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面传来。
只不过他明显压着嗓子讲话,不敢大声嚷嚷,“赵战,好兄弟,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呗?你对你娘子也太好了!”
“小声点,赶路辛苦,我娘子累了休息一会不是正常?”
“阿战,”月娇娇撩开车帘,“我醒了,我们在这里吃个午饭再回村子吧?”
她话音落下,然后借着赵战的力气下了马车,看着方天俸轻声开口,“方少爷,我们又见面了。”
“赵娘子好,我想去你家蹭饭,你不介意吧?”
“阿战答应的事情我自然不会拒绝,”月娇娇摇了摇头,“方少爷既然不嫌弃,那就跟我们一起回去便是。”
把方天俸带到身边,为的就是防备那个林大少。
自从赵战跟她讲了那方天俸竟然突然得到了淮景客栈有新菜式的新消息找过去之后,月娇娇便反应了过来这其中必然有客来香那位林大少的手笔。
对方想借刀杀人,她照葫芦画瓢的把方天俸拉到自己这方的阵营,同样也能让那位林大少心生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娇娇饿吗?要不要去升云客栈吃顿饭再回去?”
面对心尖尖,赵战完全变成了一副温柔的态度,“我们现在去李掌柜那?刚好到了分成的时候。”
方天俸见鬼一样的看着赵战。
这个冷面神,他就没见到对方笑过,而对自己态度好一点都没有。
怎么对他娘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可不管怎么样,他有饭吃就行,跟着赵战,他就不用费劲巴巴的排老长的队才能吃到心心念念的美食。
一行三人在升云客栈用了午饭,临走时李掌柜给赵战结了二十两的分成银子,又催着他赶快再送一些豆制品过去。
方天俸死活不愿意待在客栈,跟着他们一起回了杨柳村,同行的还多了一个孙师傅。
豪华的马车进到村里引起了一阵围观。
赵战和月娇娇都待在马车内没有露面,村民们眼看着马车朝村尾驶去议论纷纷,“这不会是赵战家的马车吧?”
“你说他们去淮县,是不是回他那小娘子的娘家打秋风去了?”
马车停在了茅草屋跟前,赵战自己一跃而下然后把月娇娇抱了下来。
李苗听到门口的动静看过来直接跑了出来,“你们俩回来了?听说了赵婶子家的事情吗?”
“赵婶子?”月娇娇摇了摇头疑惑开口,“没听说,刚刚经过村子的时候也没听见别人议论。”
赵战早就带着方天俸进了院子。
李苗拽着月娇娇到拐角小声开口,“赵战走的时候叮嘱我和我家大山盯一下你们山上那山洞里的动静,怕有人趁你们不在的时候上去拿东西。”
“我和大山就寻思着,反正现在地里的东西也种完了,我们两个人就轮流上去守着,可就今儿早上大山过来喊我上去的时候,赵婶子就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她在你家那山洞门口,撞上了一头瞎了眼的老虎!”李苗一激动没控制住自己的声音,“哎呦,你是没看到,那赵婶子下来的时候一张脸白的跟纸一样裤子都湿了。”
“里正都被惊动了,还问赵婶子说既然碰到了老虎怎么还能跑的掉的,不过那赵婶子吓掉了魂整个人都傻了,也没问出来个啥。”
李苗说着,指了指茅草屋的后面,“村长让人在山脚下用绳子系在树和树中间,提醒大家伙不要上去怕那大虫伤人,我也就没敢再上去。”
李苗说着还有些歉意。
月娇娇看到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还好你和大山哥没事,不然我和阿战事后想想肯定没办法原谅自己,不过这山上遇到大虫的事情我要跟阿战说一声。”
“对对对,赵战是猎户,以前那是连野猪都打过的!是该跟他说一声。”
“阿战。”
听到声音的赵战快步走了过来。
李苗没在旁边听,看他过来自己转身去找了杨大山。
“怎么了?”
“阿战,你上次在山里遇见的那头老虎,他在你肚子上挠了一爪子,你把那老虎怎么了吗?”
“我弄瞎了它一只眼,”赵战紧张的看向心尖尖,“你碰到那头老虎了?”
“我天天跟你待在一起有没有碰到老虎你不知道啊,”月娇娇力气轻的跟揉了下他的耳朵一样,“是你二婶,她趁我们不在的时候去山洞里不知道想干什么,结果说被吓坏了,只说出来在山洞口遇到了那头老虎,其它的就问不出来了。”
“娇娇,你先去里正家待着,我去山上看看。”
赵战说着就要去拎自己的弓箭。
“等等,”月娇娇拽住他的衣摆,“就算老虎瞎了眼那也是一头老虎,二婶没逃掉肯定是因为那老虎没想伤她。”
“我们去赵二婶家看一眼。”
两个人到赵二婶家的时候,正好撞上了刚从里面出来的里正。
“赵战你回来了?”杨里正像是看到了主心骨一样一把拽住赵战的手腕,“落日山上有老虎,这可咋办?这老虎要是下了山跑进村子里伤了人,那可真是要命哦。”
杨里正愁的眉头直打结,眼巴巴的看着赵战,“你有什么办法不?”
