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过来,惊喜地看着薛守佑手上的向日葵,「哎呀,还有花呢!」
薛守佑皱了皱眉,「你们不是有约吗?」
「早就取消了。」薛妈妈踮起脚尖,亲昵地捏了捏薛守佑的脸颊,「谁叫我想跟亲ai的儿子吃饭呢?」
「但我想跟我朋友一起吃饭。」他眼神无奈,任凭妈妈搓圆r0u扁。
「大家一起去吃呀!」薛妈妈暂时放过自家儿子,询问的眼神扫了过来,「同学们,谢谢你们特地来看守佑领奖,叔叔阿姨请你们吃大餐,好不好?」
我们三人对看一眼,人家如此盛情邀约,怎样也不能说不吧?
於是,即使薛守佑百般不情愿,我们一行人依然接受了薛家的款待。
「本昱、星辰,还有季李,对吧?」席上,薛妈妈一一与我们对视,开心地举起酒杯,「阿姨敬你们一杯,谢谢你们替我们照顾守佑。」
我赶紧拿起杯子,以茶代酒喝了一口。
「哪里,老薛平时也很照顾我们。」侯本昱说道。
「这小子老待在电脑前面,哪会照顾人啊?」薛妈妈呵呵笑了。
「阿姨,守佑学长照顾的人可多了。」黎星辰一点也不怕生地和薛妈妈搭话,「你别忘了,他可是学生会长,全校同学都在他的管辖范围,守佑学长根本就是我们的守护神啊!」
「什麽守护神,你嘴巴真甜。」薛妈妈被黎星辰逗得笑开花,连带对她好奇了起来,「星辰你是守佑的学妹吧,能不能和阿姨说说,你们是怎麽认识的?」
薛妈妈的表情和语气很明显就是在套话。
「嗳,这个嘛……」黎星辰顿时尴尬不已,目光往我这边飘了过来。
我用力皱眉,示意她不要把我拖下水。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视若无睹,毫不犹豫选择祸水东引。
「其、其实我跟守佑学长没有很熟啦,哈哈。」黎星辰抬手就指着我说:「我会认识守佑学长,都是因为季李的关系,他们两个b较熟啦,哈哈哈。」
哈个p!熟个p!黎星辰回去就si定了!
我捏紧了手中的汤匙,只差没把它捏碎。
「喔,原来是季李吗?」薛妈妈的视线落到我身上,「那季李是怎麽认识守佑的?」
「妈!」薛守佑受不了,出来替我挡下,「你不要拿奇怪的问题烦人家好不好?」
「什麽奇怪的问题?哪里奇怪了?」薛妈妈被骂也委屈了,转头就找薛爸爸讨拍,「爸爸你看,儿子长大了翅膀y了,妈妈多问几句都不行。」
「我哪有,我的意思是……」
「学长和我之所以会认识,是因为他帮了我。」
薛妈妈愣了下,表情有点惊讶,「帮了你?你说……守佑吗?」
「嗯。」我点点头,有些不自在地坐直了身t,「那时学长只和我见过一次面,老实说,当时我对他态度并不好,我在其他人眼里也不是什麽好学生,他却还是愿意相信我,为了被误会的我和老师理论。」
直到现在,我仍然不懂薛守佑那时为什麽会帮我。
ai玩、fangdang、不值得信赖……我身上早就贴满了各式各样的负面标签,大家在认识真正的我之前,就认定了我就是那样的nv生。
只有薛守佑不会先入为主地看我。
只有他愿意相信我。
「薛守……守佑学长是我遇过最好的人,我很谢谢他。」我确实是发自内心这麽想的。
不知为何,我说完之後,餐桌上沉默一片。
尢其是对座的薛家父母,他们脸上竟笑容全失,我不由得心慌意乱了起来,「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说错了什麽?」
「季李,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些。」薛妈妈诚挚地向我道谢。
「咦?」我愣住了。
「其实守佑的爸爸和我一直以为守佑是个只顾自己的孩子。当他提出想要自己留在台湾的时候,我们对他并没有多大的期待,只要他能够照顾好自己就好。」薛妈妈抬头看向一旁的薛爸爸,「我们没有想到,守佑在某个人的心目中竟会是那麽好的模样。」
「不只是我,薛守佑他在很多人心中都是——」
「季李够了。」薛守佑一手按住我,一手摀住自己的脸,「你不要再说了,我快害羞si了。」
瞥见薛守佑红透的耳朵,我这才後知後觉地发现自己到底说了些什麽,一gu难以言喻的羞耻感排山倒海而来,脸颊瞬间变得热烫。
「对啊,不要再晒恩ai了好吗?」
