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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舱里很嘈杂,她说话的声音又格外小,但他听见了。

徐谨礼抬起身子看见她烧红的脸颊,鼻息的气都格外灼热,因为高烧,眼神已然不太清醒,没什么力气地捏着他衣服的下摆。

六岁开始就跟在他身边的小丫头,好不容易长到这么大,现在跟着他亡命天涯,说不定还会把命赔上,徐谨礼心里密密麻麻地发胀。他把水苓抱在怀里坐在靠窗的位置,女孩头倚在他的怀里,攥着他的衬衫衣襟:“大少爷……”

“嗯?”徐谨礼蹙着眉把人抱在怀里,像小时候打雷下雨时哄她睡觉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

水苓被他满怀的香气安抚到,精神放松了一点,把头往他的胸前埋,布料下有力的心跳和宽阔的男人胸膛更让她迷糊:“能不能把您的手借给我?”

徐谨礼把右手给她,水苓拉着他的手指,握着他的手腕,贴在自己脸颊上。柔软发烫的少女肌肤,热气往他的手上喷薄,不知为何她越热身上的桂花香就越重。

徐谨礼知道自己这时候该担心的是女孩的安危,却意外地发现自己有一些不该有的生理反应,那种喉咙发紧、身体发麻,浑身难以抑制的躁动又浮现。

他唾弃不合时宜的一切,将窗子开得大一些,让风更多地吹进来,把香气冲散。

前面的陈兴陈颖两兄妹刚从甲板上回来,俩人吐得都面色苍白,苦皱眉头。陈颖见徐谨礼怀里的水苓在发烧,坐在帆布床上在包里翻找着东西,随后拿出一小袋香灰,还有一张黄符,走过来热心地说:“赵哥,香灰化符混水喝下去说不定有用,这香灰是临走前我和我哥特地去庙里求的,你要让嫂子试试吗?”

陈兴也走过来:“以前家里长辈教我们的风俗,说是出门在外喝了就能好。”

徐谨礼并不信什么神佛鬼神之力,可怀里人已经烧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他犹豫着看见水苓虚虚睁开眼:“……谢谢你们,好不容易从家里带过来的,这么难得,不用给我啦,你们留着吧。”

徐谨礼对着兄妹俩客气地点点头:“既然她都这么说了,你们自己留着吧,多谢。”

陈兴、陈颖兄妹俩唉声叹气摇摇头回了帆布床那。

船舱里发烧的不止一个,今天又扔下海几个人。现在到了晚上,大家都疲惫不堪,回到船舱里休息。

人一多,船舱就闷热。

“太热了……”水苓抓着他胸前的布料,实在热得受不了,“您能带我出去吹吹风吗?我实在好热。”

徐谨礼怕外面风大,用外套裹着她:“好,我带你出去。”

陈兴看他们要出去,忙提醒:“赵哥,外面正在起风,现在船长和水手们都不让往甲板上去了。”

“我去问问。”他抱着水苓往外走,到那和看门的水手谈了一番,给水手塞了点银子。

那水手收了银子,语气客气不少:“晚上要起风,不太安全。这里待会儿要换人守着,我和他知会一声,有情况随时叫你们回来。”

“好,多谢。”徐谨礼带她靠到围板最高的一角,那里水沫子飘进来得少,他把自己那套粗布衫铺在地上,带水苓在外面坐下,让人躺在他双腿之间,斜靠在他怀里。

黑夜漆漆,四周风声呼啸,带着海水特有的咸涩气味。海浪一阵又一阵高高扬起,又猛地落下,每一次急湍的涌来都让人跟着忐忑不安。

风真的不小,水汽直往脸上飘,好不容易降降温,水苓终于能轻松一些,她穿得不算多,现下却觉得捂着难受:“大少爷,我能把衣扣解开吗?热……”

徐谨礼用自己的外套给她挡着:“你解吧。”

她是真的烧到迷糊,什么礼法规矩全都忘到了一边,解着扣子的手因为没有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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