呆愣在原地。

现在想想，也是要有迹可循，林知乔格外的纤细秀美，骨架也比同龄男孩小很多，他原本是以为营养不足的原因。

至于当时答应席默……他就没觉得两人会真的在一起，也就没有深思过。

酒精放大了情绪，委屈的感觉漫上心头，林知乔不为此自卑，是因为觉得人不是靠着性器官活着，他其它方面都能做到很好，又何必要为此自卑。

席涿心脏猛地下坠。

但心思全都不在电视上。

林知乔看席涿呆在原地没说话，只以为是这个消息让他没法接受，眼眶一红，忍住想要落泪的冲动。

他设想过“但是”后面的很多内容，什么“但是我们不合适”，甚至是“但是我心里还有席默”，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是真的不介意，还是只是因为一时的冲动？

长痛不如短痛，与其现在不明不白地在一起，以后又要为此痛苦万分，不如彻底弄个清清楚楚。

“没关系的，知知……”

“可是……”林知乔红着眼，“我……我那里真的会有点奇怪。”

“我知道你可能会没法接受，但我不想对你隐瞒这个，以后我们可以当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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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没有听说过双性人的存在，新闻里提到过，但现实生活中并没有遇到过，但他并不在意这个，最初吸引到他的，就不是林知乔的外在。

林知乔望着席涿，两人对视许久，他一咬牙，做了个非常大胆的决定。

两人吃着菜，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眼睛都盯着电视，好像看得很认真的样子。

这情况，不是要同意，就要要拒绝。

他也是第一次谈恋爱，再镇定，也镇定不到哪里去。

“席涿，”林知乔拉了拉眼神放空看电视的席涿，“我有话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