「薛爸、薛妈,小辈先敬你们一杯,祝福薛家早日添孙。」
「侯本昱你想si是不是!」
餐桌上的气氛欢乐融洽,直到回到家,我才注意到手机里的新讯息。
一封来自幽灵学长的讯息。
——「生物考古题有没有好好看?」
尽管帐号陌生,但只这一句,我便确认了这封讯息来自幽灵学长。
其实我对於自己很久没去惠荪楼有点罪恶感。虽然幽灵学长本来就不希望我去,但好歹当初是我si皮赖脸才得到了他的允许,现在却为了薛守佑而疏远他,我多少还是觉得过意不去。
如今幽灵学长竟主动联系我,我半是惊喜半是歉疚。
我们最近都透过手机讯息保持联络。一开始我还有点不好意思打扰学长,但几天过去,我发现他传讯息传得b我还勤,便没了顾虑,不光是日常问候,我也会与他分享生活中的大小事。
b起过往只能单凭运气在电脑教室偶遇,我觉得学长和我的距离变得更近了。
——「期中考加油。」
星期一早晨,我再次收到幽灵学长传来的讯息。
我很快回覆,「我会的。谢谢学长。」
搭上前往学校的公车,约莫二十分钟後,公车停靠在距离校门口最近的站牌。同校的学生鱼贯下车,大家无不拿着课本、单字卡低头猛嗑,我戴着耳机听音乐,落在队伍的最後。
音乐阻隔了外界的声音,导致我根本没发现有人追在我後方,怎麽喊都换不了我一次回头,直到他上前一把拉住我的肩膀——这一段是他後来转述给我听的,口气哀怨无b。
「薛守佑?」我摘下耳机,「你g麽?」
「我叫你好几声了。」薛守佑无奈地看我,「我在站牌那里等你,你没看到?」
我歪头想了想,「没有。」
「……是我没存在感,我的错。」他叹了口气。
「找我有事?」
「没事不能找你?」薛守佑换上笑脸,「只是想和你一起进校门而已。」
就算走得再慢,从公车站走到校门口顶多三分钟。
「走这一小段路也好玩吗?」我实在ga0不懂。
「不好玩又怎麽样,我开心啊。」他笑嘻嘻地看我。
什麽啊?我翻了个白眼,率先迈开步伐。
薛守佑长腿一跨跟了上来,信步走在我身侧。
「期中考准备好了?」他问。
「考了才知道。」我耸耸肩,「你呢?」
「期中考?」薛守佑故意哼了一声,「当然是不看在眼里。」
「臭p。」我被逗笑了,毕竟他确实有资格说这种话,「想必学测也是您的囊中之物吧?」
我本来以为他会以一副不可一世的姿态回嘴,可他没有,他只是笑了笑,移开视线。
「那也未必。」
「你……」我觉得有点奇怪,却说不上来,「原来你这种人也会有担心的事啊?」
很好,又来了,季李牌的关心,别扭到爆表。
「当然有啊。」幸好薛守佑并不在意被我说成「你这种人」。
我一听,心不自觉高高提起,「什麽?」
「担心要是我约你星期六出去,你会不会拒绝我?」
……欸?他说什麽?
我停下脚步,眨了眨眼,看着身边正对着我笑的大男生。
「你没听错。」薛守佑抿唇,似乎也有点紧张,「我想约你出去,就我们两个人。」
我想去。我愿意去。我可以去。
盯着他充满期待的脸庞,我的嘴巴却说出了另一个答案。
「我……我不能去。」
「啊?」薛守佑的表情瞬间黯淡了下来,他僵y地0了0头,「是吗?」
面对他毫不保留的失望,我不知道是清醒了还是疯了,陷入前所未有的慌乱。
「我星期六要打工!」我急着解释,明明说的是实话,却好像找了一个全世界最烂的藉口,「我已经好几个星期没有工作了,好不容易有工作上门……对不起。」
最後我只能低下头,莫名觉得抱歉。
半晌,一声轻叹在我头上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只大手的拍抚。
「你又没对不起我,g麽道歉?」
「因为……」我皱起眉,第一次发现自己如此嘴笨,连话都说不好。
「星期六要去哪工作?」薛守佑转移了话题,「又要去祥光?还是去哪个地方当小天使?」
「我才不是什麽小天使。」
「不然呢?」他问。
「我……」向来有话直说的我,这一刻却迟疑了。
万大哥这次排给我的工作是在啤酒嘉年华贩售啤酒,简单来说,就是酒促小姐。这不是我第一次做这种类型的工作,我当然很清楚未成年的自己并不适合这份工作,可看在薪水很高的份上,我向来毫不犹豫地应下。
我并不觉得这份工作有哪里丢人,只是面对薛守佑眼中的好奇,我却怎样都说不出口。
「就……卖饮料的。」我说服自己,我并没说谎,我只是保留某些部分没说。
「在哪?我可以去吗?」
