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已经半月躲着我。」琴刚弄坏那时他也躲着,囚牛找人找了半个月,才从春秋位在皇后寝g0ng角落的小房里找到琴弦断去的琴,气的想要把人抓出来打——居然为了几根琴弦害他半个月找不到人听他的曲子。
——囚牛,琴坏了。
那个傻子这样对他说,混浊的眼里有歉意,看得囚牛不忍心,直接告诉少年。
——坏了就坏了,拿你发须来补,也是同样。
囚牛本来就是说笑的,谁知道才一回头,傻子春秋居然就真的截下了他脑後的辫子,看的囚牛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难怪他突然剃头。」尧流恍然大悟,千古谜团终於解开,原来春秋剃发不是因为失恋,是为了囚牛。
「可惜了他的头发。」囚牛摇摇头,偏心偏到天边去,明明跟天帝是差不多的东方人发se,可囚牛偏偏只看见了春秋的好,完全忘记旁边的天帝,「不过拿来做琴弦倒也用到现在。」他跟春秋一起编的弦,听说人间没有这个。
「不然你们琴弦都用什麽做?」囚牛问,很好奇。春秋坐在他旁边,手里拿着自己脑袋上截下来的发,用发颤不稳的手编琴弦。
只见春秋皱起眉头,好半晌才摇摇头,说他来自一个垃圾家族,那里的东西都不好,用的是人筋。
「……的确。」同个地狱出来的,尧流点头,的确是夏家人会做的事情。
「人筋就人筋吧,也没什麽。」囚牛本身倒是不觉得如何。
「你别说这种话,人间也有传闻,说囚牛下凡,ch0u筋做弦、扒皮为鼓,琴音可以上达天听、下达地闻。」尧流啧啧两声,这样的宝物,夏独活那家伙一定垂涎的要si,要是哪天真的不小心让囚牛被抓进了夏家,後果不堪设想。
囚牛笑笑,说他这辈子打si不去人间,乌烟瘴气的,脏地方不适合他。
「春秋跟我可就是从那种地方上来的。」尧流提醒对方。
「你就算了,春秋是个乾净的小孩。」囚牛继续自己的偏心大业。
尧流默默把目光从一旁放着琴的地方挪开,总觉得这两个家伙之间已经筑起了城墙,就算是天帝也不能介入。
「他区区一个人类居然能得囚牛垂怜,不简单。」尧流道,不过这种情况也难免,囚牛王子生来傲骨,然而春秋b傲绝对不会输,王家血气都流在骨子里了,要不是为了顾忌着什麽收敛了那一身风骨,尧流总在想像春秋登基那一天的盛况,指日可待。
「我们才没有谁垂怜谁。」囚牛摇摇头,「你的眼睛是长在天顶是不是?」
天帝00鼻子,没回嘴,反正他们说是什麽就是什麽。
「就说了,春秋能听懂天河说话,所以我喜欢他。」
「天河会说话?」天帝惊讶。
「你这心术不正脏东西,难怪天河不让你听懂。」
天河水畔,除了水声,一片安静,今日囚牛回去找他龙王阿爸了,不会到水边来,春秋一个人捧着木料坐在大石旁,小心翼翼地在木块上刻上图样。
他这几个月来有了脚,能自己走动跑跳,就依着当时求的,去跟阿七学刀,阿七看着单薄,不过腰上佩刀重量非同小可,听说连尧流都拿不起来。学了几月,阿七说他动作大抵都是会的,只要自己勤练就行,要他每天早上起早0黑在寝殿里面随便找个地方练刀,不用再跟着阿七去武场挥竹刀。
春秋自然没有意见,他学刀本来就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特别喜欢,学到差不多够了就是够了,下午的时间空下来,找尧流拿了义肢剩余的木料,打算再刻一只琴头饰物还给囚牛。
春秋刻的认真,一边刻一边回想囚牛的脸,过程艰难,满脑子都是囚牛的声音与他谱的曲。
「嗯?」
春秋抬眸,眼前突然一片y影罩下,他的耳朵并不灵光,在天河水声下,连有人走来了都不知道。
「春秋殿下。」说话的人嗓音低沉,这回倒是重重砸进春秋耳里,只是他抬头也只是徒劳,他看不清眼前人的长相,只从穿着分辨出这应该是全天g0ng唯一会把自己装饰成金光闪闪模样的人。
「孚应……龙王……」春秋张口,声音还带着哑,嗓子已经好很多了,从原本的说几句就咳到现在能说完一句话,他站起身,义肢被盖在袍子下。
他很清楚感觉到头顶龙王对着他残缺的部分投s来的目光——鄙视。
「龙王来此,何事?」春秋问,对龙王并没有好感,先别提打从一开始龙王就对他一脸恶意,还找来了饕餮要威胁天g0ng,要不是看在囚牛的歌声在皇后寝g0ng听得b较清楚的份上,他是不会挪动位置的,他住东g0ng,天经地义。
「这里天河水声很好听,不觉得吗?」龙王道。
「是哭声。」春秋眯了眯眼,今天的天河是哭声,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麽、为了什麽而哭,要是龙王说这声音好听,那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龙王其实听不见y要找话题,二是龙王心理变态,真的觉得哭声很好听。
春秋在猜,应该是前者。
不然囚牛也不会看着天河水说:哎,一群聋子。
「您是想来说……囚牛?」春秋还是猜,毕竟他跟眼前这位大龙王半点关系都没有,他自认这些日子以来他也没有做出什麽会让人上门来寻仇的事情。
虽然春秋有傲骨,但他也明白自己斤两,现在这个地方,四下无人,正是杀人的好天,只要龙王把他丢进天河水就行了……当然,前提是龙王不担心被人指控是杀掉天g0ng储君的人,虽然他现在还没名分,但是天帝的心可是偏的。
龙王轻哼声,「你识相就好。」
识相,怎麽能不识相。
春秋有点想笑,他在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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