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章 情根深种(师徒)(10/10)111  剑飞霜(武侠NP总受)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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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想是魔教人众甚多,走在路上太过招摇显眼。万千鸿就把十二首领分成数队,通过不同路线,分别押往魔教巢穴。

就算正派人士前来营救人质,那也不至于一网打尽。

不一会儿,车马喧哗声都渐渐远去。

王临风与游春池这支队伍十分精简,似乎只剩下两三辆马车,数骑人马相随在旁。

不过,押送两个内功被封的废人,这些人手已是绰绰有余。

玉挽容和魔伞仍不时进入马车照料人质。听她们口风,这一支队伍好像由万千鸿亲自率领,可见少主对这两名人质格外重视。

又行一天,车队绕过乡野田地,午后进入西安府。

西安城中店肆林立,人流如织,繁华似锦。

万千鸿也不避人耳目,车队径直停在一家酒楼门口。

魔教教徒除去游王二人身上种种束缚,为他们擦净面容,束发戴冠,换了干净衣裳,又推着他俩下了马车。

王临风多日不曾下地走路,难免走得跌跌撞撞,抬头看去,阳光耀眼生花,隐约见得酒楼门匾上写着“醉吟楼”三个大字。

他不知这是西安府里最豪奢的酒楼,给魔教教徒在背后一推,便稀里糊涂走了进去。

此时正是午饭时辰,大堂中满是宾客。店小二在桌椅间窜来窜去,到处添酒送菜,场面热闹得紧。

魔教教徒都打扮成商贾模样,大约有十数人,隐隐约约成包围势头,将游王二人围在最中间。

店伴见他们衣饰华贵,忙不迭凑上来招待,点头哈腰说道:“各位老爷可要楼上雅座?”

万千鸿双手背后,头戴乌纱帷帽,严严实实遮住了胡汉混血面孔,淡淡说道:“不必,就在此处将就着吃。”

店伴立即引着众人落座。

万千鸿自坐一桌。魔伞与游春池对坐一桌,游春池也戴了纱帽遮掩独眼。其余魔教教徒则坐满了两张长桌。

玉挽容正拉着王临风找地方坐下,忽然万千鸿淡淡吩咐道:“带他过来。”

玉挽容吐了吐舌头,低声说道:“我们这些人中间,也只有你配和少主共席了。”当下引着王临风来到万千鸿的桌旁,伸手将他按到椅中,自去别处就座。

万千鸿点了几道招牌菜和五两西凤酒,店伴忙奔去后厨吩咐。

桌上就只剩下万王二人相对而坐。

万千鸿一言不发,帷帽纱帘后,一对蓝湛湛眼睛直直盯着王临风。

王临风说道:“你将我带到大庭广众下抛头露面,就不怕我大声呼救吗?”

万千鸿答道:“你尽管大声吵闹。一个人听见你的声音,我就杀一个人;一百个人听见,我就杀一百个人;整座城都听见,我就血洗西安府。”

这座醉吟楼并非魔教堂口,楼中宾客伙计都是不会武功的平民百姓。王临风知道万千鸿说到做到,当下抿紧嘴唇,不敢抬头多看旁人一眼。

万千鸿冷冷说道:“如此胆色,难成大事。”

王临风微微一笑,说道:“你胆识过人,手段毒辣,将来必是一代枭雄。贫道但求师徒团聚,每日粗茶淡饭,武当山上习武修真,那就心满意足了。可惜就这么一个小小心愿,却被某些人视为洪水猛兽,非要搅和得天下大乱才高兴。”

万千鸿哼了一声,神色不屑一顾。

忽然隔壁桌一个矮胖汉子探过头来,问道:“这位老爷难道是武当派的道长吗?”

王临风的道袍已换成青色长衫,拂尘也被魔教缴去,旁人看不出他是修道之士。

王临风不敢和外人答话,垂首摇了摇头。

那矮胖汉子大失所望,坐回座位。他身旁一个竹竿似的高瘦汉子说道:“世上的事哪儿就这么巧?咱们才说到武当派的道长,旁边就坐着一个?”