「不可以!」
薛守佑眯起眼,「你是不是在做什麽非法g当?」
「哪、哪有。」我毫无底气地瞪他,「总之,你别想来打扰我工作!」
闻言,薛守佑意味深长地喔了很长一声,听得我浑身不对劲,主要是我做贼心虚的缘故。
「我要走了。」心虚到我不离开不行,急匆匆地往教室走去。
薛守佑跟了上来,一下子又与我并肩同行。
他很识相,没再问我关於工作的事,让我松了口气。
依照过往经验,我们两个人走在一起向来引人注目,不过没想到竟然有人都走过一段距离了,还特地倒车回来确认的——我承认,目睹这一幕让我差点笑场,但还是送了对方一记白眼,以兹警告。
薛守佑陪我走到教室门口,依依不舍地拍了拍我的头。
「考试加油。」
「好了,你快点走吧。」我有点不好意思,故意拨开他的手。
看看他该si的人气,围观的人群都快造成交通阻塞了。
薛守佑前脚刚走,後方就有人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借过。」
我下意识退开,陈妍如背着书包走过去,却又像是想到什麽似的回头打量我一眼。
「真ga0不懂学长到底喜欢你哪里?」
「不劳您费心了,我的头号粉丝。」
「我才不——」陈妍如耳朵红了,「不管你了!」
见她气噗噗地甩头走进教室,我忍不住笑了。
……其实陈妍如也满可ai的嘛。
「善良的季李,现在连我的朋友都要抢走了吗?」
什麽?我愣住了,这才注意到跟在後头的另一个人。
「不管是学生会长,还是陈妍如,每个人都很喜欢你呢。」袁熙的声音甜中带笑,和我记忆里的一模一样,「再这样下去,相信大家很快都会知道季李有多好了。」
「你到底想说什麽?」我忍不住皱眉。
袁熙并不打算接话,她用力撞开我,迳自走进教室。
「哇,没想到袁熙还有这一面。」螳螂捕蝉,h雀在後,谢奕安咬着三明治出现,「听说她们吵架了。」
「谁跟谁吵架?」
谢奕安抬了抬下巴,「袁熙和陈妍如啊。」
「为什麽?」其实我真正想的是:怎麽可能?陈妍如向来把袁熙当成公主在捧,怎麽可能跟她吵架?
「我不清楚详细情形啦,只是听nv生们在说,好像是陈妍如翻了袁熙的东西,袁熙很生气,骂了陈妍如一顿,陈妍如被骂得很不爽,两个人就闹翻了。」谢奕安嚼了嚼口中的食物,煞有介事地摇摇头,「也不是什麽大事,nv生友谊的小船真是说翻就翻。」
耳边听着谢奕安的评论,我的目光不自觉转向教室里的她们,陈妍如正开心地和其他人聊天,另外一头,袁熙独自坐在座位上看书。
不知为何,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期中考三天一下子就过了,随之而来的是检讨试卷和成绩发布。
近期最热门的话题,莫过於万年第二侯本昱首次超前薛守佑,一举跃上第一名宝座的大消息。
星期五晚上,属於我们四个人的聊天群组响个不停。
——「我听说了!恭喜本昱学长!」
——「别恭喜太早,星期一成绩才会正式确定。」
——「哪里早?我考几分、你考几分,自己还不清楚吗?」
——「不管如何,老薛你在我心中是真正的第一名。」
——「……恶心。」
没客人的闲暇时间,我倚在柜台边上,一边读着群组讯息一边偷笑。
「远远就闻到一gu恋ai的臭酸味。」
「想喝饮料就闭上你的嘴。」抬头望向来人,我眯起眼假笑。
「闭嘴怎麽喝饮料呢?」豪哥靠了过来,招招手要我附耳过去,「预祝你分手快乐。」
啪地一声,我一巴掌就呼上他的脑袋。
「靠,会痛欸!」
「活该。」我转身去做饮料,百年不变的珍珠n茶微糖少冰。
拿到了饮料,豪哥也不走,就这麽赖在店前面和我大眼瞪小眼。
「所以,是谁?」他问。
「什麽东西是谁?」
「那个让你滑个手机就笑得像小花痴的臭小子是谁?」
「丁昇豪你是不是很想si?」
「我是在担心你啊!」豪哥表明自己的无辜,「哥哥担心妹妹被坏人欺骗哪里有错?尤其是你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呆瓜,人家对你好一点点,你就咚咚咚地自投罗网。对了,是不是那个薛什麽的?那个在弱j家埋伏的时候传讯息给你的人?」
「关你p事。」我翻白眼。