“里正叔,老虎不像狼那样记仇,”
话刚出口赵战也有些不太确定。
按理说,老虎绝对不会循着气味找上仇家的门的。
可赵二婶却是在他的山洞口撞上的老虎。
“我今天晚上不会休息,里正叔,你去村子里召集几个壮丁,晚上大家分上半夜和下半夜轮流守着村子,让大家把家里趁手的锄头镰刀的什么的拿着,那老虎瞎了一只眼,我们人多的话不是拿不下它。”
“你说的对,我这就去召集大家伙。”
总算知道自己应该干点啥的杨里正立马匆匆的离开。
“娇娇,你是跟我一起进去?还是在外面等等我?”赵战握着月娇娇的手担心的看着她,“进去的话,她们可能……”
“没事的,如果他们凶我的话,不是还有你在嘛,我有什么的好怕的,”月娇娇挠了挠她的掌心唇角轻勾,“就算要害怕,那也是他们害怕。”
“那我们进去问完就走。”
赵战说着,把月娇娇半挡在身后进了赵二婶家的院子。
“赵战!你来我们家干什么?我们家不欢迎你赶紧给我滚,”赵二婶的大儿子赵文财刚出堂屋抬头看到来人,张口就骂,“要不是因为你这个扫把星,我娘怎么可能现在被吓得躺在床上像个傻子一样?!”
“文财哥你说错了,”赵战挪了下脚将月娇娇挡的严严实实,抬头冷冷的看向对方,“二婶她为什么要上山?她上山的话为什么会摸到我的山洞?她不去的话就不会撞到老虎。”
“我这次来是想问二婶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的,要不然等老虎冲下山跑到你家来,你能挡的住吗?”
“你!”
赵文财手指着赵战半晌憋不出一句话来。
赵战不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性子吗?什么时候转性的?
看到对方只知道干瞪眼,赵战牵着月娇娇绕开他进到了里屋。
赵二婶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被吓掉了魂。
缀在赵战身后的月娇娇一进房间便注意到了赵二婶脸上一闪而过的心虚,拽了拽赵战的衣摆让他别吭声,自己走到了赵二婶的床边,“二婶?你还能认出来我吗?”
赵二婶没有吭声。
月娇娇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二婶?”
见对方依旧没有反应,月娇娇故意惊讶出声,“阿战你看,那是不是二婶的钱箱子?我怎么记得她还少我们银子呢?”
“你放屁说我少你银子!我都赔给你三十多两了你还不知足你个黑了心肝的玩意。”
赵战第一时间将心尖尖揽在怀里怒视着对方,“看来二婶你是好了?你为什么要跑到我家去?你对那头老虎做了什么?”
赵二婶眼神躲闪,重新直挺挺的躺了回去装死。
“别装了,我们进来的时候的你这门口一大堆人呢,这会儿肯定都听见了!”月娇娇倚着赵战,声音轻飘飘的,“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们已经上山去看过了。”
她说着,摆弄着手指一脸认真,“让我来算算啊,我们那山洞里这次少的东西又值多少银子。”
“阿战,”月娇娇嗓音甜软,“你给我买的那些好东西值多少银子来着?”
“别算了别算了!我没动你那的东西!我都没进去!”赵二婶再也忍不住的坐了起来,看着月娇娇的眼神又怒又惧,“那老虎就在那山洞门口转悠呢,我怎么可能进的去!”
赵战只冷冷的看着她,“那头老虎伤哪儿了?”
“就瞎了只眼啊,”赵婶子不敢对上他的目光,眼神躲闪着强撑气势,“那头老虎那么吓人!我怎么敢去仔细看她伤哪儿了!”
她的反应说明了一切。
赵战也不再多问,牵着月娇娇走到门口然后头也不回的开口,“你最好是希望它晚上不会来找你。”
他说完,直接拽着月娇娇去找了里正。
杨里正看到他来欢喜的招了招手,“你快来看看,这些人够不够,晚上守夜的事情就交给你负责,一定要保护好咱村子里的老百姓啊。”
杨里正一共召集了十一个人,杨大山赫然也在其中。
“五个人一组,”赵战直接指了中间将这十一个人分成两拨,“你们到时候在村子里巡逻,大山哥和我一起去山脚下那边守着。”
山脚下可是最危险的地方。
其他人一听放心了一些。
最危险的地方有赵战这个猎户守着呢,他们心里就不那么慌。
等巡逻的事情安排好,赵战便带着月娇娇回了茅草屋那边。
刚回到村子就遇到这事,还没把方天俸和孙师傅的住处安排好,望山镇的李掌柜还等着他送吃食过去,后天淮县的砖瓦和青石板就会陆陆续续的送到,等大后天正式开工之后还要管帮工们两顿饭。
他原本打算回到村子之后趁着心尖尖睡着的时候上山去打点猎物,这样到时候就不用再额外买肉,多少可以省下一笔银子。
赵战边走边想,事情太多,他要逐一理顺才行。
他想的入神,在发现旁边的心尖尖突然站着不动的时候才立马惊的回头。
月娇娇站在落后他一步的地步,手还被紧紧的握在赵战的掌心。
“脚疼吗?”赵战担心的走到心尖尖旁边,下意识就想蹲下去。
“阿战,”月娇娇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然后又眉头皱了皱可怜巴巴的垂着眼,“我喊了你一遍,你没有理我。”
实打实的娇娇人。
可月娇娇就是要对着赵战委屈,她伸出青葱一样的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胸口,“你这里,是不是已经没有我啦?”
