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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颊边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的液体,问他道。燕晓池眉头皱得更紧。“什么看到了什么?我只知道,你再不起来,我就要走了,没空和你在这里掰扯。”茶梨见他浑身不自在的样子,原本想识趣地起身,又被心里难受的情绪压下了动作,她垂眸,眼睫上的水珠颤抖着落到地面的水洼上,带起小小的涟漪。燕晓池抿了抿唇,心狠地退后一步,将伞从茶梨头上移走,看她重新被淋进雨里,全身湿透的狼狈模样。她抬眸看了看飘飞的雨滴,又接着低头抱着双膝沉默。四周除了雨声没了其他的声音,茶梨盯着飘得越来越远的茶花伞,在心里轻叹了一个口气,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打算起身离开。眼前突然伸来一只手将她的手腕握住,拉着她从湿冷的地上起身,她被带得踉跄了一下身子,懵懵地接过燕晓池递来的伞。“惯会装出一副可怜样。”“你也就这点本事了。”被嫌弃地说了两句,茶梨不明所以地看向面色不善的燕晓池。他“啧”了一声,转身往一旁的池边绕去,脱下鞋袜拿在手里,踏进水池去够已经飘得离岸边不远的茶花伞。水面没至他的腰间,有接着往上的趋势,他将已经沉了一点的伞从池面拿起,倒了倒里面的水,接着撑着池子的边缘起身,回来将收好的雨伞递到她手里。细线般的雨被风吹得斜落进池中,与凑过来摆弄鱼尾的红鲤一起,在水面上激起一阵又一阵涟漪。茶梨高高举起手给用袖子擦着脸上雨水的燕晓池撑伞,被他不善地垂眸瞪了一眼,她笑得手有些不稳,伞尖在他后脑勺轻轻刮蹭了一下。燕晓池一边拧着衣摆上的水,一边没好气地斥她道:“没长眼睛,手也发育得不健全?”茶梨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最后连道几声:“我的错,怪我……”燕晓池哼了一声,一副“当然是你的错”的姿态。他天生微卷的头发被雨水打得湿润,水滴流过他过分秾丽的眉眼,最后汇聚在他鼻尖的一颗小痣上滴下,又蹭着他艳红的唇瓣滑落进湿润的地面。燕晓池安静下来整理湿润衣物时的一举一动,因为他过分漂亮的外表,都如夜间出没的男狐狸精一般迷惑人心。“再看挖了你的眼睛。”他将伞抢了去,茶梨揉着举得酸痛的手臂,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可惜长了张不讨喜的嘴,让人想要毒哑。她打开自己手里的伞将残留在上面的水抖下,举到头顶时他正好将他的伞收回。茶梨看到他弯腰将两边裤脚也拧了拧,最后提着鞋子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宽大的脚踩在积水的地面上,沾染上了一些脏污。“燕晓池。”他没停下脚步。寺庙里他那一声很轻的“谢谢”,透过淅沥的雨声,又染着明媚的笑意回到了他的耳边。他再回眸时,她已没了身影,留下一池争相跳跃出水面的鱼儿与渐大的风雨。茶梨走在小路上,在冷风中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她模糊的记忆里,燕家人欺负她的片段占了大数,这次被推落水中,搞不好又是某个人一时兴起的恶作剧。她一不知来人的相貌身形,对其概念十分模糊,二又没出多大的事,大费周章地叫人来替她查,说不定还没人搭理。她今天只能闷声将这哑巴亏吃下……看来以后行事都得万分小心。茶梨回到房间,春巧注意到她身上湿透了,正想开口问问,见她一副恹恹的样子,又咽下了口里的话,去给她准备热水洗浴。今天一回来,她就注意到府里正熬着大锅的姜汤,是给赶了一天路,又抬着行李搬来搬去的仆人准备的。将衣裳给茶梨备好后,春巧打算去看看那汤熬好了没有,能不能讨一碗来给小姐驱驱寒。茶梨穿着一身纯白的寝衣出来,看见床头摆好一套衣服,却不见春巧,一边往前走一边喊着她的名字,也没听见她答应。正疑惑春巧去了哪里,就看到一旁坐在桌边,安静地给腿上的福来顺毛的燕微州。福来察觉到茶梨靠近,要从燕微州身上跳下来,被他捏着后脖颈往后拖了拖,又不情不愿地趴下。燕微州笑着抬眸,视线触及到茶梨身上的穿着,又快速侧过脸去,难为情道:“我没想到婉儿妹妹此时已沐浴更衣,实在抱歉。”茶梨扫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物,没发现什么裸露的地方,就走到桌边坐下,并不在意地说道:“无碍。”“叁哥为何这时来找我?”燕微州还是低着眸子,轻声开口解释他的来由:“我的院里近日送来些颜色鲜丽的衣服料子……许是送料子的管事疏忽了,不记得我素来喜欢浅色。”“我留着无用,想着妹妹正值妙龄,应当会喜欢些靓丽的衣裳,就自作主张地送来了……”说着,他将桌上摆着的料子都推到茶梨的面前。桃红色,缃叶色,挼蓝色……茶梨摸了摸鼻子,趁他还没将视线转过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