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颜子衿开口道。
“那赵家小姐长得什么样?”
瞧着颜子衿半点没在意扇子的事反而将注意力全部放在别处,颜淮眼角不由得一跳随即伸手握住颜子衿的手腕:“她长得什么样子与你没有什么关系吧?”
颜子衿还没来得及回答便被颜淮拉着往前走,直到两人已经来到秦夫人院门口颜淮也没有再向她说一句话,颜子衿从侧边看着他略显严肃的表情不由得心里暗自嘀咕。
正准备进去时奔戎突然急匆匆跑来,瞧他这个样子似乎是又有什么急事,颜淮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奔戎道:“出什么事了这么急匆匆的?”
“大将军请将军去府上一叙,似乎有要事相谈。”
“什么时候?”
“现在。”
颜淮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又想到以大将军x格不是急事断不会这个时候突然这么急切地请人过去,松开颜子衿的手腕冲奔戎道:“先去备马。”
“是宋家的事吗?”颜子衿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把这件事与那si去的宋家小姐联系在一起,只见颜淮冲她摇了摇头否定了她的想法,又向木檀交代几句好让她一会儿去回秦夫人的话。
说完头也不回地带着弃毫奔戎二人离去,颜子衿站在原地眼见着颜淮离开,一个不好的念头忽然从心底升起——如今颜淮有事离开,只有她一个人去面对母亲了。
果不其然,听得颜淮有事离开,秦夫人也知大将军找颜淮自然是有要是相商,可还是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愤愤念叨着颜淮这几年总是想办法找事三番五次推脱,这次他再一次找了别的由头逃了宴请,本来自己打算这次无论如何都得好好说说他却又被他躲了。
颜子衿规规矩矩坐在一旁低着头喝茶半点气都不敢出,现在母亲这个样子她可不敢“引火烧身”。
“锦娘。”听见母亲唤自己颜子衿身子猛地绷直微低着头回道:“nv儿在。”
“这又不g你的事,你怕些什么?”秦夫人以为自己吓到nv儿又放缓了语气,“我都听平妈妈说了,你这次做得很不错,有不足的地方以后多注意些就好。”
“是。”
“叫了你们兄妹一起来主要就是为了说说你哥哥,要是只叫了他来指不定又要那你做借口。”秦夫人再清楚不过自家儿子的x格,若是只有他一个人在定要拿自己身为兄长要帮衬颜子衿做借口,本想着让颜子衿一起来堵了他的嘴,没想到啊没想到。
“母亲消消气,兄长今日也不是故意的。”颜子衿捧了茶来宽慰母亲,心思却在思索刚才母亲话中的“又”字,自己不在场的时候颜淮到底拿自己当了多少次借口?
“我知道他不是存心气我,也知道他现在为了颜家四处劳命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些,可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得不去替他考虑考虑。”秦夫人接过茶盏开口道,“如今他已经十九岁了,等你及笄礼过后不久他就快满二十了,别家b他年纪还小的都开始谈婚论嫁了,我怎么能不急?”
“母亲不也说过事事总得讲个缘分吗,说不定是缘分未到呢?”
