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水边,临岸有曲,就跟平常一样,囚牛又在水边奏琴曲。
只是这次,水边不只有囚牛,还多了一道影子。
褪去了惹眼的红衣,换上了素白的衣裳,那个从人间去到地狱又被天帝一路提上天g0ng的少年倚在天河水边的大石上,安安静静地听着音符一个一个传进耳里,天帝找来了所有珍稀的药方,不济代价的要让他能重新听见看见感觉到。
然而事情总是不从人愿,连续汤水灌了几旬,少年的耳朵虽然好的差不多,混浊的眼却怎麽也好不了,整个人修补下来,只补上了少年x背被挖去的皮r0u和坏掉的嗓子,缺少的脏腑只能由得其空洞,整个少年破破烂烂的,不过也算是被天帝养出了一层薄r0u。
囚牛看着这个少年很久了,打从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天帝把小孩带回来见他起,他就一直对这孩子很有兴趣。
毕竟能从地狱里爬上来的人类,真的少之又少,而且多半爬上来没多久就会跌下去,因为地狱到天g0ng的距离太远,中途太劳累,没有人类撑得下去。
再说了,天帝虽然不必要的ai心泛n,就囚牛对天帝的了解,还没有泛n到会为了个命苦孩子发怒的程度,把这个人间夏家的小朋友带回来那段时间,天帝简直变了个x子,独排众议坚持己见,成王史上难得一次独裁,跟朝廷之上文武百官大吵一架,差点打起来,y是把小孩保下来。
不过这些当事人都不知道,天帝吵架的时候,小少年还躺在医官房里日夜灌药,就怕睡去了醒不来。
「这人有什麽好?居然让你跟那群家伙吵架了?」囚牛有跟着天帝去看过一回昏迷中的小少年,非常不解,「你看,魂锁绑成这样。」
「你不懂,夏冬以後一定会是千古一帝,无人能及。」尧流信誓旦旦的回应他,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自信,神经病。
「夏冬?」囚牛重复了一次名字,才刚刚跟天帝确认过,这个看起来像是少年的少年,其实已经十七岁,放在人间早已成年。身版却没长开,可见在家里都遇到了什麽事,配上这个名字,一目了然,是个不受宠ai的孩子。
「这小孩的名字。」
「不是个好名。」囚牛啧啧两声,看着天帝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两个之间难得有共识。
而在那之後没多久,夏冬就醒了,一醒来马上被天帝改了个名叫做春秋,借用天帝r名,也算是祝福意味极深。
因为身上有残缺,天帝上朝的时候除非阿七有空,否则春秋哪里都去不得,最後阿七选定了他旁边,温声向他说道:「殿下,可愿意让这孩子伴着您?」
囚牛本就无所谓,自然会答应,再者,阿七那张脸虽然看起来年轻,但岁数可是龙王再多不知道几个零,已经是上古神兽级的大妖,这样的大妖用这麽温驯和缓的嗓音来询问自己意见,囚牛实在生不起半点拒绝的心思。
於是春秋就在这里待着了,每日也不g嘛,两个闲着没事做的一人一妖坐着说说话。像是「老头尧流又翘班了。」或是「今天天g0ng的午餐不好吃,叫老头尧流多改进」之类的,两个家伙对当今天帝特别有意见,有时候骂的过火了还能听见远处传来雷声轰隆。
只是很可惜,囚牛身为龙王长子,傲气惯了,从来就不怕,还示威似的攀到春秋肩膀上,雷要打就打,看是先打中尊贵的龙王长子还是先打中大逆不道的凡尘孩子。
不说话的时候,春秋也是像现在这样安静待着,听囚牛拉琴曲,也不知道到底是有兴趣还是没兴趣,不管囚牛拉什麽,春秋都会听,混浊的眼神看着天河水流,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你啊,是不是对这个很有兴趣?」囚牛的龙爪子停下动作,乐曲也跟着停下来,才停下两秒钟,春秋似有所感,把脑袋转了过来,一脸茫然看着囚牛,「怎麽?」
春秋的嗓子坏过,声音很哑,不像一般的少年那样清朗,春秋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嗓子,所以不太开口说话,只有说尧流坏话的时候话会多一些。
「什麽怎麽?我是在问你是不是对这个很感兴趣?」hse小龙拿过龙首琴,担心春秋看不清,一把将琴塞进春秋手里。
他平时不将琴给人碰的,弟妹们不行、龙王也不行,一来他们粗鲁会坏琴,二来他们总是不屑他奏曲,千百年来,除了天帝那个不懂欣赏曲调的家伙,只有春秋一个认真听他曲子。
怎料春秋指尖才刚碰清了琴,本就只有些微血se的脸上瞬间刷白,囚牛有些发愣,在那双灰浊的眼里看见了恐惧,春秋跑不远,背後就是大石块,却不要命似的往後靠,背脊磨蹭在粗糙石面上,沙哑的嗓音喃喃念着什麽。
「……对不起、对不起……」春秋的声音全带着颤抖,囚牛要凑近了才能听清。
——对不起、我会毒哑自己……我再也不唱歌……
囚牛微愕。
他曾在春秋昏迷那段时间经过春秋的房间,也曾听到这样的话。嘶哑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无声无泪,怕吵醒了谁。
春秋指尖还有些无力,现在却sisi抓着手上的龙首琴,一把往旁甩。
「春秋!」囚牛愣住,自己那把ai惜了很久的琴,就这麽被扔进了天河里,被水流冲刷着不知道去了哪里。
囚牛正待发怒,回过头来,却看见了那个人间来的少年正挠破自己的手腕,丝缕鲜血溢出,绕着腕,就像囚牛呢,不到丑时不会回来的。」
「这麽晚?」春秋一愣,心目中的天帝一直都是随便乱逃班的家伙,没有这麽认真的形象。
阿七轻笑两声,「大人的奏章都要看过两次,一些大项帐目也要亲自核对过,所以才这麽晚的。」
「那g嘛还翘班呢。」春秋摇摇头。
「您可以自己去问问啊。」阿七笑得开心,温和的嗓音让春秋有些羡慕,不由自主地碰上阿七的脖颈。
阿七眨眨眼,感受到脖颈上有小孩的掌心,也不闪不躲,只往那稍凉的掌心靠了靠。
「殿下,没事的。」
夜间的天界,温度稍低,阿七不知道哪里准备的外衣,一出g0ng门就往春秋身上披,一边替春秋理好外衣一面说着要穿暖才不受风寒什麽的话。
这些字句春秋都很陌生,在生之时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他最常听到的,还是那些人告诉他:「王家不奏曲。」然後大声嘲笑他的嗓子不l不类。
「到了。」阿七在他耳边告诉他,春秋回过神,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了天河水边,晚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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