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琴拿着那帕子回身，搁到了身后的木架上。

她记得，当初离府的时候，湘琴同湘竹一脸愁容，将她送至国公府门前，二人背过身子偷偷抹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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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姨，娘亲已不再世了，她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为你们寻个着落……”

湘琴拿起妆奁上的雕着桃花的桃木梳。

宋锦悦一脸娇笑，面上仿若孩童一般。

湘琴拿着桃木梳子的手僵在半空，眸子一怔，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叹了一声，便没有再提此事。

看着朝她走来的湘琴，宋锦悦眸色幽沉，喃喃说道。

娘亲只得作罢。

湘琴眼睛酸涩，心中仿佛被人狠狠揪了一下，感觉不到痛，却有一种叫人仿佛跌入谷底的空虚。

“让琴姨为你梳头罢。”

“二小姐快莫要折煞婢子，婢子怎敢当的起。”

“二小姐，不必说这些了。”

，从她手中接过了帕子，擦拭着。

可惜，那一双水波荡漾的眸子，流露出了风情万种的娇媚。

“哎……”

之前才回府时，二小姐待她们几人冷冷淡淡，倒是叫她有些暗自伤神。

湘琴为她梳好发髻，匆匆退了出去。

她明白，她们的不舍与不忍。

其实，她们只是不想离开娘亲罢了。

可正面瞧去，面上虽未施脂粉，发髻上亦无华贵朱钗，可那白皙的双颊瞧着就是娇养出的来的。

“无人的时候，我唤你琴姨可好？”

二人立在宋锦悦面前，齐齐行了礼。

“小姐。”

一身红袄配着灰色袄裙，上头绣着叠簇云纹，瞧着倒是颇有几分沉稳的性子。

宋锦悦点了点头，这才坐好。

如今娘亲已不再世，她想为娘亲完成没有完成的心愿。

牡丹今日穿了一身粗布衣裳，发髻随意梳起，又用帕子包了起来，面上没有施一点脂粉，只这背影倒是颇有几分乡野婆子的样貌。

末了，将帕子又交给了湘琴。

可是奈何那是，她未曾想太多，只带了秋韵这一个婢女出府。

“二小姐，莫要拿婢子取笑了，婢子已在夫人灵位前发过毒誓，今生不会嫁人。”

她自己都未察觉，这已是在烟花楼多年形成的肌肉记忆一般。

看的湘琴一颗心都要化了一般，愣了愣，这才点头答应了。

许是宋锦悦忽然出声，亦或者，她问的贸然。

当年娘亲在世时，也不是没有为二人考虑过将来。

“劳烦您几日。”

秋韵带着牡丹回来时，正巧看见她坐在廊下发呆。

宋锦悦回过神来，看向牡丹，极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见湘琴眼眶微红，宋锦悦心中对母亲，早已释然。

湘琴微微笑着，摇着头。

提起章氏。

她看着铜镜内身后琴姨的容貌，岁月到底在她得面上留下了些许痕迹。

“琴姨可有心属之人？”

可二人宁可绞了头发做姑子，都不肯嫁人。

“湘琴，按说我该唤你一声湘姨才是……”

宋锦悦则坐在廊下，倚着木拦，盯着头顶天空飘过的一朵一朵白云。

“宋二小姐。”

湘琴眼中宠溺，二小姐能有这份心意，她就尽够了。

过了半晌，才尴尬笑了几声。

湘琴同湘竹已是三十出头的年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