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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还是睡不着,她穿着拖鞋坐在一楼的沙发上看窗外的月色,没开灯,屋里却很亮,月光洒了一地。不知不觉间目光就移到斜对面的一座别墅,林文敬的房间窗户正对着她的视角,没关灯,里面有人。汤贝卡静静地看着,她想起小时候也是这样,他们的父母都不常在家,两人打小就在一起玩,阿姨陪着他们照顾生活起居,说不上不开心,她不像林文敬那种郁郁寡欢,他期待父母回家,汤贝卡总能注意到他看电视总是很专注,他在等屏幕上那几帧画面,有他父亲镜头的时候他的眼睛总是亮亮的。他不爱说话,第一次见面她还以为他有自闭症,不敢说出来惹他伤心,怕他哭,于是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很避讳父母这个话题,她从来不提,也从来不打扰林文敬,他们坐在一起,却很安静,汤贝卡很享受这样的状态,她喜欢安静的人。嗯,安静的林文敬。楼下保姆是新来的,窸窸窣窣的动静直往他脑子里钻,林文敬很想开口让她别再走动,不用管他,只给他留一点空间自己呆着,可惜他烧的实在太严重,浑身都没什么力气,连躺在床上都是迷迷糊糊的,大脑跟浆糊一样,头还在突突的疼,房间的灯还亮着,闪着他眼睛,他摸着床头柜想爬起来摁一下开关,还没能从浑浑噩噩的状态里挣脱,就发觉眼前的世界灭了。不,准确的来说,是灯灭了,可能是灯坏了吧,林文敬这样想着睡了过去。有多久没见到林文敬了?五天,七天,还是半个月,汤贝卡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输了他家门禁的密码,意外的没有更改,她还偷偷跑上了二楼,来到了林文敬的房间门口,她推开了虚掩的房门帮他关了灯。然后呢?然后要怎么办。汤贝卡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手足无措,也许是小时候的记忆太过深刻,这样的经历有过太多次,她什么也没想就做了,却想不出下一步该做什么。他房间的摆设还是和她出国前一样,很干净,也很简单,几乎是什么也没有,和这栋房子一样的老旧。很快她就发现林文敬生病了,他的呼吸很乱,脸上也红红的,没有出汗,房间的空调调成了睡眠模式,汤贝卡都觉得有一点热,他却一点汗都没有出。她有些愣神,他染上新冠的那几次也是这样吗?汤贝卡只听他提起,但并不知情,她当时人在加州,也病了,但不怎么厉害,在公寓里躺了两天便好了,他病了很久,大约有两周那么长,他不肯看医生,也不愿意吃药,从小都这样,汤贝卡只说他是受虐狂,没有因此做什么改变。他很难受么?汤贝卡走近了,低头凝视着他的面孔,好像更瘦了一些,他病怏怏的,嘴唇却还是很红,紧抿着,眉头也锁着,是在做梦吗?她伸手想感受一下他额头的温度,还没有触及就收回了,她不想让他知道她来过,她只是上来看一看,并不想做什么,也不想对这段感情有多余的幻想。林文敬醒的很早,意外的是他这一觉睡的没有很差,没有断断续续的惊醒,睡的时间不是很长,大约只有四小时,但比之前要好很多,他的喉咙没有那么难受了。他想起身倒一杯水喝,刚要有动作就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压着自己的被角,他停了一下,侧过身,呼吸骤停。她在睡觉,不过睡的并不好,因为眼睛下面的泪痕还没有干,林文敬不自觉的用手碰了碰,是湿的,触感很凉,在他的指尖上停留了一瞬。他的手轻轻抚摸过她的眼角,脸颊,也从她左眉上的金属物件滑过,那里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还常常会流脓出血,她不怎么在意这些,林文敬却每次都能注意到。他靠近了一些,发现她还是没有醒,只有睫毛在轻轻地颤动。他的拇指缓缓摩挲着她脖颈的肌肤,压下头轻轻吻了上去。很轻,轻到汤贝卡都不会察觉到的一个吻,他却亲了很久,小心的吻着他的爱人,即便她不再说爱他。附图。
已很是模糊,汤贝卡自嘲的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