“理是这么一个理,但是……唉。”秦夫人叹了一口气,她自己也不知该拿颜淮怎么办才好,若是拿着母亲的身份强压着他娶亲颜淮自然听她的话,可要认真说来这样的亲事她也不满意,她总想着替颜淮寻一门起码不能是盲婚哑嫁,最好是互相知根知底的亲事。
“总不能向你姨母一样……”秦夫人呢喃道,偏头见颜子衿盯着自己忙摆了摆手,“没什么。”
听母亲忽然提起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姨母,颜子衿本想再问问可瞧见母亲的神情还是识相地收住话,母nv俩又说了会儿t己话,颜子衿见夜深了颜殊还没回来便问了几句。
秦夫人道颜殊前几日听颜明说起以往颜淮教他剑术的事情便惦记上了,每次遇到颜淮不是闹着让他带自己骑马就是嚷着要和颜明一起学剑,可颜殊小孩子赖床惯了经常等梳洗完毕后颜淮早已请完安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听闻颜淮每日都会去瞧颜明的课业,他索x直接在颜明院子里待下了好特地去堵颜淮。
本来秦夫人还担心颜殊这般胡闹会不会打扰到颜明,结果听照顾颜殊的人回复说颜殊在颜明那里除了见到颜淮那会儿闹腾些,其余时候则是老老实实地跟着颜明念书写字,竟b在秦夫人身边还要听话许多。
见状秦夫人也就不急着立马将他叫回来,想着两兄弟年纪相近说不定相处起来b在自己这里还要好些。
说到这里秦夫人也问了几句颜子欢的情况,颜子衿也一一回了,这段时日颜子欢一直与她睡在一起,只是今日颜子欢说想陪陪周姨娘便去了她院子里打算住上两日。
“以往几个孩子不在身边倒想得紧,这几日没在身边反而还觉得清静些好。”
“那母亲是嫌锦娘日日来赖着不走,觉得烦了?”颜子衿故作伤心道,秦夫人笑着轻轻打了她一下道:“哪里嫌你,舍不得还来不及呢。”
“转眼间小姐也到该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平妈妈在旁边轻声笑道。
“是啊,转眼间我的一双儿nv都长大了。”秦夫人听平妈妈这么一说也是发出一声慨叹,颜子衿不动声se地放下手中茶盏,目光却下意识扫过立在一旁的木檀,只见她和往常一般低头垂眸,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见。
二十六、
放下茶杯颜子衿起身以天se不早为由准备离去,秦夫人瞧着外面已经暗下的天se便也点了点头,临走时又嘱托了几句大概这几日圣旨就要到了,让颜子衿千万当心莫要出了什么差错。
颜子衿想着院子空阁里那几箱早已准备妥当的木箱,确实只要自己不闹腾出什么事来到时候直接空着手去都行,便向母亲回道自己会时时注意。
回去时秦夫人担心天黑便让小厮举了灯送她,颜子衿拜别了母亲,出门后只是轻声向木檀道:“今日同母亲说的话,不要告诉颜淮。”
“姑娘说的是哪些?”
“全部。”
行至途中却正好与奔戎正面遇到,颜子衿见他怀里抱着个匣子好奇问道:“怎么这么晚还出去取东西?”
“回小姐,将军急着要这东西便连夜取了回来。”奔戎似乎没料到这个时候会与颜子衿遇见,他低着头站着还在有意无意地遮掩着手里的东西。
“给我瞧瞧?”颜子衿见他这样越发好奇起来,能让颜淮大晚上命人出门去取的会是什么东西?
“我瞧不得吗?”颜子衿问道。
“不是这样,将军的东西小姐自然都能看。”
“那为什么你一直挡着它?”
奔戎听了这句话额角反而紧张得渗出汗来,甚至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瞧着他这样紧张,难不成是个见不得人的东西?也可能是大将军送来的,那估计是与正事有关,自己执意要看反倒不懂规矩了。颜子衿这么想着便不打算再为难他,正要开口时奉玉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怎么跑得这么急?”
“小姐叫我们准备的丝线已经准备好了,可那染料却不知该怎么处理。”
“什么染料?”
“姑苏送来的烟黛石,小姐之前说要用来染se。可咱们按着小姐之前说的将石头磨出来后却是暗红se的粉末。”奉玉说着双手已经不由自主绞着手帕,那石头可是托了人花重金快马送来的,如今这般毁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送来。
颜子衿听完奉玉的话眨巴眨巴了眼睛本想开口,意识到一群人站在这里吹风似乎不太好,上前一步先让奔戎快些回去给颜淮送东西,然后这才转身用手指刮了一下奉玉的鼻梁:“好啊,早晨才与你们说的话这么快就忘了,等着我回去罚你们吧。”
“我们做错什么了,不都是按着小姐说的话做的吗?”奉玉捂着鼻子低着头一边跟在颜子衿身后回院子一边委屈道,木檀偷偷瞥了一眼颜子衿,见她嘴角微扬并没有生气的样子顿时明了,自己也低低浅笑了一下。
回到院子时寄香她们正手足无措地围在院子里的石桌上,颜子衿来了忙纷纷跪下,颜子衿先绕过她们走到桌前瞧了瞧石钵里面暗红se的粉末,挑了一些在指尖摩挲一番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我出去时不是说了吗,若是送来便用石钵将磨细,筛上三次后再磨一次才行。”颜子衿随手坐下用手绢擦了擦指尖,“你们是不是忘了后面的步骤了。”
“这……”
“寄香,你们后面筛完有人再拿去磨过一次吗?”