那矮胖汉子说道:“武当派的王道长如今是江湖上炽手可热的大红人,我真巴不得能见他一面。听说他在华山绝顶连败数百名魔教好手,还在魔教少主身上戳了一千八百个透明窟窿,打得魔教少主哭爹喊娘,跪地求饶,王道长才高抬贵手饶了他一命。”

万千鸿脸色一黑,拍案欲起。

王临风吓了一跳,连忙捉住万千鸿的手腕,低声说道:“莽夫浑人以讹传讹,你何必当真?”

万千鸿手腕一颤,立即甩脱王临风的手,怒道:“你再动手动脚,我杀了你。”

王临风方才那一抓,已感到万千鸿的肌肤格外白腻,当真是冰肌玉骨,触手生温,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摸了摸耳朵,说道:“魔教在江湖上名声极差,你又不是爷爷做武林盟主,结果章爷爷被魔教抓了。又推选王道长做武林盟主,结果王道长也被抓了。十二首领全部沦为俘虏,英雄大会不了了之,各大门派乱成一团,这该如何是好?”

高瘦汉子说道:“咱们这些小鱼小虾,瞎操那份心做什么?江湖上又不是只有他们十二个高手啊。照我说,少林寺的罗彻方丈武功通神,七十二绝艺已练成五门,这等身手才配得上‘武林盟主’的头衔。”

矮胖汉子说道:“罗彻方丈年事已高,只怕不愿来掺和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他座下玄晧神僧武功已臻化境,今年才三十岁,年富力强,正是大展拳脚的时候。这次英雄大会,玄晧神僧好巧不巧迟到一天,刚好躲过魔教妖魔偷袭华山。如他这般洪福齐天,一定是大有作为的英雄人物。”

白发老者压低声音说道:“这玄晧亦正亦邪,来头可不小呢。我有一个表亲在少室山做火工,他和一个少林俗家弟子是好友。听那俗家弟子说,玄晧出家之前是魔教天王!少林寺为这件事已经闹得四分五裂,哪里有闲工夫去管魔教?”

另外两人先是一愣,对视一眼,接着哈哈大笑。

矮胖汉子大笑道:“你家表亲还说什么了?罗彻方丈也是魔教奸细吗?章爷爷、王道长也是魔教奸细吗?难道你我也是魔教奸细吗?哈哈哈——”

王临风却知此事是真,心里暗想,若玄晧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万千鸿一定会和他取得联络,借他的手把少林寺搅和得一塌糊涂;若玄晧当真斩断前缘,皈依佛门,万千鸿又怎会放过这个反教大叛徒?

想到这里,王临风偷偷看了万千鸿一眼。

但万千鸿面无表情,没有半分喜怒,好像根本没听见玄晧这个名字似的。

那白发老者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怒道:“你们不信就算了!我以后再听到什么消息,绝不跟你二人分说。”

高瘦汉子说道:“老哥别介啊,我这里倒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趣闻。我前几天路过北城门,正好撞见几个衡山派弟子。他们给魔教几大首脑画了画像,贴在墙头供人辨认。听他们说,那劳什子魔教少主长得细皮嫩肉,脸蛋儿比大姑娘还要白,一对眼珠子蓝得出水,和那玉树临风的王临风道长一比,哈哈,那活脱脱就是个娘娘腔兔儿爷!这是衡山派少侠亲眼所见,绝对错不了的。”

魔龙飨宴

正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万千鸿闻言,勃然大怒,霍地站起身来!

众魔教教徒立即回头张望,在桌下摁住各自兵刃。

那说闲话的三人还不知大祸临头,目瞪口呆看着万千鸿,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发难。

其实,王临风这时若是袖手旁观,万千鸿必然会在闹市里惹出三条人命,消息一经流传,正派群豪一定能顺藤摸瓜追查过来。

可是眼看这三人性命垂危,焉有不救之理?

王临风连忙起身,拉住万千鸿的袖子,低声说道:“咱们还是去楼上吃罢,我喜欢清静一点。”

万千鸿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恶狠狠瞪了一眼王临风,转头怒视那三个人,过了一会儿,又回头瞪着王临风,咬牙切齿道:“一个俘虏还挑三拣四,当真是活祖宗,难伺候!”说罢,抬手在那三人桌上重重一拍,只听得哗啦啦几声脆响,桌上酒盏瓷碗尽数震碎!