「我说了这麽一大串,你居然翻我白眼,还说关我p事?」豪哥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好!我不管你了!你以後要是被骗、还是被分手,最好不要来找我哭!」
他说完作势要走,只不过那个速度慢到我以为他自带慢速播放。
我撑着下巴,看他能演多久。
「……你真的不叫住我啊?」果然,演不到三秒,豪哥立刻放弃。
我的反应是直接大笑,笑得他不得不回来叫我闭嘴。
「不会有事的。」我揩掉笑出的泪,「他是个好人,不会骗我。」
「哪个坏人这麽白痴会把我是坏人写在脸上?」
「重点是,我又没在谈恋ai。」
「你少骗我。」豪哥摆明不信,「我用p……膝盖就能看出你在谈恋ai。」
「信不信随你。」我头一撇,不再解释。
直到豪哥被店里夺命连环扣回去的那一刻,他大哥依然坚称我在骗他,我就是正在和某个会把我骗去卖掉的臭小子在一起,偷偷谈一场没经过他允许的恋ai。
——「你是不是在福岭街的饮料店打工?」
点开薛守佑传过来的讯息,传讯时间大约是半小时前,也就是丁昇豪赖着不走的时候。
——「嗯。怎麽了吗?」
我送出讯息的那一瞬间,薛守佑秒读。
——「可以去找你吗?你几点下班?」
不只秒读,他还秒回。
……他该不会一直在等我回覆吧?
——「十点。你确定要来?」
——「等我,不要乱跑。」
还在工作是能跑去哪里?读完讯息,我下意识关掉手机萤幕,一下子变黑的萤幕映照出我的脸庞,我突然能理解丁昇豪为什麽喊我小花痴了。
……季李你笑p笑啊?有什麽好笑的?
不过就是薛守佑闲着没事跑来而已,笑成这样成何t统?
我开始思考自己是哪里出了问题,然而我不论怎麽想,脑袋里浮现的全是薛守佑。
微笑的薛守佑、大笑的薛守佑、生气的薛守佑、认真的薛守佑、严肃的薛守佑、紧张的薛守佑、幸灾乐祸的薛守佑……随便一想,就是各式各样不同的薛守佑在脑海晃荡。
再想下去,我都要疯了。
九点五十六分,和店长道了再见,一步出店门,罪魁祸首就站在眼前。
「季李。」他见到我就笑了。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雨,薛守佑手上是一把透明的雨伞。
「……下雨了?」我问,像个笨蛋。
「嗯。刚才下得很大,还有打雷。」薛守佑向我走过来,「你没听到?」
没有,因为我都在想你。
脑中突然冒出这句话,我吓得差点把自己打昏。
「怎麽了?」
「没事!」我随手指了薛守佑的雨伞,笑得很尴尬,「我、我只是发现自己没带伞。」
「没关系,一起撑吧。」
饮料店距离我家并不远,走路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不晓得是不是错觉,还是下雨的缘故,走在薛守佑撑起的半边伞下,今天的二十分钟b平时还要漫长许多,尤其身边的人似乎完全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我愈走愈觉得不妙,我的心脏简直要坏了。
因为跳得太快而坏。
「那个……」
薛守佑低下头,「嗯?」
「你来找我就为了走这段路?」我问,忽然想起星期一他也陪我走了一段要长不短的上学路,便不经大脑地脱口而出:「你到底是多ai走路?」
「重要的不是走路,而是跟谁一起走。」薛守佑没有计较我那讨人厌的口气,他的脸部线条被路灯光线晕染得很柔和,就连笑容也是,「我喜欢跟你一起走。」
他还是别说话好了。我眨了眨眼,为了保护心脏而别过头。
不过,我偷偷观察薛守佑的侧脸,他的心情倒像是挺好的。
「你来找我,是不是因为你心情不好」我乾脆直接问了。
「我为什麽要心情不好?」没想到薛守佑一脸不解。
「从第一名宝座上掉下来,不难受吗?」
「怎麽会呢?分数是公平的,输了就是输了。」薛守佑无所谓地耸耸肩,「而且,我才不在乎那个。」
他不在乎,很多人在乎。
见我不说话,薛守佑歪头看了看我。
「你在乎啊?」
「还不都是某人讲得第一名像是轻而易举一样……」
「啊,我懂了,你在乎的是我。」
不再问他是不是欠打,因为他是真的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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