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头颅刚触上沙发扶手时有些侧歪,时念赶紧将那左右摇摇晃晃的头颅掰正,以免脸上残留的芦荟胶蹭脏沙发。
时念手上动作不停,并没有与男人对视。
规律的轻鼾戛然而止,似乎在和主人一起为清醒而努力着。
一张湿巾摁上男人不适紧闭的眸子,将带来刺痛的透明粘液尽数抹去,刚抬起的手发现没了用武之地又缓缓放下搭回沙发。
“嗯……?我……睡着了?”
将楚涵深的身子清理干净时,口中浸透的纱布已经掉出了半截,把男人放躺回床上,拨开交叉的小腿,使男人毫无阻碍放松地平躺着,脚尖松弛地朝外侧敞去。
“先生睡得还好吗。”
因着脸上的芦荟胶被拿走,剩余的量不多,难以压住男人卷翘的睫毛,长睫挣脱芦荟胶的束缚倏地弹起,睫毛尖连起一丝粘液勾在卧蚕处。
从男人的眉心提拉到眉峰,按揉着眼睛周围的穴位,眉头的挑起扯动着松软的眼皮一齐向上,眸子被掀开大半,这时楚涵深藏于眼皮之下的瞳仁竟缓慢地滚了滚,从一片奶白中羞涩地探头,又像是怕于被注视没两秒又躲回了舒适区,在黑暗的区域移来移去,时不时在某个边角露出仿佛在偷偷观察。
“唔……”
唇齿张开的幅度依旧没变,但男人似乎从口呼吸又转换了回去,鼻间偶尔传来轻哼。
伸手将楚涵深的脑袋往侧掰了些,连带着胸腔也侧抬了点,一只胳膊被压在身下扭曲着,让人担心会不会直接扭伤,看着楚涵深这不太舒适的姿势,直接把男人压在身下的那条胳膊抽了出来,给上半身翻了个面,但男人的长腿却没有放成平躺姿势,从腰部拧了个麻花,转变为了登山状,一条大腿弯曲软烂地搭在令一条大腿上。
时念似乎没有看够,随着楚涵深的呼吸节奏,只要男人往外呼气手上动作就迅速地往上罩膜,来回吹了几个泡泡之后,男人似乎感受到了鼻子呼吸受到的阻碍,妥协地缓缓张开了唇畔,转为了口呼吸且发出阵阵轻鼾。
帮男人把松软的眼皮阖上,抽出一张湿巾,细细地擦拭着男人染上颜料的面庞,冰凉的布料突然覆上男人松弛的眼皮,眼皮遭受刺激后下意识地眨了一下,微微颤抖。
湿巾因着男人身上传来的温度逐渐温热,在涂上深蓝的眼皮轻轻揉摁覆了会儿,将眼皮上早已干透的颜料蹭湿,晕开的颜料甚至染上了男人的整个眼阔,使男人的面庞如同小丑般滑稽。
楚涵深似乎确认了什么,放松下来,这眼皮一盖回人又止不住的想睡过去,多个通宵后熟睡被吵醒产生的汹涌睡意不断麻痹着男人脆弱松弛的神经,打了个哈欠,耳边的声音变得朦朦胧胧像是罩了一层网膜,底下的眼瞳经不住困倦的袭击再次从下眼睑离开滚落到眼眶上方左右来回转动,连带着松软的眼皮一齐上扬,眼底扯开了一丝白线。
金属片里插着的柱状橡皮飞速稳定的旋转起来,嗯,有电。但用到的不是那细小的橡皮,把盖子一盖,整个电动橡皮就是一个规矩棒型物体,将橡皮压上楚涵深软软的脸颊,口腔被压得一凹,积攒的涎水因为空间的变化溢出了些淌湿男人的嘴角。
楚涵深或许在混沌的识海中挣扎成功了,喉间无意识地泄出几句呓语,眼皮抽搐了两下,令覆于眼上的面膜产生了几个褶皱,破坏了整体美观。
【滋滋滋——】
“唔……”
“唔呃……”
直接伸手把楚涵深口中的纱布抽出扔到一边,纱布中的药效早已被男人吸收殆尽,此时的楚涵深已经睡得毫无知觉,但这种药效不持续吸收的话被代谢得较快,估计过一会男人就会缓缓地恢复一些神智。
用清水清洁完面部后给男人拍上爽肤水和精华液,又睡过去的男人牙关松垮,脸上的软肉被轻拍得一震一震的,一次次的挤压轻拍令男人的唇齿张开。
“嗯……还有多久……”
面部按摩完,将压缩面膜用纯净水泡开,挤干水分,蘸取剩余的芦荟鲜汁,覆上男人滑嫩的面部,一处处抚平贴合面部轮廓。
“……嗯……”