赵战手忙脚乱。
他下意识把月娇娇直接抱了起来,乖乖的开口,“我以后再也不会听不见了,不会因为想事情就忽略你的声音。”
月娇娇晚了弯唇,借着机会说出她的要求,“那你带我上山吧。”
赵战迟疑。
见他不动,月娇娇轻声开口,“你刚刚那么问二婶,是不是因为这段时间你怕有动物跑过去伤到我,在山洞的附近布置了陷阱?”
“那头老虎摸到了我们的山洞,不可能没遇到你布置的陷阱对吧?”
她说着,伸手轻轻的抚摸了下赵战的眉骨,然后温柔的用指腹蹭了蹭他的脸,“我们家阿战是个那么厉害的猎户,尤其是费了那么多心思布置的陷阱,一头瞎了眼的老虎,等它闯到了山洞那边肯定受伤不轻。”
“刚刚看二婶那样子,我总觉得是她看到那头老虎奄奄一息的样子,太过贪心想要去拔虎须结果差点被老虎伤到,这才吓破了胆朝山下跑。”
“娇娇,什么都瞒不过你,”赵战看着心尖尖的眼神亮晶晶,“我本来打算等夜里去一趟山上看一看,总不能真的等到老虎下山。”
“不然村子里那么多人,万一它发狂,我没有把握护住所有人不受伤。”
“要不然,你在山下等我,我现在上去帮你看看?”
“不要,阿战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能力,”月娇娇笑的狡黠,“我的直觉告诉我,上山的话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赵战一向无法拒绝心尖尖的任何要求。
他打猎的工具都在山上,赵战无法,只能回茅草屋拿了一个锄头,然后找了半天塞给月娇娇一把尖刀,“这个好好收着,遇到危险的话防身用。”
月娇娇想说没必要,但看到赵战一脸紧张的样子,默默的将刀握紧。
他们小心地避开茅草屋的其它人,然后赵战背着月娇娇上了山。
“我们先不去山洞,”赵战脚步很稳,动作却很轻,声音在静谧的山中压得很低,“我们先去看看我在附近设的陷阱,有没有被动物碰到的痕迹。”
月娇娇没有拒绝。
毕竟他一门心思的,不过都是怕伤到自己而已。
“碰到了两处,”赵战检查完开口说道,“娇娇,待会如果遇到危险,你不要管我直接跑,下山的路还记得吧?”
月娇娇哼了一声没接他这句话,拍了拍他的肩膀娇声催促,“去山洞看看。”
赵战握紧了手中的锄头,掌心出了一层温热的汗。
他们两个人距离山洞还有大约两米不到的距离,一直趴在山洞跟前的老虎便焦躁的踱步,一双铜铃一样的金灿灿大眼定定的看着他们两人的方向。
赵战刚绕过一棵树。
一阵腥风袭来他背着月娇娇‘蹬蹬’后退两步。
两人一虎无声的对峙。
月娇娇第一次看到真实的、充满野性的老虎,拍了拍赵战,“放我下来。”
赵战托着他的双臂越发的紧实。
“没事的,放我下去。”
赵战扭头看向月娇娇,额上全都是汗水,眸子内是全然的紧张和担心。
月娇娇看的心软了软,然后飞快的吻了他的脸,温柔的开口,“相信我,真的没关系。”
赵战这才迟疑的将心尖尖放到了地上,只不过却提起了一百二十分的心。
虽然他比谁都相信心尖尖的能力。
可心里的担心与害怕失去她的恐惧,却全然无法控制。
月娇娇止住了赵战想要向前的动作,独自一人轻轻的朝前走了一步。
老虎歪了歪头,似乎是在打量她,然后转身便朝着山洞的方向走,时不时的回头看她一眼。
月娇娇让赵战跟在自己身后。
没想到重生一回,她的动物亲和力竟然扩大到了这个地步。
等两个人走到山洞跟前的时候,那头老虎从山洞里面叼着一只刚出生的老虎幼崽走了出来。
老虎幼崽差不多像成年的猫咪一样大小,橘色的毛发中间有着黑色的条纹,它的眼睛都没睁开,蜷缩成一团趴握在老虎的爪子旁边。
做完这一切像是耗尽了那头老虎全身的力气,它冲着月娇娇虚弱的吼了一声,然后用鼻子把幼崽朝她的方向推了推。
月娇娇这才发现,它的腹部有一道长长的伤口,只不过刚刚树林里光线昏暗她看不真切,这会儿到了亮处,才发现山洞口早已经被鲜血染红。
这是……拜托她照顾幼崽?
