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汜的视线落在她手指摩挲围巾的动作上，眼神里有一丝细微的动容。他稍稍偏过脸，看向那片小区，目光深邃，像是在将眼前的景色与她的描述进行对照。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却很快恢复平静，“那时候，他们总说，等生意稳定了就回来接我们，可这种‘等’，变得越来越长。到最后，他们成了回忆，而家也变得遥远。”

“要不进去看看？”他提议，语气里多了些柔和。

“以前这里并没有现在这么好，”她低声继续，“我和弟弟、妈妈、爸爸挤在出租屋里。地方小得连走路都需要小心翼翼，可那个家很暖，连冬天也不会觉得冷。”

“后来……”林静雅垂下目光，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她拉了拉围巾，手指轻轻揉捏着布料，像是在为接下来的话语寻找出口。“后来，爸妈为了生意离开，把我和弟弟送去了爷爷奶奶家。”

江汜随后下车，动作简洁利落。他绕过车头走到林静雅身旁，肩膀自然地与她并排。他将车钥匙收进口袋，微微侧头，目光在她微微发怔的脸庞上停留片刻。

“江汜。”她的声音轻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你知道吗？这是我和林墨轩一起长大的地方。”

她的眼神微微晃动，似乎在那些窗户背后，浮现出某些遥远的画面。

林静雅没有立刻回应，眼神从小区移开，望向更远处的国道。道路两旁的白杨树笔直挺立，树枝间残留的雪在风中轻颤，似随时可能坠落。她的眼神逐渐凝住，像是在记忆与现实之间寻找平衡。

她转身，脚步轻轻踩在雪地上，留下浅浅的脚印，慢慢向车的方向走去。江汜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去的背影，唇角微动，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

“怎么了？”他问

江汜顺着她的目光打量，楼前积雪未被完全踏平，树木的枝桠披着厚厚的积雪，远远望去像几株沉默的白色雕塑。铁制栏杆泛着微凉的光泽，偶有行人匆匆走过，将脚步印在雪地上，留下零散的痕迹。

带着微凉的空气穿过喉咙，在胸腔里散开。吐出的一缕白雾在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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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静雅目光仍然定在远处。矗立在冬日里的小区楼房映入眼帘，整洁的灰白墙面被雪光映得更为冷清，窗框上的玻璃倒映着暗沉的天色，显得格外安静。

“没什么好看的。”她轻声说道，声音平淡，却藏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她的目光再次投向眼前的楼房，焕然一新的面貌让她不禁拉紧了围巾，“太多东西变了，像是换了个地方，却挂着旧的名字。”

江汜侧头看着她，眼中透出一丝探究。他没有开口，静静等待着她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