上半张脸敷够时间后将芦荟胶转到下半张脸,糊上男人的下巴、下颚和人中,不怀好意地把男人的鼻子给整个罩上了,呼吸受到了阻碍,温热的气体从鼻间呼出撞击到盖在上方的芦荟薄膜上,吹出了两个泡泡,随后胀破,粘液飞溅。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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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楚涵深的身上,手臂撑在头颅两侧,抽一张干净的湿巾凑近给楚涵深擦拭稀释后的颜料,玉指抚上松软的脸颊固定住男人稍微用力一碰就能左右摇晃的脑袋,湿软的布料蹭过眼皮以及每一处细缝,松软的眼皮避无可避地被拉扯到,底部显露的眼缝忽大忽小,奶色的眼白泛着水光。
素手在男人的脸上轻柔摁搓,调动男人的五感六觉,让脸上残余的芦荟鲜汁进一步地吸收。
意识回归了一瞬很快又被波涛汹涌的困意冲垮,脸上皮肤带来的阵阵舒适感疯狂叫嚣着将他的识海拉扯进更深的深渊。
楚涵深享受着按摩,刚被闹醒不太想思考乱七八糟的东西,视线从时念的脸上移开,眼皮又盖了回去,鼻间深呼出一口气,挪动了一下身体,调整到一个最舒适的姿势,头颅仰了仰。
长时间的护理玩弄后楚涵深被纱布拽走的神智似乎收回了些,许久未发声的喉间下意识地溢出一声低吟,瞳仁未动,眼皮朝上抬了一些,但露出的依旧是翻白的奶缝,可见男人的意识仍在虚无中浮沉。
“好。”
见楚涵深自我储存的那一汪涎水,突然有了个想法,在楚涵深的诸多画具中找出了电动橡皮,摁下了开关。
男人精致通透的眸子缓慢睁开,却又在眯了一条缝的时候被眼睫和下眼睑之间残留的透明粘液糊了满眼,眼前一片模糊,冰凉的透明胶质令眼球有轻微的刺痛,男人不适的紧闭着眼,眉头紧皱甚至夹到了覆着的面膜,手下意识地向上抬起想要揉眼睛。
男人的声音带着将醒未醒的闷沉,又因为之前一直睡在床上刚转移回沙发没多久,身体并没有憋屈睡在沙发上的酸痛感。
“嗯……”
羽上下小幅度扇动着,似乎想要睁开那双亮丽的眸子。
楚涵深的眸子轻微眯起,沉溺于黑暗的眸子突然寻觅到灯光还不是那么适应,眼皮底下的瞳仁逃避似的想上翻,却又被控制着回落,细微的瞳边在触光的小片区域显出了些,透露出迷离恍惚的气息,楚涵深一整个睡懵了的状态。
最后涂上面霜,这次护理工作告一段落,本以为楚涵深睁开眼睛就能清醒,没想到人依旧处于半昏半醒状态,有点思考能力,但不多,现下又浅浅昏睡过去了,整得时念心头痒痒。
震动得涎水涌出口腔,直接淌湿了男人的下颚掠过脖颈,松弛无力的牙关被震得更开,本就是下意识闭合的喉间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阻挡口腔内的涎水,口涎多多少少渗入了喉间和气管,惹得男人开始呛咳,震出浮沫的口涎被大肆喷出,溅得到处都是,男人的整个上半身都是淅淅沥沥的水痕。
总算是给睁眼提供了一个舒适的环境。
刚上过芦荟胶的脸自然润白,水光发亮,帮男人穿戴整齐,抱着走出了自我空间,将楚涵深放回到沙发原来位置上,头颅仰枕着沙发扶手,颈后垫了个靠枕。
将楚涵深的脸用芦荟胶全方位补水修护了之后,集起所有胶质,扔进了垃圾桶。
摁下开关,电动橡皮殷勤地转动起来,震动带着男人口中的涎水如跳舞般弹起又落下,脸颊软肉也连带着高频颤抖起来,松软的眼皮被震得掀起又盖下,底下的棕色眼仁随之上下翻动。
松开震动橡皮的按钮,将楚涵深扶坐起来清理干净口中的浮沫和身上的水痕,难受的呛咳逐渐减弱,四肢的抽动缓和,登山式交叠的大腿随着上半身的坐起滑开,仅剩小腿还呈x型交叉着,手臂垂落因为时念清理的动作蹭着床单柔软的布料。
涣散的眸子就那么顿在那一动不动,涎水泌得更凶了,堪堪漫到口腔边缘。
细致地把楚涵深眼眸的颜料清除,男人敏感的皮肤有些泛红,眼尾更胜,像是刚刚哭过一般,惹人心疼。
刚刚微睁回落的眸子视线又忽地散乱,瞳孔散大,没了光彩,小幅度扇动的羽睫被睡意压得逐渐迟滞呆凝,微睁的眼皮却没有落下,仿佛在证明男人曾经努力过。
把额间蓬软的发丝拨弄上去,用夹子夹住,掏出一杯处理过后的芦荟胶,“兢兢业业”地给男人做护理,用手给滑腻的芦荟胶打入空气,敷在男人的脸庞,可能天生皮肤就有绝对优势吧,又是熬夜又是松节油的熏陶,男人仅仅只是黑眼圈明显,肌肤居然还能保持着光滑细腻看不见毛孔,加上芦荟胶本就滑滑润润,透明的胶体无法自行挂在男人的脸上。