“没、没有。”
“你们啊……”颜子衿摇摇头,“平日里我不管你们倒是散漫惯了,左耳进右耳出,此番可得好好罚你们一次。”
“任凭小姐处罚。”众人齐声道。
“罚你们把这石粉磨了以后再筛三次,用泉水洗了放在引院子里风g,但也别吹太g了得时时让人看着。还有,这丝线就这么在迎风处吹着早已g过头啦。”颜子衿指了指旁边被放在簸箕里的丝线,看来众人被烟黛石的情况吓到了一时间竟忘了将丝线收好。
“库房里还有些,奴婢这就拿出来。”
“嗯。”
“现在按我说的开始做明天一早还来得及。”颜子衿点点头,寄香随即命人将东西都收拾g净,奉玉带着人去取要重新准备的丝线,木檀则扶着颜子衿回屋换衣梳洗准备休息。
今晚颜子欢在周姨娘处便只留颜子衿一人睡,虽然早就习惯了但一时间睡前没有可以说话的人竟然有一丝丝的不习惯。
正打算掀了帐让外屋的木檀进来陪着自己,可手刚碰到帘上的花穗便又止住了动作,细想了一番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
只是刚睡下一闭眼又浮现出那日瞧见宋家小姐尸身的景象,虽然过了这么久早已不同最开始那般夜夜都会被吓到惊醒的样子,但还是会时不时梦见宋家小姐挣扎间与自己对视的那双眼睛。尽管颜子衿在颜淮与秦夫人面前也尽量表现出好的一面,再加上这段时日有颜子欢在身边陪着倒是睡了一段时间的安稳觉,但她还是没办法骗自己,如今一个人这么待着又控制不住地从脑海里冒了出来。
颜子衿还是没打算去叫木檀她们进来陪着,若她们知道了说不定又会告诉颜淮,既然睡不着不如就这么顺着想下去,说不定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这么一打算颜子衿索x将身子往床内挪了挪平躺着双手交叠在x前细细思索起来,虽然她对这件事没有颜淮他们知晓得多,但大概还是了解一些。
原来没有多想,现在这么一回忆一个疑问反而冒了出来。
如今这件事众说纷纭,谁也不知道宋家小姐到底是自愿离开的还是被掳走的,但无论最初是如何,那天宋家小姐的举动至少猜得出她后面大概遭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说来也是那种情况谁看了还会认为她是自愿的呢?
可若是被迫,为什么这么久她也没有向人求救,锦楼每日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怎么就没有人发觉到不对劲呢,而且自从宋家小姐失踪以来几乎都快把城里翻了个底朝天,锦楼的人不会这么久一个下人都没有进去过那个房间,那他们为什么没有发现房间里的人和宋家小姐的画像相像呢?
一个念头忽然从心底升起,莫不是锦楼老板故意瞒下了这件事,可老板又为什么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替人瞒着?
脑子了越想越乱,颜子衿觉着在这么想下去自己不仅不会困反而愈发jg神,摇了摇脑袋把满脑子的胡思乱想甩出去,闭上眼强迫着自己快些入睡。
第二天颜子衿还不等木檀她们进来自己就已经坐在床上发愣,昨晚折腾了半宿害得她一点也没怎么睡,可又说了今早要处理那些丝线,索x爬起来先醒醒神。
梳洗完毕下了楼奉玉她们已经将东西都准备完毕,那石粉磨了几次筛了几次后褪去了暗红se,变成了入眼皆是极深的墨se染料。
颜子衿十分满意这样的成品,确认了各处都准备好了先让人先将染料倒进缸中一点点晕出想要的颜se这才将丝线放进去,几个小厮轮流着用光滑的木棍在里面按着同一个方向搅动,搅了几个来回颜子衿瞧着差不多了忙让人将丝线捞出来放在一旁的盆中用清水洗净。
“明明染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洗掉呢?”寄香在一旁疑惑道。
“那染料虽然磨得极细但说到底还是石头磨出来的,杂质再怎么筛都会有,若是就这么附在上面反而加重了丝线的重量,绣出来也显得突兀。”颜子衿坐在树荫下瞧着随口解释道,“烟黛石可是顶好的染料,即使在水中洗上几次也不会失了它的颜se。”
“这么好的东西,若是拿来磨墨写字岂不是更好?”
“要说用来磨墨,烟黛石反而成了次品。而且这个东西产量稀少价格不便宜,寻常人家用不起,达官贵人们有更好的墨自然也瞧不上。”
“那这个东西只能拿来当染料了?”