那三人见他露了这一手高明功夫,个个吓得魂不附体,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万千鸿一甩袖子,气势汹汹上了二楼。

王临风怕他随便杀人泄愤,连忙跟了上去。

到了二楼,店伴引着他二人在临窗雅座坐下。

雅座之间互以屏风隔档,着实安静许多,王临风松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各色酒菜流水价送了上来,满满当当摆了一桌,海陆毕陈,香气扑鼻。

万千鸿出身西域,从小吃惯了牛羊肉,所点菜肴大都是荤腥。

王临风则自幼戒食荤饮酒,便只吃一盘随桌附赠的白菜豆腐,倒也清爽可口。

他几日不曾进食,实在是饿坏了,这一顿敞开肚皮,连吃了三碗大米饭。

万千鸿冷眼看着王临风呼哧呼哧往嘴里扒饭的模样,心想就是这头货在华山绝顶把我打得哭爹喊娘、跪地求饶?胸中怒气上涌,说道:“王道长,你怎么只吃白菜豆腐啊?还怕我在菜里下毒害你不成?”

王临风听他说话阴阳怪气,懒得搭理他,伸筷去夹一条白菜。

万千鸿忽然飞出筷子,闪电般抢过那条白菜,送到嘴里嚼了一下,又呸的一声吐了出来,说道:“中原人天天吃草,还有力气打架吗?”

王临风心想打别人兴许不成,打你是绰绰有余了,说道:“蔬菜粮食得来不易,少主何苦糟践饭食?”

万千鸿冷笑说道:“剩饭剩菜,刚好可以送给你的丐帮朋友享用。再说了,这桌上许多荤菜,你连碰都不碰一下,你浪费的饭食不是比我更多吗?”

王临风正色说道:“茹素戒酒乃是武当派门规。我的丐帮朋友亦是严守帮规,无论在江湖上的身份多高,永远不忘叫花本色。少主随意取笑其他门派的规矩,未免有些少见多怪、坐井观天。”

万千鸿哼了一声,伸筷去夹一片火腿。

王临风不喜他言语中轻辱尹东元,飞速伸筷,意欲抢夺。

万千鸿脸色一沉,筷子回拨后撩。

王临风手腕下坠,双筷分开,筷尖上挑,顺着万千鸿的筷子轻轻一击,用劲儿甚为巧柔。

万千鸿只觉得轻轻一颤,那片火腿就给王临风夹了去。

万千鸿不由恼羞成怒,起身喝道:“你敢从我嘴里抢肉吃?我——”

谁料,王临风面无表情,将那片火腿放进了万千鸿的碗中,轻飘飘说道:“少主请用。”

万千鸿一愣,过了半响,冷笑说道:“你自认为是本教珍贵人质,就觉得我不敢出手炮制你吗?哼,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华山之耻,你给我牢牢记住了。”说罢,怫然离去。

王临风无奈极了,只得跟上。

到得楼下,玉挽容匆匆忙忙迎过来,说道:“临风道长,这才一顿饭的功夫,你怎么又惹恼了少主啊?”

王临风答道:“他还需要我去惹恼吗?我瞧此人每时每刻都在生闷气,不是生别人的气,就是生他自己的气,总之没有一时是高兴的,也不知他活在世上有什么趣味。”

玉挽容嗔道:“哼,你就会跟我打太极,你对那臭叫花子也这么贫嘴吗?我可不信。”

王临风一愣,心想自己对待这魔教少年确实言语轻慢,这是何故?难道……难道……一时无言以对。

当夜投宿在西安府。翌日破晓出发,向西而行。

其后几日,万千鸿想必是不愿忍受江湖上的风言风语,魔教车队再未在城池镇甸驻留。偶尔在饭店饮食,也尽量选择清净所在,绝不与寻常食客混在一处。

这一天,车队行过凤翔府,来到城外山野中一座庄园,名唤“听松山庄”,却是魔教据点。万千鸿下令在此处休整过夜。

魔教教徒除去游王二人身上的束缚,将他们分别押入两间地牢。

虽是夏季,地牢中仍是寒气逼人,地上铺了稻草,干干净净,倒也不劣。

待到今夜子时,十日之期又要到了。

王临风心里着实慌急:玉挽容连日来频频挑逗暗示,难道今夜当真要借这魔教少年来驱散药性?

