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总之，你先离蓝老师和那个人远一点。」薛守佑神情严肃，不知在盘算什麽，「在我把他们的底细查出来之前，你最好跟他们保持距离。」

「我不会跟别人说那天的事，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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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怕，真的好怕。

砰地一声，逃生门被人打开。

「你还讲！果然有什麽样的父母就有什麽样的小孩！」姑姑气得口不择言。

我哭得说不出话来。

「不全然是。」我犹豫了一下，「蓝老师和她……可能有不寻常的关系。」

数不清是第几次，我终於颤抖着手指，按下了接听键。

薛守佑00我的头，「该不会你今天打他，也是因为这件事吧？」

「你怎麽知道我在这里？」半晌，我终於开口。

「没，我没有生气。」薛守佑抹了把脸，「只是……没人看到自己喜欢的nv生被别人调戏会开心吧？」

「老师，现在正在考试。」我顿时心头火起，言下之意就是请他不要烦我。

班上顿时乱成一片，每个人都被我吓到了，教室里鸦雀无声。

「你怎麽这样说话？里面躺着的也是我妈妈，不要把我说得跟坏人一样！」

「藉口！都是藉口！」我听了又气又想哭，「当初你说我要上课，没办法照顾阿嬷，所以才把她接来台北，如果你没有那个心，就不要把阿嬷从我身边抢走啊！」

「……你没有问题想问我吗？」我定定地看着他。

「又没人怪你。」毕竟薛守佑也是怕我出事才会这麽做。

搭上时间最近的一班高铁，我匆匆抵达了台北。

「我也是没办法才会这样！」他赶紧解释，「我保证以後不会再这麽做了。」

是薛守佑。

「薛守佑……」尽管眼泪模糊了视线，我仍很快认出是他。

我把遇到sao扰、蓝老师出手相助的事大致说了一遍。薛守佑光是听到sao扰那一段就快气炸了，我不想让事情变得更复杂，所以没告诉他蓝老师最後说的那几句话。

「季李！」

「阿公离开以後，我在金钱方面变得很没安全感，才会透过熟人介绍，偶尔在周末从事这类工作。但我就只是推销啤酒给客人，并没有做其他不对的事。」

薛守佑愣了下，g起嘴角，露出无可奈何的笑，「有啊，我的问题可多了，但现在显然不是合适的时机点。」

如果在我离开医院的这段期间，阿嬷病情有变怎麽办？阿嬷会不会不声不响地离开我？

生物学得满好的。」蓝老师杵在我桌子旁，明显压低了声音，「……你还在生我的气？」

眼泪不知不觉掉了下来，我躲在医院的楼梯间瑟缩成一团，哭得不能自已。

「怎麽了？」?「我知道是谁把照片散布出去的。」

我们在医院的等候区待了一整个下午，阿嬷的病情终於在晚上稍稍好转，但由於她的身t过於虚弱，暂时不开放家人进入病房探视，也就是说，我今天见不到阿嬷。

班上同学都看了过来，眼神充满困惑，不明白发生了什麽事。

不过，按照校内的八卦流传速度，他应该看到那些照片了吧？也应该听闻我在课堂上打了蓝老师一巴掌。

我的突然出现，令姑姑一家人吓了一跳，却难得没有给我脸se看。姑姑告诉我，医师说阿嬷因感冒并发严重肺炎，由於送医时间太晚，不能排除致命的可能。

做错了什麽？他还有脸问我？

我以为我不怕寂寞，但其实我怕得要si；我以为我习惯了一个人，结果我只是假装自己习惯了一个人。我一直都知道，总有一天，我会变成一个人。

「我做错什麽了吗？」

「她为什麽要这麽做？」薛守佑眉头紧蹙，「就因为你们曾有过节？」

越过蓝老师的肩头，我看向坐在不远处的袁熙。

被他的双臂紧搂着，我哭得更惨了，像是要把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一口气宣泄出来。

从此之後，只有我一个人。

尽管我与袁熙之间的情谊早已崩坏变质，但要我承认昔日好友就是讨厌我到了这种程度，竟为了别人不惜这麽对待我时，心口仍忍不住一沉。

「你问吧。」

「你这不是让我当坏人吗？我本来是想等你休息好了再来谈的……」薛守佑叹了口气，抓了抓後脑勺，「好吧，那……那些照片是怎麽回事？」

「嗯。」薛守佑面se不豫。?我有些忐忑，「你生气了吗？」

闻言，我想也不想地抓起考卷递过去，也不知道蓝老师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在接过考卷时碰到了我的手。

「我知道。」他喘着气又问：「医院的哪里？」

薛守佑马上就懂了，「你确定他们真的在一起？」

莎莉告诉我，阿嬷被紧急送往医院，目前仍在救治中。

薛守佑又叹了口气，今天的他叹气叹个不停，「这就是你那天在学生会室对他发脾气的原因？」

「如果你不问，那就我自己来说。」反正都是一样的。

「是谁？」他警戒了起来，「这件事跟蓝老师又有什麽关系？」

我以为这一天不会那麽快到来，现实却毫不留情地赏了我一巴掌。

蓝老师一声不吭，抬手0了0发红的脸颊，眼神平静地看着我，彷佛在问我为什麽。?