月娇娇拦住赵战,自己小心翼翼的走到跟前,然后将幼崽温柔的抱在怀里,空出一只手摸了摸老虎的脑袋。
老虎非常不舍的,看了一眼幼崽,呜咽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月娇娇鼻子一酸,眼泪直接落了下来。
她虽然娇气,但本身并不是一个情感多么丰富的人,可这一瞬却有些忍不住。
一直在后面紧张戒备的赵战直接冲上去先把月娇娇带着远离老虎一些,然后才自己凑过去试探老虎的鼻息。
“娇娇,它身上的伤口是被更凶猛的猎物伤到的,可能因为要护着小兽,所以肚子才被撕咬成这个样子。”
赵战叹了口气,然后摸出帕子给心尖尖擦眼泪,“我待会挖个坑把这头老虎埋了,不扒他的虎皮。”
月娇娇瞪了他一眼。
赵战不敢接着再说下去,急忙转了话题,“这头小兽,你想养吗?”
他并不太想让心尖尖养。
老虎不是普通的动物,它那么凶猛必定野性难驯,尤其是它的爪子和舌头牙齿都是伤人的利器。
心尖尖那么娇嫩。
万一这小老虎想跟她心尖尖闹着玩,很有可能就会伤到她。
月娇娇眉眼微垂,过了片刻才温声开口,“放在山上养吧,别让它和太多人类接触,小老虎注定是属于深山的,不能因为我喜欢它,就自私的把它养在家里帮我看家护院。”
“不过我们要换个地方养,我担心二婶会找上来。”
“那我以后带着他一起去打猎,”赵战听到心尖尖说的话一颗心才终于放下,伸手揉了一把小老虎的脑袋,“娇娇给它起个名字吧。”
“就叫乘风,希望它以后在山里自由自在,最好成为山中之王,”月娇娇想的开心,“到时候,阿战你都不需要打猎,乘风直接把猎物扔到你的脚边。”
赵战去山洞里找到了趁手的工具,将老虎埋在了它们第一次打架的地方,然后将小老虎临时放在树屋里。
他们两个人下山的时候,赵战身上脸上全都是血迹。
杨大山一个嗓子喊了出声,“赵战!你怎么了赵战?”
这会儿茅草屋围着一群在找孙师傅应征帮工的,听到声音齐刷刷的望了过去,然后眼神骇然齐齐后退。
杨大山直接将手上的东西扔在地上径直朝赵战跑了过去,到他跟前也不敢触碰,吓得半死,“你怎么上山了?是碰到那头老虎了吗?”
“我没事,这些不是我的血,”赵战声音镇定,“夜里太黑,我也无法确定我们这些人到底能不能守住,所以提前上山看了看。”
“这些血,本来是想遮掉我自己身上的气味的,”赵战条理清晰的把心尖尖叮嘱过的改良版事实说出来,“结果可能因为血腥味太重了,引来了两头狼,我带着我娘子躲了起来,那老虎本来就瞎了一只眼,没打过那两头狼。”
“等我们两个人从藏身的地方再出来的时候,就发现那老虎被咬的尸骨无存,两头狼可能吃饱喝足就重新回到深山去了吧。”
说老虎是尸骨无存,是最好的结果。
不然赵二婶这种见钱眼开的人,如果知道老虎就被埋在山里,说不定还要胆大包天的上山去剥虎皮。
月娇娇不可能让她这么做。
“那照你这意思,咱们大家伙今天晚上不用守夜了对不?”赵文财躲在人群后面大声嚷嚷,“你早有这本事就该一回来就直接上山,结果现在白白折腾大家伙。”
“还是要守两天,”赵战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只提高了声音,“虽然老虎死了,但山上现在有狼在朝外面活动,天气越来越冷,这群狼可能是饿了所以出来抓猎物的。”
“大家还是小心谨慎一些为妙。”
这话并不是空口胡说。
老虎埋在深山的位置,赵战挖坑之前检查了一圈周围的环境,确实发现了狼群活动的痕迹。
“什么话都被你说了!”赵文财‘呸’了一声,看着赵战的眼神内满是嫉妒,“你说有狼就有狼啊?你那么能耐,刚刚怎么不把狼打死算了,现在还出来吓唬大家伙,不就是因为听我说你折腾大家守夜所以才找了个借口呗。”
“我跟大家伙说啊,谁要是听他的谁就是傻子,老虎都死了还守夜,回家抱媳妇睡觉不香吗?”