如今当世之人,只有章碧津、尹东元及玉挽容知道王临风中了雪域情龙。师父不必再提,尹帮主又不知身在何处,纵使王临风万般不愿,眼下也唯有玉挽容一人能解他燃眉之急……

王临风心乱如麻,闭上眼睛,一时想着正邪殊途,今夜若要失身于魔教妖孽,那还不如一头撞死,一了百了;一时又想起师父多年来的养育栽培之恩,以及师叔师弟们待自己的亲善友爱,武当派已经是群龙无首,自己再去寻死,诸位道侣岂不是更受重创?

又回忆起华山绝顶,自己稀里糊涂夺得武林盟主之位,诸位武林同道为自己欢声喝彩的场景……若是自己身死命殒,于武林局势有何裨益?

想到华山论剑时的慷慨壮志,王临风胸中忽然涌起一股豪气:自尽为易,苟活为难,修道之人,本就该迎难而上,清心去情,我总是为雪域情龙忧心忡忡,恰恰说明我还没有斩断心中毒龙,无法摈弃七情六欲。

退一万步说,纵是要死,也该为正义大业从容赴死,怎能为区区欲情淫物自寻短见?

如此想来,王临风心中豁然开朗:此番落入魔教手中,不过是试炼罢了,何惧之有?

过了一会儿,看守送来晚膳。

王临风饱餐一顿,便即打坐入定。

又过大约两个时辰,地牢外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王临风睁开眼睛,只见玉挽容赫然立在地牢门口,手持火把,一对妙目直勾勾盯着自己。

饶是王临风已做足准备,一眼看到玉挽容,心里还是止不住羞赧,低头说道:“你……你来了……”

玉挽容神色却格外忧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说道:“临风道长,你先别激动,是少主要见你。”

王临风大出意料,说道:“万千鸿深夜传唤,是要对我用刑么?”

玉挽容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在华山之上大大折辱了圣教誉名,少主怎会放过你呢?”

王临风心里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说道:“明明是他自己功夫不如人,辱没了魔教妖名,这……这……”

其实,从他落入魔教手中天人交战魔教少主h

王临风只觉得有无数把小刀同时切割自己的皮肤,疼得眼冒金星,下意识运功护体。

内力一旦流转,丹田立即传来针扎般的刺痛,却是雪上加霜,痛上加痛!

王临风忍不住闷哼一声,满面痛楚之色。

万千鸿刷的一声收起长鞭,凝视着王临风隐忍的表情,胸中涌起阵阵快意,笑着问道:“七宝圣塔藏在何处?”

王临风嘴唇发抖,抬眼看着万千鸿,颤声说道:“你有本事就一刀杀了我,用这些零碎手段折磨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万千鸿眼眸幽蓝,沉声说道:“我是魔教妖孽,又不是英雄好汉,我偏爱用零碎手段折磨人,谁能管得了我?”抬手又抽了王临风一鞭,角度刁钻,正好打中大腿内侧软肉!

王临风咬住下唇,全身如弓弦般死死绷紧。

万千鸿面带微笑,转身提起一只白瓷酒壶,缓缓放倒,一条透明酒线溢出壶口,直直坠落在毒龙长鞭之上,顺着鞭身流至鞭尾。

转眼间,毒龙全身为酒液所濡湿,黑亮鳞片泛着明亮水光。

万千鸿轻轻巧巧抖开长鞭,黑龙游动,酒香四溢,水珠飞散,又问道:“七宝圣塔藏在何处?”

王临风此生从未如此憎恨过这八个字,怒道:“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我也绝不会告诉你!”

万千鸿不答话,手臂发力,又使出那套千龙万龙的幻影鞭法。

只听长鞭破风而来,转瞬间,千万条鞭子同时抽来!

王临风身上已有数道伤口,而万千鸿第二次发鞭,每一鞭竟然都落在某一条伤口之上,严丝合缝,分毫不差!