薛守佑没有出声，我从他脸上的表情看出他并不想在这时候讨论这些。

「考卷，我写完了。」我竭力不在语气中透露出怒气，「请问我可以出去了吗？」

我才不在乎她说我什麽，我只要阿嬷健健康康地出现在我面前。

「这是季李吧？她怎麽会去当卖酒妹啊？」

「本来就是！」

她正好从手机里抬头，对上我的视线仍面不改se，似乎毫不避讳自己做了什麽。?

我心中充满恐惧与无助，要是阿嬷离开，就再也没有人会ai我了。

但我没办法离开医院。

「医院……」

「嗯。」我也一并说了在啤酒嘉年华不巧遇见袁熙的事，照片应该是她当时找机会暗中偷拍的。

医院的楼梯间只有我和他，以及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休歇的我的哭声。

「好了啦，不要跟小孩计较。」姑丈连忙拉住姑姑。

碰地一声，我拍桌而起。

并肩坐在阶梯上，薛守佑脱下外套，披在我的肩头。

手机铃声在楼梯间震天响起，一次又一次。

若是在以前，我绝对百分之百相信她不会骗我，但放到现在我就不敢肯定了。

「蓝老师！」

「这个嘛，」薛守佑0了0鼻子，有点尴尬，「就……卫星定位。网路上有提供那种只要输入国家和手机号码，就能定位出对方所在位置的服务。」

「这倒不是。」

当我回过神，我已经甩了他一巴掌。

「我怎麽知道啊？老、老人家身t本来就b较虚弱啊！」大概是自知理亏，姑姑的态度明显与以往的盛气凌人不同，「早上看明明还好好的，谁知道过一下子就那麽严重……」

下一秒，我推开蓝老师，拔腿冲出教室。

「我不知道。」

「这就是第二件事了。」我继续说下去，「蓝老师在星期六那天救了我。」

为什麽我一点都觉得不意外呢？

「看起来也太sao了吧！」

「你在哪里？」

他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将我拉进怀里，「不准再吓我了。」

此时，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同学们纷纷从书包或口袋掏出手机查看，像是同时收到了讯息。?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麽从学校来到高铁站的，只记得自己一在车厢坐下就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除了等待什麽都无法做的恐惧笼罩心上，我很害怕，害怕这段坐着乾等的时间会让我失去阿嬷。

「季李？」蓝老师关切地看着我。

袁熙偷偷拍下我在啤酒嘉年华打工的照片，并散播出去，其中有我穿着清凉向客人兜售啤酒的画面，也有我和客人调戏拉扯的画面。身为未成年人，我确实不该接下这份工作，可我需要钱，而这份工作的时薪和奖金都很不错……?

「老实说，我不确定。」我目前所能掌握的只是袁熙的片面之词。

「谁叫他——」我y是咽下了话，改口道：「反正有把柄在别人手上，就是很烦。」

「欸欸，你们快去看学校论坛！」

如果她根本没和蓝老师在一起呢？?如果当时在实验教室和她拉拉扯扯的另有其人，而她又单方面喜欢着蓝老师，所以才这麽对我说？

「什麽意思？你要怎麽查？」

「救了你？」他皱眉，「什麽意思？」

「季李，你在哪里？」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你不要吓我，告诉我，你在哪里？」

有好一阵子，我们没人说话。

「天啊，g麽打人啊？」

我暗自猜测，把书包拿给薛守佑的人大概是谢奕安吧，「但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你记不记得我们曾经聊过，一个人可能会有两种完全不同的样子吗？」

「放学时，你班上有个同学把你的书包转交给我。」薛守佑握着我的手，以他的手心温暖我，「她没说你去哪了，只说你下午人不在学校，我觉得不太对劲，就试着找了一下。」

再在教室待下去，我一定会失控。

「你擅自定位我的手机？」

「好，考卷交给我就好。」他说。

「散播照片的就是你说的那个人？」

「你不是说会照顾好阿嬷吗？」我冲着姑姑破口大骂，「为什麽会变成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