赵文财就是看赵战不顺眼。
当年赵战住在他家里讨饭吃的时候,只不过是一个他能随意使唤的下人。
后来赵战虽然成了猎户受村子里不少人夸奖,但这十里八村的根本就没有姑娘能看上他,赵文财甚至为此得意了很久,总觉得赵战这辈子都不可能比他强。
可这风向说变就变。
赵战娶到手的小娘子竟然生的那么漂亮。
凭什么什么好事都是赵战的?
要不是他们家当年养了他几年,他能平平安安长这么大?
赵文财想到这儿冷笑一声,故意跟赵战唱反调,“行了行了,大家都别听他的,晚上该干嘛干嘛去。”
“孙师傅,”一直站在赵战身后的月娇娇冷不丁的喊了一声,“现在是在登记帮工的名字吗?”
孙师傅可不会认不清是谁给他银子。
听到月娇娇问立马回答,“是的,夫人是什么吩咐吗?”
月娇娇凉凉的瞥了一眼赵文财,漫不经心的开口,“吩咐倒是不至于,就是您只登记姓杨的就好,其他人就不必了。”
杨柳村有几个不姓杨的?只有赵二婶和赵战两家。
如今月娇娇的话就等于明明白白的告诉赵文财,他们家别想有人来帮工。
他们想盖,月娇娇还嫌他们盖得房子不干净住了晦气呢!
只不过嘴上逞强了两句这眼看着快要到手的活计就飞了,赵文财表情狰狞原地跳脚,“有你一个妇道人家说话的份吗?长成这个样子谁知道以前是不是个窑……”
“嘭”的一声闷响。
赵战神情冷厉,拳头握紧,愤怒的瞪向赵文财,“你再多说一个字试试?”
“文财!”
赵二婶刚到就看到自个儿的大儿子被赵战一脚踹到地上,下意识嚎了一嗓子就跑到赵文财旁边,扭头看着赵战张口就骂,“他是你大堂哥你怎么能对自己家人下手!赵战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没良心了,你个杀千刀的!”
“他该打!”赵战冷眸看向对方,“下次要是再让我听到他胡咧咧,我打到他害怕为止!”
赵战说着,立马回头走到心尖尖的旁边,一脸担心的看着对方,“害怕吗?别理他,我下次踹的再早一点!”
月娇娇一脸笑意,摇了摇头,“不害怕,真帅!”
“你们两个人还在那眉来眼去!赵战!你赔我银子!”赵二婶心疼的揽着赵文财,看着他胸口的脚印一颗心直突突,“你没看到文财都起不来了吗?这要是骨头给我们踹断了,你少说要赔我一百两银子!”
赵文财立马配合的哼哼两声,“娘,我快喘不上气了,我起不来,我是不是骨头断了?”
“我只要一动,我这胸口就钻心的疼,娘,你快送我去看大夫。”
这两人一唱一和跟演双簧似的,月娇娇和赵战低头讲话谁都没有吭声。
孙师傅见状清了清嗓子,张口喊了一句,“这天都快黑了,大家要登记的快接着登记,别耽误明天开工。”
“快排好队一个一个来,还要回家吃饭呢!”
看热闹哪有即将到手的铜板重要,其它的村里人也纷纷收回看热闹的视线,一门心思的排起了队来。
表演无人问津。
赵文财和赵二婶干嚎了几声之后有点尴尬。
可苦头都吃了,不讹点什么,这娘俩谁都不甘心!
赵二婶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自个儿走到赵战跟前,“怎么说我也是你婶子,咱们才是一家人,那姓杨的背地里不知道怎么坑你呢。”
“婶子也不为难你一定要赔钱,你也知道婶子上次赔了你三十多两银子把家底都掏出来了,你这不是每天要给这些帮工管两顿饭吗?你这样,把买菜的活计交给婶子,婶子也不多要工钱就跟他们一样就成!”
赵婶子越说越得意,唾沫横飞,“怎么样?到底还是一家人,婶子肯定不会坑你。”
女人家扯头花,再让赵战动手多少有点欺负人的意思。
月娇娇笑眯眯地挡在赵婶子和赵战的中间,一边听一边点头时不时的赞叹一声,“婶子这算盘打的真妙,不过我也不想让婶子觉得我在为难你,如果你能做的到我的要求,那我就把买菜的活交给你怎么样?”
“娇娇……”
李苗站在不远处听个真切心里暗自焦急。
这娇娇怎么性子那么软就被糊弄住了呢!
赵婶子这种人无利不起早,现在想要买菜的活计,还不是因为想贪图那买菜银子,然后再以次充好随便糊弄糊弄。
赵战侧头,看着李苗微微摇了摇头,止住了对方后面的话。
心尖尖想做什么,他都没有任何意见。
赵婶子这段时间也没少在月娇娇手底下吃瘪,这会儿听到她这么说心里反倒是七上八下的一脸不信,“你说的是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婶子。”
赵婶子顿了顿。
倒也说不上是骗她,也就是逼着她把不想赔的银子赔出去了而已。
“那你说说,是什么要求?”