纵使是不会功夫的莽汉也会抽鞭子打人,但要运鞭随心,让每一鞭都精准落在某一个位置,非得是武学高手才能做到。

鞭雨过后,王临风身上每个伤口都深了一分,鞭上所染酒水更是悄然渗入肌肤裂缝,激发钻心刺骨的辛辣痛感!

王临风只觉得浑身的皮肤给人一寸寸剥了下来,撕心裂肺惨叫一声,惊飞窗外几只鸟雀,旋即死死忍住,再也不肯发出一点儿声音。

他愈是硬气死扛,万千鸿愈是大起凌虐兴致,右手不知疲倦般挥舞长鞭,鞭子在空中猎猎作响。

有时鞭子猛力抽打某一道伤口;有时却落在一处完好的肌肤上;有时狠狠击打上半身;有时,鞭头神乎其技绕到王临风背后,在他脊背上留下一道伤痕。

王临风不知他下一鞭子要抽在何处,胸中涌起一股未知的恐惧,只觉自己全然受到万千鸿的支配,他要自己生便生,要自己死便死……

他偶尔痛得半晕过去,又被一鞭子抽回现实,真恨不得万千鸿再使出那套狂风暴雨般的幻影鞭法,也好过这样一鞭一鞭折磨自己……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王临风的身子和道袍都毁得不像样子。

破破烂烂的染血布条一缕一缕挂在他高挑的身上,肩胸、腰背、双腿半遮半掩裸露在外,白皙肌肤遍布鲜红血痕。

清冽酒香与血腥味道混合在一起,满室皆是那残酷而诱惑的气息……

万千鸿右手轻挥慢摇,长鞭一圈一圈落入他的掌心。

他到底不愿伤害人质性命,下手已算极为克制,王临风所受都是皮肉伤,并未伤及筋骨。只是酒水渗入伤口,更增几分痛感。

王临风已经疼得四肢麻木,双眼朦胧,神色异常迷茫。

万千鸿提起龙首鞭头,缓缓挑起王临风的下巴,命令道:“抬头,看着我。”

王临风下巴一阵冰凉,浑浑噩噩抬起头来,撞进一对蔚蓝色的眼眸中,心中一阵恍然,说道:“看什么?”

万千鸿仔细端详王临风。

他方才有意无意饶过了王临风的脸,只见王临风此刻气息紊乱,脸色苍白,额前沁出点点汗珠,双颊浮起两团淡红色红晕,显得格外脆弱。

烛火昏暗晃动,照得他一半面孔隐藏在黑暗之中,另一半则显露在烛光之下,光影分明,界限宛然,愈显俊朗如玉。

万千鸿薄唇微动,放开王临风的下巴,低声答道:“没什么。”又问道:“七宝圣塔藏在何处?”

王临风冷冷一笑,忽然啐的吐出一口血沫,正中万千鸿的脸颊。

万千鸿沉下脸色,抬手抹去血沫,反手狠狠甩了他一个巴掌。

王临风给他打得头晕目眩,忽然体内涌出一种异样感觉,竟然嗯的一声呻吟出来!

他这一声呻吟格外柔和婉娈,与平日说话语气判若两人。

此声一出,万王二人都是一愣。

王临风心底一沉,暗道不妙,子时到了,雪域情龙复苏了!

那情潮来得又快又猛,王临风小腹深处倏地燃起一簇火苗,火势迅猛,很快烧成一团熊熊火焰,接着连着一片燎原大火,刹那间席卷全身。

万千鸿见王临风神色古怪,身子如风中枯叶般簌簌战栗,不由狐疑说道:“你在耍什么花枪?休想蒙混过关。”

王临风难受得说不出一句话来,闭上眼睛,竭力忍耐汹涌情欲。

万千鸿眼光上下扫视,忽然发觉王临风胯间隆起一团鼓包,心中一动,抬起龙首鞭头,挑开王临风破碎的衣摆。

王临风吓了一跳,拼命扭动身子想要躲避,可他被紧紧绑在木桩上,却能躲到哪里去?