“烟黛石本来是加在其他东西里做成画眉的墨,我也是偶然从别人口中才得知可以用来当染料。”
“是从谁口中知晓的呢?”
“小时候家里的一位姨娘口中,我的刺绣也是她手把手教的。”
“原来如此。”
颜子衿同寄香有一句没一句说着,眼见着盆中的丝线已经不再浸出颜se,换进去的水也依旧清亮,她这才起身凑上前察看,确认已经洗得差不多了颜子衿便让人将木盆放着先把其他东西收拾g净,接下来只需要再等一会儿,确实没有颜se浸出来后将丝线晾晒g水分这才算完。
二十七、
不多时寄香她们将浸泡好的丝线取出准备拿去一旁的空地上晾晒,昨晚因为众人一时慌乱废了不少丝线,如今更是一刻也不敢疏忽,三个粗使小丫头连日头也不顾了聚jg会神地盯着架子,生怕这次再有什么意外前功尽弃。
木檀瞧着今天天气真好便差人将屋里的缎子书本等物都抱出来晒晒,只剩奉玉待在颜子衿身边替她摇着扇子,颜子衿斜倚着石桌脚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敲着脚边的木盆瞧着她们忙活,待到午时院子里渐渐炎热起来,即使待在树荫下颜子衿背上也细细出了汗。
“小姐要不要去凉阁里休息,在这里怕晒晕了头。”奉玉问道。
“等他们将这些拿去晒了再说吧。”颜子衿道,“丝线放在架子上就让他们先去休息会儿吃些冰,吃完时候再去收下来也不迟。”
奉玉点头应了,随即又掐着指尖算了算人头发现之前准备的n冰本来刚好只够分给院里人,不过前几日颜殊颜明来院里找颜子欢玩耍,几个孩子玩得发热便多吃了些冰,木檀本想着过几日再备一些结果一忙几人便都忘了。
念着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够了便去要一些便可,颜子衿说着让奉玉这个时候去领了来。本来奉玉还想着院子里人人都在忙只留颜子衿一人在这里没人照顾,颜子衿伸手取了她手中扇子忙催了她快去,还说着要是等天气再热些,到时候晚了冰化了谁也吃不成。听到这话奉玉也不敢犹豫忙不迭快步离开,颜子衿自己轻轻扇着风,现在寄香带着那些小丫头盯着架子,木檀还在忙着晒东西,自己在此处树荫下躲着倒是落了个清闲。
只是这日头越晒反而越让人昏昏yu睡,再加上夜里本就没睡好,院里众人说话的声音反倒成了颜子衿耳中催眠的小曲,她一只手放在石桌上撑着愈发沉重的脑袋,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头,可偏偏心里又怕睡着了摔下去,时不时便命着自己打起jg神来。
手中摇扇的动作愈发缓慢,颜子衿眼前的景象也逐渐模糊起来,只是耳朵似乎还清醒,时时注意着周围的声响,因为她所在的树荫处刚好背对着众人,以是他人并未注意到她的情况,只当还有奉玉陪着乘凉呢。
也不知等了多久奉玉还没有回来,颜子衿实在发困打算自己先跑去屋里找个地方睡一觉。
在这时忽听见身后院门处传来脚步声,心想着奉玉总算回来了,便睡眼稀松地r0u着眼睛站起身来往前走,却忘了用来浸泡丝线的水盆为好随时瞧着先前便让人被自己搬到脚边放着。迈出去的脚被猛地一绊,颜子衿整个人一声惊叫直直朝前扑去,这一绊顿时将她吓得清醒,可这时再清醒也晚了,她先是跪在盆中整条裙子顿时里里外外sh了大片,随后被身子一带连人带盆翻倒在一旁,盆中满满当当的水浇了她一个清凉。
捂着脑袋昏昏头爬起身,还不等颜子衿说话整个人忽然被横抱而起,听见声响众人这才急急赶了过来,便瞧见地上翻倒的木盆和地上的一大片水渍,颜子衿被颜淮抱在怀里,她浑身sh透,尤其是下裙更是滴滴答答淌着水。
“将军责罚!”木檀见状先一步跪下,众人随即呼啦啦跪了一片战战兢兢地连声道着请将军责罚。
颜子衿此番摔得不轻疼得有些皱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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