“买菜的话自然是需要记账的,只要婶子能写清楚账目就可以,当然,字一定要写的好看,如果写的不好看的话,我看着就会心情不好,眼睛也不太舒服。”
“你怎么那么娇气?看个字还能眼睛不舒服!”赵婶子直接跳脚,“你就是在为难我,村子里的女人有几个会写字的?李苗会写吗?你还说你没骗我!”
赵战第一时间拽着心尖尖退了半步然后半个身子挡在了她的前面。
实在是赵婶子讲话的时候,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落到心尖尖的身上。
“李苗不需要会呀,因为又不是她买菜,”月娇娇暗戳戳从赵战的背后露出来一个脑袋,眼睛弯成了月牙,“谁让我家阿战顶了天的厉害,什么事情都能一把抓呢?有他在,我们不需要找人去买菜呀!”
“娘!你别求这个小……”
赵战将自己的拳头在赵文财的眼前晃了晃。
赵文财下意识的将后半截话咽了回去,吞了吞口水差点没把自己噎死,“他们就是在故意戏弄我们!不就是一份帮工的活计吗?跟谁稀罕似的。”
他的胸前还顶着一个鞋底印子,说话的时候眼神躲躲闪闪,下意识的藏在赵婶子的身后。
刚刚那一脚,可真是太疼了!
“看来婶子是干不了这份活计了,那婶子还是早些回去吧,这天也快黑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狼呢,毕竟那狼可是连老虎都能撕碎的家伙呢。”
月娇娇一脸‘关心’,“婶子回去的路上慢慢走啊,要不然跟村子里其他人搭个伴?看看有没有人愿意跟你一起回去。”
赵婶子还真有些心动。
要不是听说那头老虎被咬的尸骨无存了,她也不敢下床。
这会儿一听还有狼,她的心里就有些发毛,“真有狼?”
“有的呢,”月娇娇一脸认真,“不过婶子你应该不用担心,毕竟大堂哥刚刚可是说了,狼来了也不怕呢。”
“而且我看他现在站的好好的样子,虽然比不上我家阿战厉害,但也肯定能一拳打死一只狼呢。”
赵婶子默默瞟了一眼藏在他身后的赵文财。
怕赵战怕成这个样子,还打死一头狼?她娘俩一起被狼嚼吧嚼吧吃了还差不多。
“赵战!”在村里晃悠了一圈的方天俸这会儿刚好回来,嫌弃的看了一眼赵婶子母子二人,“他们谁啊?看着不像好人。”
月娇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赵战的嘴角动了动而后又压了回去,不自在的咳了声。
方天俸虽然嘴巴很贱,但他到底是淮县来的贵公子。
他的头上插着一根玉簪,那簪子尾部还浮夸的裹了层金丝,他的衣袍是上好的丝绸,这会儿衣衫底下的一圈沾了一层泥巴也完全不心疼。
他的手指上带着两枚翡翠戒指,腰上缀着一枚极品的祥云图案的和田玉。
一身打扮,只能用一句浮夸的富贵来形容。
赵婶子只看了一下就闪了眼。
这可是得罪不起的贵人,赵战又是从哪儿认识的?“这位是……”赵婶子脚步不动,腆着脸开口,“我是赵战的婶子,不知道您是?”
“婶子?”方天俸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你哪门子的婶子?当我是个傻的看不出来你们的关系不睦是不是,滚滚滚,你肯定就是给赵战拖后腿的那种穷亲戚。”
赵婶子还没动静,赵文财却羞愤的要死。
明明是差不多大的年纪,就因为他有钱,就能随意的糟践他?
可对方一看就财大气粗,他不敢惹。
想到这,赵文财满脸怨怼,咬牙恨恨的一甩袖子也不管赵婶子了,转头就走。
“文财,你等等娘,”赵婶子拔腿就追,“你慢点,万一狼来了怎么办?”