万千鸿低头看去,只见王临风的男根已经勃起,形状健康而又匀称,心脏几乎漏跳一拍,脑中瞬间转过无数心思,嘴上则不由自主说道:“哈,什么玉树临风武当道长,原来别人越是作践你,你越是快活吗?呵呵,我瞧你活脱脱就是一个……”

他本想说“贱货”,但话到嘴边,又觉这词不太文雅,一时间想不出更加恰当的词语,便止住话头,说道:“哼,你在武当山上修的是什么道?如此放荡淫乱,武当派改做勾栏生意算了。”一边说着,一边用龙首鞭头轻轻拨弄那昂扬男根。

王临风下身一片冰凉,焦灼欲火稍有缓解,但不能任由他侮辱师门,哑声解释道:“我中了春药……并非生性……生性如此……”

万千鸿大怒,剑眉一竖,喝道:“胡说八道,你少自作多情了,我……我为什么要给你下春药?分明是你自己生性淫荡。”他心神一乱,手上没了准头,鞭头狠狠刮蹭了一下敏感的性器。

王临风浑身一颤,欲哭无泪,说道:“你万千鸿是没有给我下春药,是其他魔教奸人对我下此毒手……你们魔教蛇鼠一窝,手段卑鄙下流,害得我……害得我好苦啊……”

万千鸿一愣,不由得将信将疑,伸出二指搭住王临风的脉搏,又掀开他眼皮,仔细分辨眼珠光泽,发觉王临风这股子欲火来得猛烈而又古怪,确实是药物所致。

他这才相信王临风所言非虚,脸色阴沉,转过头去,心里一下子掠过无数念头:下面那些人怎么回事?怎能不经我允许,自作主张给王临风喂了春药?

难道为着我深夜传唤于他,这些马屁精投机逢迎,胡乱揣摩我的心思,误以为我想和这臭道士做那种勾当吗?

可恶,我手底下怎么尽是一群酒囊饭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万千鸿恼怒异常,但见王临风隐忍又迷乱的神情,心脏却是怦怦乱跳,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轻咳一声,粗声粗气问道:“他们给你喂了什么春药?”

王临风说道:“雪域情龙……听说是从西域雪山上采来的……”

万千鸿“嗯”了一声,心想这玩意儿可厉害得紧啊,每逢十天就要发作一次,我又不能放任你活活憋死,你这辈子恐怕都得跟着我了……呸,不对了,谁要跟你好一辈子?我属下众多,随随便便找个汉子就能把你打发了,哪里用得着我亲自出马?

正天人交战之际,忽然听得门外教徒说道:“禀告少主,玉衡使求见。”

万千鸿定了定心神,肃声问道:“何事?”

教徒答道:“禀告少主,玉衡使言道:‘少主精明能干,勤于教务,这么晚了还审问人质,做属下的不能给少主帮忙,实在惭愧得紧。少主再怎么操劳圣教大业,也不能不顾身体啊。不如把人质遣回地牢,属下来替少主审讯逼问’。”

万千鸿想也不想,断然拒绝道:“不必,别再打扰我。”

教徒凛然遵命,默默退去。

万千鸿回过神来,却是一愣:玉衡使有心替我分忧,这人阴阳同体,男女皆宜,我满可以顺水推舟把王临风塞给他,为什么要一口拒绝?

难道……难道我舍不得把王临风推给他?

如此一想,万千鸿心中一荡。

他身为圣教少主,便是纳几百几千个小妾也无妨,可王临风是个男人,又是武当派高徒,他们二人势如水火,不共戴天,怎能纳此人为孪宠……不,正因为此人是王临风,才配得上他圣教少主的身份!

万千鸿蓦地想起那日华山绝顶,王临风矫如白鹤,灵动潇洒,剑走轻灵,武功入神,当真是天仙般的人物……

万千鸿那时只当他是此生大敌,此刻心境大不相同,一想到能将此人纳入房中,心中就止不住激动兴奋……

王临风浑身痛热交织,只觉得每一根血管都要爆炸开来,实在憋闷得辛苦至极。眼看万千鸿脸上神色变来变去,不知在心里如何嘲笑自己,不由老大不痛快。

万千鸿打定主意,转身走到王临风面前,板起面孔说道:“你身上难受得很吗?”

王临风怒道:“你没长眼睛,自己不会看吗?”

万千鸿呵呵笑了几声,说道:“我就瞧你逞凶斗恶能到几时。雪域情龙若是不得抒发,你就会精血堵塞,当场憋死,那副模样肯定美得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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