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躲闪的眼神,心里多了几分烦躁。
他抬眼,与燕晓池客气地打了声招呼,便同茶梨告辞。
走之前还不忘再提醒一遍茶梨明天不要忘了赴约。
茶梨在燕晓池强烈的视线下,艰难地点了点头。
沉秦明走后,燕晓池憋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才装作不经意问道:“你约的他?”
茶梨将衣领从他的手里解救出来,十分诚实地点了点头。
燕晓池皱眉,抱胸冷笑道:“在家里不常见你出来吃一顿,怎么到了外面就可以随便约人了?”
茶梨不理会他的无理取闹,拍着春巧的后背安抚她自责的情绪。
“是我没有在原地等你,才让你一下没找到,不哭了……”
燕晓池:“……”
他也快气哭了,怎么不哄他?
原本今天的行程就只是随便买几件衣服加顺带打听个消息,既然消息已经有了苗头,她不想再多浪费时间。
但燕晓池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要跟着她们,茶梨简单地吃个午饭后,莫名其妙地带着她们逛了一个下午。
期间,燕晓池各种挑刺,一会儿说这个衣服颜色不行,一会说儿那件衣服款式不对,如果不是他的眼光真的很好,茶梨可能就当场翻了脸。
今天她的心情其实十分地、非常地不愉快,被他这么一搅和,只顾着气他了,倒没什么时间胡思乱想。
但她挑的衣服他一个劲地说这不行那不行,这不是在否认她的眼光是什么???!!!
甚至逛到一半,燕晓池得了趣,看到一家衣服铺子就拉着她往里走,把他觉得好看的衣服都给她挑来,要她试穿。
她刚开始还很配合,到后面实在是试不动了,就冷着脸说自己要回去。
燕晓池还试图以他的眼光不错劝说她,被茶梨怨怼的眼神一瞪,摸了摸鼻子没接着再闹腰接着逛,就跟在她们身后一起往回走。
但一想到她明天还要出来赴约,心情就一点也不爽利。
茶梨不高兴地在前面走着,正想回头看看春巧和燕晓池怎么还没跟上,眼前就落了些浅淡的阴影,她抬眸,与低头看她的燕迟江对上视线。
她今天没心情跟他掰扯那些东西,收回视线想无视他继续往前走,却发现他身后跟着的是自己来时坐的那辆马车。
她开口道了谢,就转身将落在后面的春巧拉了过来,接过她手里的一些东西后就和她一起上了马车。
燕晓池原本还等着茶梨叫他,没想到燕迟江上车后,车夫牵着马就要掉头了,她还没有动静,就气鼓鼓地自己爬上了车。
茶梨和春巧挨着坐,对面两个高大的男人挤着,一个明显不爽地看着她,一个沉默地打量她衣裙上落下的脏污。
视线都十分地强烈,让人想不忽视都难。
买的衣服很多,袋子堆在中间,让本就不大的马车显得更加拥挤。
茶梨简直无语了:这俩来的时候没有自己的马车坐吗?非得跟她挤一辆???
她一一瞪视回去,发现没有效果后,索性牵着春巧的手,闭上眼睛靠着马车假寐。
眼不见心不烦。
也许是因为走了一天的路,也许是因为她哭过一场,她装着装的,没想到就真的那么睡了过去。
于是接下来的视线中心,就从茶梨变成了春巧。
她正襟危坐,松手也不是,不松手也不是,关心茶梨不是,不关心茶梨也不是。
正纠结自己要不要也装睡算了,就发现茶梨睡得十分不安稳,她眉头紧皱,眼角处还往下落着泪。
春巧小心地将茶梨的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让她靠得舒服些。
一只手背上透着明显青筋的手伸了过来,轻轻替她拭去眼角的泪,随后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他的手腕死死地握住。
那只手的主人还质问道:
“做什么?”
她才回来的那几天,头一次来餐厅吃饭时,燕迟江还拿茶杯扔了她,现在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
燕晓池看茶梨靠着春巧的肩膀睡得很熟,心里莫名烦躁。
中午刚主动亲了他,没一会儿就邀请沉秦明明天与她吃饭,这会儿明明都睡着了,都魅力大到有人给她擦眼泪……
燕晓池牙都要咬碎了。
呸,勾勾搭搭的坏女人……
燕迟江不动声色地挣开燕晓池的手,没回答他的话,视线落在马车中那些袋子里装着的衣服上。
里面大多是些华丽的衣物,不像她平日里会穿的那种风格,看款式,也像是某人替她挑的……
春巧简直要哭了,怎么气氛不仅凝固了,还有一股暴风雨即将侵袭的感觉?
好在马车较快,没多久就到了燕府。
春巧正松了一口气想将茶梨叫醒,就发现燕迟江示意她噤声,燕晓池也紧紧盯着她,眼中的情绪也不是赞成的意思。
他们谁也没先提下车,就这么在马车里僵持着。
好死不死,过了许久后,燕微州的仆人将马车帘子撩开,他们三个一齐往马车边坐在轮椅上的燕微州看去。
他抬眸,眼下的痣随着他翘起的眼角往上提了了些,笑意不达眼底。
“原是见婉儿妹妹许久未下来,担心她出了什么事,才让东明撩了帘子,没成想四弟和五弟都在,倒是我多想了。”
“既到了家,怎么还不下来?”
两个大男人在马车里,还能睡得那么熟,他的婉儿妹妹……
心,真,大,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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