看着他们走了,方天俸才咕哝着开口,“你们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啊?我饿了,你给我弄点吃的。”
“你留下来可以,但是你那两个随从如果也留下来的话没地方住,”赵战不打算惯着方天俸的坏毛病,“你想吃东西的话,明天要帮忙盖房子。”
眼看着方天俸要炸,赵战急忙补充,“你只要帮忙,我就让你随便吃个够,还有新花样给你尝尝。”
方天俸顿了顿,一脸的不情愿,但又舍不得拒绝。
“你要是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行吧。”
“那你先去把你那两个随从打发回镇上吧。”
支走方天俸,赵战牵着月娇娇到一个角落。
“娇娇,你要不要先去和嫂子待一会,走之前我让大山哥弄了木材和宽叶草,刚好孙师傅还有村子里的大家伙有不少人都在,我跟孙师傅说一声,让他先在距离咱们宅基地不远的地方搭几间茅草屋。”
“到时候方天俸、孙师傅还有大山哥夫妻俩一人一间,咱们现在这个补起来的就直接推倒打地基。”
“还有给李掌柜供货的事情,最近盖房子的话棚子也要拆,黄豆芽可以先放在大山哥的茅草屋里的,但是那石磨太重,不好搬上山,要换个地方放。”
豆腐是他们现在赚银子的主要来源。
还不到可以让整个杨柳村都知道的时候,因此必须要找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
“娇娇,我打算在镇上赁个小院,”赵战沉吟着说出心里的想法,“这边一开始盖房子之后,杂乱的糟心事太多,山上现在也不安全,虽然可以让你住在客栈,但是那地方人来人往的我也不放心。”
“今天晚上先去客栈将就一夜,明天我找李掌柜打听打听,找一个带院子的房子到时候我再把这边的石磨用马车运过去,我每天晚上在那边一边陪你一边磨豆腐,白天我就来这边忙活盖房子的事情。”
“就是要委屈你,最近这段时间一直换来换去,也没有一个固定休息的地方,”赵战满眼心疼,语气愧疚,“你要是不高兴的话,怎么对我都可以。”
“可以,就按照你说的做就好,”月娇娇倾身向前,仔细端详着赵战的脸。
她的气息越来越近。
“娇娇?”
赵战低喃一声,双手下意识搭在月娇娇的肩上,像是被蛊惑了一样神智飘忽。
“我就是想看看,阿战怎么现在变得那么厉害。”
月娇娇扑在赵战的怀里笑个不停,“不然你以为我刚刚是想干什么?”
赵战拉开月娇娇在她的额上响亮的亲了一下。
对方还没怎么样,他倒是脸先红了一片。
“哎呦,赵战你怎么在这呢?我找了你半天,”杨大山个不解风情的冲过来喊了一嗓子,“你快来看看吧,咱们那豆腐好像出事了。”
赵战走之前配好了卤水交给杨大山,让他帮着做一板豆腐准备回来的时候送到升云客栈去。
可这会儿杨大山竟然说豆腐出事了?
“我中午的时候还看了一眼压得好好的,可现在这豆腐就变样了。”
赵战不再耽搁,牵着月娇娇的手就朝棚子底下走去。
原本已经压制成型的豆腐这会儿碎的稀烂,原本的白嫩混合着红色的不知名的东西,红红白白的掺杂在一起,看着格外恶心人。
赵战第一时间捂住了月娇娇的双眼。
“别看,脏了你的眼睛,”他说着,先把月娇娇朝后面带了一点,“娇娇你站着这儿别动,我去看看是什么再回来告诉你。”
月娇娇乖乖的点了点头,羽睫轻扫了一下他的掌心。
杨大山已经对赵战宠媳妇的行为见怪不怪了。
不就是一些污秽东西么,他们这些种地的泥腿子什么脏东西没接触过,也就赵战,把媳妇护的跟个眼珠子似的。
“这豆腐,不是变质了,是被人刻意弄成这样的。”
赵战走回去捏了捏豆腐,然后将手放在一旁的帕子上擦干净,“被人弄碎了之后泼了血,这板豆腐不可能再用了,扔了吧。”
泼了血?
“赵战对不住,都是我不好,如果我能管的更小心一点可能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杨大山气恼万分。
虽然他不知道这豆腐能卖多少银子,但他知道那黄豆值多少啊,一板豆腐毁成这样,简直就是糟践东西。
“赵战,你把事情交给我,结果现在变成这样,银子我赔你,”杨大山咬牙开口,“虽然我现在赔不起,但是这钱你就从我工钱里扣。”
“我们家那砖瓦房我也不盖了,先把豆腐的钱给你还上。”
“现在不是认错的时候,”赵战面沉如水,“我只是麻烦你做豆腐而已,你做出来了,下午这边来的人太多了,有人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也很难发现。”
“先问一下,下午除了你和嫂子,这棚子的附近还有谁来过。”
杨大山一脸感激,“我现在就去问。”
“大山哥,小心一点问,别惊动太多人。”
“好,我先把这些东西清理一下。”
杨大山留下来收拾,赵战回身去找月娇娇,“是有人故意在豆腐上泼了点血,我让大山哥去问是谁了,下午虽然家里人多,但是应该不可能完全没人看见。”
“倒血?”
月娇娇眼睛一亮,声音雀跃,“我竟然把这道菜给忘了,李掌柜的升云客栈可以出一道新菜了。”
“血和豆腐?”
赵战想到刚刚那血腥的场面,眉头微皱而后试探着询问,“你说的,是已经变硬了的血吗?”
“阿战你好聪明,”月娇娇捧着他的脸揉了一把,“你这脑袋怎么转的那么快?我刚说你就想到了!”