迷糊的意识中只知道一节微凉的玉指在脸上四处揉抹,脸上和手腕凉凉的相当舒适,潜意识里只当这是按摩的一部分,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如今的情况。
水润的唇畔被摔落的动作整得变形,下唇部分蹭在床褥上,丝丝缕缕的涎水从口中泌出濡湿了身下的床单,唇上的颜料几乎都要被楚涵深自己吃入嘴里,凌乱的发丝也被涎水蘸湿黏起了几缕。
迅速地将手里的胶质在楚涵深的额间脸颊抹开,用手托住男人的两颊以防芦荟胶滑落在床。
楚涵深以一个不太优雅的姿势趴在床上,原本隐藏在眼皮下上翻的眸子被摔至底部,松软的眼皮都被蹭得半开,露出落在下边的大半颗棕色眼瞳,呈俯视状态的视线却没有一个实际的落点。
眼皮上覆盖的面膜被揭开,湿巾细致地将男人眼中粘液拭净,黏糊在一起甚至是因为胶质风干有些结块的睫毛被分开,湿漉漉地轻轻颤抖呈现出柔亮的光泽。
“大概十分钟左右。”
将锁着男人手腕的锁链解下,本就倾斜靠锁链吊起的上半身扑通一下毫无防备地摔到了床面上,整个上半身被巨大的冲击力颠得回弹,胳膊随意地落在四周,面部直接砸在了床上,又被男人高挺的深邃的五官顶开歪向一边,男人的鼻梁都被砸得有些泛红,颊间的软肉颠得轻颤。
因为男人现在睡得不是太沉,时念也不玩过分的,借着按摩的名义握住男人软烂的手掌摩挲尾指和中指侧边的薄茧,嫩白指尖抚上那粗糙偏硬的茧,用指甲在茧上一摁,男人手指上的薄茧被摁得泛白,指头抽动了两下又停滞了,喉结滚动。
将敷了十多分钟的面膜取下,抽出面巾纸顺着皮肤肌理给男人擦拭着脸上残留的芦荟鲜汁。
可口腔内冰凉的体感让唾液腺又不停地工作起来,很快嘴里又积起了一汪。时念也不管他了,手中湿巾一丢,掏出个玉脂般质地的药膏,刮出一点匀涂在男人脸上敏感泛红的部位以及手腕的轻微蹭伤,清凉的药膏抚平了男人伤口疼痛带来的灼烧感,楚涵深一直保持着轻拧的眉头才逐渐地放松下来,眼睫轻颤竟微微地睁开了些许。
接下来准备敷膜,双手灵活地在楚涵深的脸上搓揉摁压,一点一点闹着熟睡的男人,本就微张无力控制的牙关更是大开,露出小片贝齿,软烂的粉舌乖巧的待在下齿内侧。
身上的血色咒文发出幽红的光,缓慢地渗入了男人的皮肤里消失不见。
粘黏的透明胶体糊满了男人的上半张脸,形成的植物气泡与皮肤接触不断产生小小的啪啪爆裂声,芦荟鲜汁被不断地拉成网状覆盖在男人的眼周和两颊,粘稠的胶体黏合住了男人的睫毛,缕缕鸦羽拧成一簇,但在如此拨弄下楚涵深一丝反抗之意都没有,面部表情毫无变化,眉头皱都没皱一下。
楚涵深脸上的颜料就剩那抹宛若口脂的红了,这么长时间过去那抹妖艳的红已经淡了不少,轻轻捏开楚涵深的嘴,将唇上混合着口涎的颜料拭净,顺带着将口腔内分泌的小摊唾液清出。
指甲在皮肤上那么用力掐应该很痛才对,但男人似乎只体验到了指尖传来的掐感,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疼痛,这双画画的手修长嫩滑,握笔处的薄茧、尾指抵着画板摩擦出的茧是这漂亮双手中的唯一瑕疵。
男人的腿
原本震动得上下翻飞的瞳仁被呛咳得翻白,顶在眼眶顶部,好像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眼睛和咳嗽上,男人的四肢开始有些轻微的抽搐。
楚涵深开始粗声喘息起来,白皙的酮体往外渗出黑色粘稠的物质。
湿巾细缓地擦拭着飘逸的蓝线,将男人的外眼角扯得细长,露出里边嫩红的粉肉。
楚涵深的双腿曲起朝两侧倒去,胯下倒是因这个动作分开了些,手指触上沙发的丝绒面料随着时念放下的动作前滑,直致手臂也瘫软在沙发上。
楚涵深终于适应了周围环境的光亮,睁开了眼睛,呆愣地盯着天花板,规律的缓慢眨眼,似乎在聚焦。宕机一个下午的脑子开始运转起来,视线游移中落到了时念的脸上。
男人似乎快被时念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