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听话，收敛了些笑容，小心翼翼观察着付野的表情，尝试柔弱地询问：“小笑一下也不行吗？”

付野早已停下脚步，那双眼睛又在盯着他，鹰隼般锐利的视线紧追，如有实质般，像是要从他脸上刮下一块肉来。

这一声，嘶哑，低沉，艰难从喉头挤出，轻到几不可闻。

“……不准笑。”

没得商量。

伸手指啪啪按下加速键，一溜烟就追上那傲然独立的身影。

他看着这张脸，每一处都看得分外仔细。

付野走路很快，一双大长腿迈着不近人情的步子，如同他这个人一样，从不曾有任何顾虑和牵绊，没人能跟上他的脚步，他也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从微微鼓起的脸颊，到闪烁轻眨的双眼，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睫毛……

从中间掰开，一边拆出一只小兔子来。

做工没那么好，但很可爱。

云稚听见了。

“你要尝尝吗？”

少年明亮灿烂的笑意远胜烈日，神采飞扬，盛满欢喜的双眼只装满了他一个人的影子，明晃晃的赤诚如同灼热明亮的光束破开荒芜，瞬间刺入付野幽暗深邃的眼底。

云稚乖乖抿紧，唇瓣都收进了嘴巴里，眼睛眨眨，浓密卷翘的睫毛忽闪，无声说着：这样行不行？

得冒泡，云稚要了一个奇趣蛋，跟上付野的步子出了超市。

云稚坐着他的电动轮椅，在平坦的路面上稳稳当当跟着付野大步迈开的速度，还能分心去拆手里握着的奇趣蛋。

“不行。”

言简意赅的命令。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进度，云稚感觉离谈上已经不远了。

还是不行……

梧桐叶摇晃着日光，长长的街道铺在脚下。

付野皱眉，并不觉得满意。

明明已经无错可挑，付野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可是他越看越觉得刺眼，仿佛这人一举一动，一呼吸，一眨眼，落入他眼里都是不对劲的。

又拆开另一边是吃的，云稚不喜欢在外面吃东西，只尝了一口。

他真的很听话。

云稚又加了加速，超过付野一点，紧跟在他身旁，仰着脸喋喋不休：“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吃到电视里的奇趣蛋，好高兴啊，我现在很开心，付同学，真的好谢谢你哦！”

嫌弃，不想吃了。

云稚不一样，云稚开电动轮椅。

当然不行。

付野低声。

“嘴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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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统都不行！

付野不搭理他。

齁甜。

这种给他花钱的行为，毫无疑问，又一次超越了朋友的界限。