“我想说的菜就是鸭血豆腐,用已经凝固了的鸭血和豆腐一起做,不过这道菜一定要用到咱们的辣椒,”月娇娇眼睛转了转,“辣椒面可以炒出红油,有了这个颜色,鸭血豆腐看起来才超正宗。”
“好,等明天新的豆腐做出来,明天晚上我就做这道菜给你吃。”
“不过这道菜升云客栈想卖的话每天应该也卖不了几份,”赵战说着搬了个小板凳让心尖尖坐着休息,自己看了眼厨房剩余的菜拿了个盆动手洗菜,“李掌柜盘账的时候我在旁边看过,客栈每天顶多也就用三四只鸭子。”
“三四只鸭子放出来的血的话,配上豆腐可能也就烧个五盘菜。”
“那我就不管了,”月娇娇摆了摆手,“反正我也就跟你说说,你肯定会做给我吃,至于李掌柜的客栈能不能卖,我不管。”
“我肯定会让你吃到,”赵战眸光温润的看着月娇娇,“我应该还要一会儿才能做好饭,你是在这儿坐着陪我,还是去找嫂子玩?”
“我就在这儿,”月娇娇单手撑着下巴,直勾勾的看着他,“你做饭的样子好看,我能看很久。”
“真是秀色可餐。”
正在摘菜的赵战慌乱地将菜根扔在了碗里,然后手忙脚乱的把它扔出去,将菜又重新洗了一遍,脸颊红的像是要冒烟。
虽然心尖尖总是说一些让他听不懂的话,但他就是会莫名的感觉到羞耻。
总感觉,自己好像被调戏了一样。
晚饭刚做好,方天俸就闻着味蹭了过来,手也不洗就坐在了桌子旁边捏着筷子等开吃。
“先去洗手。”
刚拧了一条热帕给心尖尖擦手的赵战看到他这样一把将菜挪到旁边。
方天俸夹了个空,抬头‘不满’地瞪了赵战一眼,“你把那帕子给我用一用。”
赵战头都没抬,把刚刚用过的热帕拿回去重新烫了一遍拧出来放在月娇娇的手边,然后把筷子递了过去,“娇娇,可以吃饭了。”
被忽略个彻底的方天俸左右看了看没人理他,愤愤不平的跑去洗了手坐回去。
“赵战!你娘子的手艺也太好了?”
方天俸只吃了一口就将刚刚的不平全都甩在了脑后,一脸赞叹的看着赵战,“难怪你这么娇宠你娘子,我要是有厨艺这么好的娘子,我肯定天天给她银子花。”
“这是我们家阿战做的,”月娇娇慢吞吞的开口,然后又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碗里,这才空出功夫斜睨了对方一眼,“你对你家娘子好还有前提条件的?我家阿战就不一样,他对我好是因为我这个人看着就优秀。”
“当然,阿战也很有眼光就是了。”
方天俸震惊的捧着碗朝赵战的跟前凑,“你家娘子说的都是真的?”
他一口一个‘你家娘子’听的赵战身心舒畅,一边给月娇娇挑最好的红烧肉一边开口,“不是真的,娇娇不是看起来优秀,是她本来就很完美。”
“能娶到他,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
方天俸有点噎的慌。
他不想跟这夫妻二人同桌吃饭,拿了个空盘拨了点菜坐在了锅台边。
成亲真是太可怕了。
竟然能把一个人变成瞎子!
晚饭用完,赵战去套了马车带着月娇娇便去了镇上,李掌柜白天听赵战提过一嘴,一直留心着给他留了一间客房。
赵战把月娇娇常用的东西也都一起带上,然后把房间重新布置了一遍。
第二天刚蒙蒙亮,赵战便找到了李掌柜,“李掌柜,这镇上有没有比较清静又安全一点的房子租赁?”
“或者您有没有认识的牙人?”
“是因为家里在盖房子所以才要赁房子的吗?那也就是说你也只赁几个月。”
李掌柜微微沉吟,思索片刻,“咱们望山镇是个小地方没有什么成气候的牙人,都想着坑蒙拐骗有一个是一个,你要是想赁房子的话,我倒是有一位至交好友还真要将房子租赁。”
“要不我带你去看一眼?”
“不劳烦掌柜的再跑一趟了,您告诉我地点,我自己过去便是。”
“也行。”
赵战拿到了地址,先去小厨房给心尖尖准备了一份早饭放在灶上温着,交代客栈的伙计注意一下房间的动静,到时候及时把饭给端上去。
赵战早在决定盖房子的时候就有赁院子的想法,虽然那时候顾虑颇多,但他依旧细细的留意了镇上这些房子的布局。
李掌柜给的地址附近住的都是镇上一些相对富庶的人。
只不过这些人都是家境稍微殷实一些的读书人,不像另外一片,虽然那里的房子看起来最为富贵,但住了太多生意人,每天迎来送往的不清静,赵战不放心让心尖尖住在那种复杂的环境。
也正因此,李掌柜给的地址,算是正中赵战下怀。
赵战到的凑巧,李掌柜的至交好友正指挥着人洒扫房子。
这房子并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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